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进攻方向,接下来要讨论的,就是该采取何种方式来夺取这座城市。不过在此之前,首先要进行的就是进行侦察,搞清德军在卡夫巴斯究竟有多少兵力。
于是我便将军侦察营副营长特拉夫金上尉叫来,当着班台萊耶夫和古尔季耶夫的面,吩咐特拉夫金:“上尉同志,我命令你带几名精明能干的侦察兵,化装成德国人,迅速地搞清楚德军在卡夫巴斯的兵力部署情况。”
虽然是我在对他下命令,但他还是不自觉地用眼角余光瞥了旁边的两位师长,才试探地问道:“军长同志,现在就出发吗?”
“是的,上尉同志。”为了让他明白此次侦察行动的重要性,我板着脸严肃地说道:“你和你的部队立即出发,为了装得更像德国人,最好再带上几名德国人一起去。”
特拉夫金显然听明白了我的意思,等我一说完,他马上回答说道:“明白了,军长同志。我待会儿会组织一支十二人的侦察小分队,打算把投诚的布劳恩中尉和温格尔下士也编入队伍。不知道您觉得如何?”
“很好,上尉同志。”虽然听说在侦察小分队里》±编入了两名德国人,但我还是放心地对特拉夫金说:“既然你已经考虑到了,那么就别磨蹭了,快点回去组建侦察小分队吧。”
等特拉夫金离开后,我又向后对两位师长说道:“班台萊耶夫将军,您回到哈马城以后。组织人手抢修城内的工事,以应付德军可能发起的反击。而您呢,古尔季耶夫将军。派一个团从克里洛娃镇出发,向北面推进,寻找合适的地点构筑防御工事,准备抵御突然调头南下的德军主力。”
两人刚刚离开后没有多久,报务员便扭头叫我:“军长同志,您的电话,集团军司令员同志要和您通话。”
听到哈里东诺夫又要和我通话。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心说都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打电话来做什么。难道又是要调动我的部队?但我心中的不满,却不能在说话的时候表露出来,所以我对着送话器说话时,还是努力使用了恭谨地语气:“您好。司令员同志。我是奥夏宁娜,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奥夏宁娜同志,”哈里东诺夫用商量的口吻对我说道:“目前第6集团军的所有部队,目前正遭到了德军的重兵围攻。我再次恳求您,从您的第79步兵军里调哪怕一个师的部队,从德军的后面出击一下,减轻我们所承受的压力,行吗?”
听到哈里东诺夫这么低声下气地对我说话。我不禁心软了,甚至在考虑是不是该让古尔季耶夫师。从其它地段渡过第聂伯河,去攻击德军的后方,为集团军主力减轻一些压力。
就在沉思,我忽然又听到了哈里东诺夫的声音:“喂,奥夏宁娜同志,您听见我说话了吗?您为什么不回答我?喂!喂!……”
他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惊醒,我猛地想到第79步兵军正面临着死生存亡的紧要关头,我们必须冲向德军防御空虚的纵深,才能有限地牵制和消灭更多的德军部队。如果真的按我刚才所想的那样,命令古尔季耶夫时找合适的地段重新渡过第聂伯河,去袭击德军主力的后方。没准打到最后,不光无法为友军减轻压力,自己反而招来了灭顶之灾。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硬着心肠果断地说道:“对不起,司令员同志,我一兵一卒都不能派给您。”
“什么?!”哈里东诺夫可能是被我的回答惊呆了,他毫不客气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请您给我解释一下,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事情很简单,司令员同志。”我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委婉地向他讲出了实情:“德军的‘帝国师’和‘骷髅师’同时向扎波罗什发起了进攻,个别部队甚至已冲入了城内,正在和我军进行着巷战。而且德军的第11装甲师和第336步兵师,目前正集结在库班附近待命,如果有需要,他们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投入战斗。”
我的话被哈里东诺夫吓了一跳,他听完后迟迟没有说话,似乎正在消化着我告诉他的这个坏消息。过了两句,他才艰难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们的城市真的被德军部队包围了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这是毫无疑问的。”我口齿清楚地回答说:“德军从东南两个方向突破了我军在成为的野战工事,正在向城里的纵深发展,但我们的战士却在利用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街垒工事和每一个楼房,和冲入城里的敌人进行着殊死的搏斗。”不过我担心我再次抗命的事情会刺激他,还特意委婉地说,“司令员同志,请您放心,虽然我暂时不能抽调部队去增援您。但只要我们包围扎波罗什的战斗继续进行下去,就可以把德军的好几个师都牵制在这里,同样能起到减轻主力部队的压力。”
“既然是这样,”哈里东诺夫听完后,犹豫地说道:“那么您就暂时不用抽调部队来增援我们。不过请您记住,我希望您能把在扎波罗什方向的德军多拖住几天,为我们多争取几天时间来清剿攻击我们的德军部队。”
听到哈里东诺夫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不由觉得好笑,但同时还得装出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连声答应他:“明白了,司令员同志。请您放心,只要我第79步兵军还有一名指战员活着,我们就会将德军牢牢地牵制在扎波罗什地区。”
刚结束和哈里东诺夫的通话,桌上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我一把抓起电话,由于这电话线路只能和自己的下属部队联系,所以我大声地说道:“喂,我是奥夏宁娜,您是哪里?”
“报告军长同志,”听筒里传出了戈都诺夫的声音,他的部队就驻扎在了和小岛只有一水之隔的巴布里噶镇,说是为了防止德军再次冲向第聂伯河,但实际上,他的部队起着保护军指挥部的作用。听到是我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是这样的,我们新三团还有一个基本满员的突击工兵营还留在城里,我想问一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归建?”
听到戈都诺夫这么问,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对他实话实说:“少校同志,这个突击工兵营也许在短期内不能再让你指挥了。德军的部队已冲进了扎波罗什,仅仅靠第171师的力量,是很难长时间守住城市的,所以你留在城里的那个营,将在接下来的巷战中,发挥他们应有的作用。”
听到我这么说,戈都诺夫失望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问道:“军长同志,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知道我们团的新任务是什么?”
我在制定夺取卡夫巴斯的计划时,脑子里考虑得最多的,就是派哪支部队去担任主攻。把三个师里所有的团都想了一遍后,觉得还是戈都诺夫指挥的,由突击工兵营改编的新三团,最适合这个任务。毕竟这些突击工兵营,就是上级为了攻城和打巷战而特意组建的。不过目前首先要了解的是该团还剩下多少兵力,于是我问道:“少校同志,您手里的两个营,如今还剩下多少人?”
戈都诺夫想了想,回答说:“报告军长,突击工兵营原有兵力五百人,三个营加上一些辅助兵种,共有两千人。如今在城里的那个营是几乎满编的,是567人。而我手里的两个营,目前的总兵力加起来有420人。”
听到戈都诺夫报出的数据,我不免有点失望,没想到他的手下居然只剩下了这么点兵力。不过转念一想,就算突击工兵营只剩下这点人,但他们的战斗力还是能比得上普通部队的一个团,看来突击的任务可以交给他们来完成。我略微考虑了片刻,便直截了当地对戈都诺夫说道:“少校同志,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去进攻德军防御空闲的卡夫巴斯。而你们团的任务,就是担任主攻任务。”
“我们团担任主攻任务?”听到我所说出来的这个任务,戈都诺夫沉默了。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猜测他脸上的肌肉一定是在不停地剧烈抽搐着,因为这个任务在他看来,和送死没有什么两样。果然过了一会儿,他怯生生地问道:“军长同志,就凭我们这几百人,去进攻被德军战斗力的城市,这合适吗?”
“不要担心,少校同志。”虽然此刻还不知道德军在卡夫巴斯的兵力部署情况,但在我的估计中,该处的防御力量一定相当薄弱,以戈都诺夫所部的实力,夺取城市是没有多大问题的。我微笑着对他说道:“根据可靠情报,德军在第聂伯河西岸的主要力量都被抽调一空,形势对我们非常有利。以我们军现有的实力,完全可以做到想打什么地方,就打什么地方,让德军首尾不能相顾,将他们的后方搅一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