看到拉夫林科抱着纸袋走进了帐篷,我本来也想进去看个究竟的,却被一名勘探队员挡住了,他冷冰冰地对我说:“对不起,指挥员同志,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听到队员这么说,我倒没有说什么,但旁边的布科夫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个帐篷还是我们帮你们搭建的,为什么不能进去?”
队员面无表情地看了布科夫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便转身走进了帐篷。看到这名队员如此目中无人,布科夫顿时无名火气,就想跟着冲进去找对方理论一番,但却被我拉住了。
我拉着布科夫来到了离帐篷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刚一停下,布科夫就不服气地说:“司令员同志,您为什么要把我拉走。我要亲自去问问拉夫林科,谁给了他们这种目中无人的权利,要是没有我们的配合,他们的勘测工作能进行得这么顺利吗?”
我等布科夫说完后,才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少校同志,您太鲁莽了。要知道这支地质勘探队,是来自莫斯科的,别说你我了,就连赫鲁晓夫同志都要让他们三分。”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布科夫不服气地问道。
“算了吧。”既然拉夫林科不愿意让我知道他们找到的是什么,我也就不去自讨无趣了,我对着布科夫说:“我们的任务,只是保护他们的安全,其余的事情,就不要管了。况且他们是带着绝密任务来的,有些事情,我们知道得太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听我这么说,原本还怒气冲冲的布科夫立即就焉了,他找了块岩石坐下后,没好气地说:“不管就不管,就算他们要主动告诉我,我还不想知道呢。”
见到布科夫这幅死鸭子嘴硬的表情,我微微一笑,然后调侃地说:“少校,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整个勘探队除了拉夫林科同志和我们说过话以外,其余的人和我们几乎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难道你还以为他们会见勘探的结果告诉你么?”
布科夫咧嘴笑了笑,随后转移了话题:“司令员同志,我想问问您,把德国人赶出我们国境以后,这场战争是否就会结束了?”
“少校同志,你想得太简单了。”我在他的身旁坐下后,表情严肃地对他说:“就算我们把德国人都赶出了国境线,这场战争也不会结束。我们会继续向德国本土发起进攻,只要还有一个纳粹分子没有消灭,那么这场战争就不会结束。明白吗?”
布科夫听我说完后,盯着我看了好一阵,才点了点头,接着说:“我明白了,我们不光要将德国人从我们的国土上全部赶走,还要直捣他们的老巢,将他们彻底消灭为止。”
“没错,在彻底消灭了法西斯以后,也许我们还会帮助他们建立一个崭新的德意志国家。”反正现在闲着没事,我就趁机和布科夫聊一些无关轻重的事情:“当新的国家是和我们的盟友,估计以后就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战争了。”
“什么,我们还要帮德国人重建家园?”听到我这么说,布科夫立即从岩石上蹦了起来,他瞪大眼睛吃惊地望着我问:“这帮法西斯侵略者在我们的国土上,犯下了多少滔天罪行,我恨不得把他们全部杀光,怎么还能去帮他们重建家园呢?”
“少校,你先坐下。”见布科夫如今激动,我连忙招呼他坐下,然后接着说:“现在和我们为敌的,是以希特勒为首的法西斯侵略者,而不是广大的德国人民,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是法西斯主义的受害者。我们在彻底地消灭了法西斯以后,将会建立一个和平自由的新德意志,让德国人民也能过上和我们一样的幸福生活。”
布科夫听完我的这番话以后,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司令员同志,我就光想着如何向德国人讨还血债了,没想那么多。看来您是对的,向我们发动战争,并犯下无数罪行的,都是法西斯侵略者,而和德国人民无关……”
“奥夏宁娜同志,奥夏宁娜同志……”布科夫的话还没说完,帐篷的方向就传来了拉夫林科激动的喊声。我连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他正站在帐篷外面,一脸激动地大声喊着我的名字。
“拉夫林科同志,我在这里。”我连忙从岩石上站起来,一边答应着一边向他小跑过去。
我来到拉夫林科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努力用平静的语气问道:“拉夫林科同志,出什么事情了?”
“找到了,找到了!”拉夫林科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没有白来,我们没有白来,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跟着我跑过来的布科夫见到拉夫林科如此失态,正想开口询问,却被我制止了。我等拉夫林科说话的空隙,提高嗓门试探地问:“拉夫林科同志,找到什么了?是不是你们要找的珍贵矿石,找到了?”
“没错没错,奥夏宁娜同志。”拉夫林科反手抓住我的手,一边往帐篷里拖一边兴奋地说:“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我在走进帐篷时,看到布科夫也想跟进来,我担心他会再次被别的勘探队员拦住,便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等在外面。但我的这个手势被拉夫林科看到了,他大度地说道:“没事,奥夏宁娜同志,就让少校也进来吧,这样的好消息多一个人分享也是好的。”
虽说拉夫林科同意布科夫进来,但我考虑到寻找铀矿是一个绝密的任务,要是过早地让布科夫知道内情,估计以后他只能永远留在这些保密单位,再也没有上战场的机会。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我伸手拦住了正准备走进帐篷的布科夫,然后对他说:“少校,地质勘探队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东西,只可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我特意大家喝点酒庆祝一下,你现在去拿两瓶酒和吃的过来,我们要好好地庆祝一下。”
等布科夫离开后,拉夫林科将我拉到了帐篷中间的木桌前,指着摆在桌上的一个显微镜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你看看那个显微镜。”
我看到显微镜的载物台上摆着一块长方形的小玻璃片,上面有一些黄色的粉末,我连忙将眼睛凑到了显微镜前,仔细地观看摆在玻璃片上的黄色粉末。“奥夏宁娜同志,你看到了什么?”我还没看清楚,旁边的拉夫林科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仔细地看了看,发现这些在显微镜下放大了的黄色粉末,都是呈现完美的四面体结晶,便抬起头对拉夫林科说:“我看这些黄色的粉末放大一些,都是一些非常标准的四面体结晶。”
“没错,正是非常标准的四面体结晶。”拉夫林科此刻兴奋得像一个孩子似的问我:“你知道这以为这什么吗?”没等我回答,他边自问自答地说,“这就是铀元素的特征!”
“拉夫林科同志,您确定这就是铀元素吗?”虽然我早猜到拉夫林科是发现了铀元素,才会如此激动,但我还是试探地问:“不会搞错吧?”
“不会搞错的。”旁边的一名上了年纪的队员瓮声瓮气地说:“我们经过反复的观察,同时还做了照相感光实验,都证明了这些黄色的粉末中,存在着铀元素。”
在得到确认后,我又问拉夫林科:“拉夫林科同志,不知道铀矿的储备情况如何?”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拉夫林科脸上的神情顿时黯淡下来,他坐在一张小木凳上,有些失望地说:“我们经过反复的测算,这个矿井里的铀元素产量不是很多,属于贫铀矿。”说到这里,他的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终于找到了铀矿,这可是千真万确的铀矿啊。”
我等他说完后,也笑着说:“是啊,拉夫林科同志,这可是一个好的开端。既然能找到一个铀矿,那么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更多的铀矿。我们只要继续搜索下去,没准就能找给储备更加丰富的铀矿。”
那位上了年纪的队员,也许是一个读书读呆了的书呆子,他听完我安慰拉夫林科的话以后,居然不合时宜地说道:“光有好的愿望,不见得就能找到我们要找的富铀矿。要想完成我们这次的任务,能依靠的只有我们的专业技能和科学理论。”
我没有计较老队员的态度,而是继续对拉夫林科说:“拉夫林科同志,我有个请求,希望您能答应我。”
拉夫林科听我这么说,抬起头望着我,好奇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什么请求?”
“你们这次出来寻找铀矿,是相当机密的。知道你们此行目地的人,也是屈指可数的。”我郑重其事地对他说:“布科夫少校的保密级别不够,还不能知道你们要寻找的是什么东西,所以待会儿他回来,我希望你不要说漏了嘴。行吗?”
我的话说完后,拉夫林科先是一愣,随后使劲地点点头,说道:“明白了,奥夏宁娜同志,待会儿等少校回来,我就说我们找到了想找的矿物,但是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不会告诉他的。”说完,他又冲着帐篷内的另外两名队员说,“同志们,请你们记住我们的这次使命,一定要保守住秘密。”
“明白了,队长同志。”两名队员见拉夫林科说得如此严肃,都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们绝对不会泄露我们所知道的秘密。”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布科夫提着一个装满伏特加的水壶,挎着一个背囊,手里还攥着几个茶缸,乐呵呵地走进了帐篷。他一进来就说:“同志们,酒来了!”
拉夫林科让两位对面将桌上整理了一下,腾出一个位置,以防止布科夫带来的干香肠、焖肉罐头、饼干和奶酪。我打开水壶,给摆在桌上的五个茶缸里倒上了伏特加,然后举起一个杯子,对围在桌边的其他人说道:“同志们,为了庆祝我们找到了要找的矿物,干杯!”
拉夫林科、布科夫他们四人也纷纷端起了杯子,大声地说了一声:“干杯!”将手里的茶缸和我的茶缸碰了一下后,然后仰头像喝凉白开似的,将大半杯伏特加灌进了喉咙。我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口后,便放下了茶缸,然后又拿起水壶给四人满上,说道:“今天是一个好的开始,我相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一定还会有更大的收获。”
拉夫林科在吃了点东西后,扭头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我们应该尽快将这个好消息报告给莫斯科。”
虽然我们这次出来,携带有电台,不过都是我在与赫鲁晓夫和科涅夫联系,始终不曾和莫斯科方面联系过,此刻听到拉夫林科这么说,不禁好奇地问:“拉夫林科同志,不知道我应该将这件事向哪个部门报告啊?”
拉夫林科想了想,然后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我的队里有专门的报务员,待会儿您让少校带他去电台那里,他会负责将电文发回莫斯科的。”
“你们的队里有报务员?”我听到拉夫林科这么说,不禁一愣,脑子里快速地将他的队员挨着回想了一遍,觉得除了拉夫林科外,个个都是书呆子的性格,还真看不出谁是报务员,所以才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当然有了,奥夏宁娜同志。”听到我的这个问题,拉夫林科笑着说:“如果没有报务员的话,我们如何将这些的勘探结果,及时地向莫斯科方面报告啊?”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们的报务员是谁啊?”
“就是那个你们常说的搬运工。”拉夫林科有些得意地对我说:“他就是我们的报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