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瓦斯科夫肯定的回答,我苦苦一笑,看来不管我怎么逃避,始终还是避免不了和丽达亲人见面的命运。
虽然我不愿见得丽达的亲人,但却不能在任何人的面前表露出来。于是我装出一副感动的样子,握着瓦斯科夫的手,连声说:“谢谢你,菲佳!虽然没能你暂时没能找到我的妈妈和儿子,但我依旧感谢你。”
瓦斯科夫也动了感情,他一边和我握手,一边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我的手背,说:“丽达,不要难过。我会帮你继续留意的,相信早晚有一天会找到她们的。……”
我怕他说起来没个完,连忙打了个手势,截断了他的话头:“菲佳,时间不早了,找我妈妈和儿子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还是赶紧到村子里去找部队吧。”
我俩在森林里默默地走着。看到气氛有点冷清,我主动对瓦斯科夫说:“菲佳,你还记得基里亚诺娃中士吗?”
瓦斯科夫笑笑说:“哪能不记得,她是你的排长嘛。记得你们刚到171会让所时,她可是一副趾高气扬,谁都看不起的样子。后来相处久了,我还觉得这个人不错,可惜现在也不知道她调到什么地方去?是活着还是牺牲了?”
“她还活着。”我给了瓦斯科夫一个肯定的回答:“我前几个月在冰上运输线担任高炮营长,基里亚诺娃中尉是我手下的一个连长。”
瓦斯科夫感慨地说:“没想到啊,这个处处好强的中士,如今也成为军官了,真是了不起。”说到这里,他瞥了我一眼,怕我误会,连忙补充说:“当然和你比,还要差上那么一长截,要知道你可是当过将军的人。”
对于瓦斯科夫的恭维话,我只是礼貌地一笑,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前方从树后冒出一名头戴钢盔身穿戴帽雨衣,端着步枪的哨兵,他大声地喊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哨兵刚一跳出来,瓦斯科夫几乎本能地挡在了我的面前,回答说:“我是索特尼科夫游击队的中队长瓦斯科夫,”随即向后指了指我,“这是第2突击集团军的奥夏宁娜少校。战士同志,您是哪一部分的?”
我从瓦斯科夫的身后走出来,对着哨兵说:“我是第327师的营长奥夏宁娜少校,您的指挥员在哪里?”
哨兵把枪重新挎在肩上后,向我立正敬礼,报告说:“报告少校同志,我是集团军司令部警卫营的,正在担任警戒任务,请指示!”
“继续警戒,战士同志。”
“是!”哨兵大声地答应着。
我接着又问哨兵:“这是哪里?村子里住的部队是哪一部分的?”
哨兵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告诉我:“这个村子叫皮亚特尼察,司令员弗拉索夫将军和司令部的一部分指挥员住在这里,另外还有一些被打散又临时聚集起来的部队。为了防止德国人的进攻,我们除了在村子里修筑有简易的防御工事,还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放出了警戒哨。”
我们告别了哨兵,向村子走去。快的村子的时候,瓦斯科夫停住了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面包干递给我,说:“丽达,你一个人进村子吧,我就不陪你进去了。”
对于瓦斯科夫的突然离去,我感到非常吃惊,连忙问:“菲佳,你为什么不进村啊?你这是打算去哪里啊?”
瓦斯科夫笑了笑,说:“我要到森林里去找我的部队,有一些重要的情报,需要及时地向索特尼科夫同志报告。”他张开双臂抱了我一下,“再见了,我亲爱的丽达,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妈妈和儿子。”
对于他的祝福,我立即表示了感谢。
他退后一步,向我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转身离开了。
村子的入口处,挖了一条浅浅的战壕,一挺转盘机枪架在那里,两名机枪射手和一名拿着步枪的战士,在战壕里或坐或站地挤在一起,看到我过去,只是瞥了一眼,丝毫没有上来盘问的打算,继续在旁若无人地聊天。
看到这一切,我不禁皱了皱眉,司令部所在地的防御都是如此松懈,要是有东方营的士兵穿着我军制服混进来的话,估计兵不血刃就能把司令部端掉。我走到他们的面前,停在脚步,有些不满地问道:“战士同志,请问一下,司令部往哪里走?”
三名战士连忙站起身来,向我敬礼。端步枪的那名战士大声地向我报告说:“报告指挥员同志,沿着这条路向西走,第五栋木头房子里就是司令部。”
“谢谢你,战士同志。”我先向他道了谢,接着批评他们说:“你们几个都把眼睛睁大了,别让化了妆的德国人混进来,要知道集团军司令部可就在你们身后没多远。”
我来到他们说的那栋木头房子前,被门口站岗的两名哨兵拦住了,哨兵说:“对不起,少校同志,司令员正在等几名重要的客人,暂时不见任何人,请您等一会儿再进。”
正在这时,一辆敞篷小汽车开了过来,停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从车上先跳下一名戴大檐帽的苏军中尉,他拉开车门,恭恭敬敬地请车上的人下车。
车门打开后,一名戴大檐帽的少校大摇大摆地走了下来。看到他佩带着银线盘花的肩章,我马上认出这名少校原来是德国军官。我伸手去掏枪,却摸了个空,才想起在被拉依俘虏时,枪就被他搜走了。
苏军中尉走到哨兵面前,低声地问:“弗拉索夫将军在吗?”
哨兵使劲地点点头,回答说:“报告中尉同志,将军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中尉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回到德军少校的身边,向旁边一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说:“请吧,少校先生,弗拉索夫将军正在屋子里等您呢。”
看到德军少校跟在中尉的后面,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司令部所在的屋子。我上前一把揪住哨兵的衣领,低声地喝问:“这个德国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弗拉索夫将军会在屋子里等他到来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哨兵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支支吾吾地说:“中尉是司令员派到德军那里去谈判的。至于这个德国人的少校为什么会和中尉一起回来,我真的不知道。”
我松开了哨兵的衣领,使劲地推了他一把,心里不由无名火起,没想到弗拉索夫居然会和德国人谈判,他这是想干嘛?这个德军少校独自来到集团军司令部,十之八九肩负着劝降的重要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