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吴医生那边能确定具体什么时间到吗?”程皓蓝表情沉静,在外人面前他不会露出异色,但心里却是止不住地一阵阵抽痛。
向南真的不是他的儿子!那么他会是谁的儿子呢?明路到底还瞒了他什么?
“吴医生这次在国外参加的研讨会是明天结束,我们已经和他联络上了,但他表示研讨会结束后在德国还有点私事要处理,因此可能还需要几天时间。”
见程皓蓝微微皱眉,副院长又解释道:“程先生您不用着急,病人只要不受太大的刺激,心脏目前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好吧,医院我们住不惯,有什么最新消息,请您第一时间通知我。”
“那是自然的,程先生请放心!虽然您是第一次来我们医院,但我们的服务您一定会满意的。”副院长客气但也有几分自负地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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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人?”云承念语气不悦地反问,一天了,明路的办公桌一直空着,电话也联络不上,专门派了人去找,竟然也找不到人,这让一向沉稳的他也一点一点烦躁起来。
站在办公桌前的是一个身材瘦削、面目普通到极点的中年男子,他肯定地道:“您说的几个地方都找过了,确实没有任何发现。”
“其他医院呢?”
“也查过了,没有就医记录。”
云承念转头看向窗外,好一会儿才回头吩咐道:“我提供的资料已经足够多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不管用什么办法,请尽快把人找出来!”
“是!今天我们一直在市里找人,但一无所获,我猜想他们可能出城了。”
“他们并不是逃犯,找起来不会太难,今天可能是方向错了,你赶紧去办,扩大搜寻范围,明天我一定要知道人在哪里,如果不行,你直接考虑换工作吧!”云承念冷冷地道。
“是!”那男人也不反驳,点头之后便迅速离开了。
云承念拿起桌面上的检验报告又看了一遍,脸上的表情喜忧交织、复杂万分。
本来只是一个异想天开的猜测,没想到这样也能被他猜中,这份鉴定不仅证实了南南是他的儿子,同时也证明了飘飘也是明路的女儿,只要一根头发就足够了。
看来当年明路跟何以晴确实是在同一家医院生的孩子,从明路知道南南血型时的表情来看,她也非常意外,那么应该是医院闹出了乌龙,将两个孩子弄错了。
那年,他急急赶到医院,何以晴已经去世,根本没办法多想,医院将一个瘦瘦弱弱的孩子给了他,他哪能想到刚出生的孩子竟然会被弄错,还好,他这些年并没有因为飘飘不是自己的孩子就对她不好。
明路的遭遇虽然十分坎坷,但也将南南照顾得很好,南南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事不是明路的问题,他的病症应该是来自遗传吧。
关于这点,云承念很有些心痛,但何家两姐妹都能安然长大成人了,向南将来有他全部的呵护,有最好的医院治疗,一定会恢复健康的,他只能这样坚信。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得先找到明路和孩子的下落,程皓蓝这么快就把人带得无影无踪确实是他的疏忽,细想之下,他马上就明白了程皓蓝为什么会这么做。
程家和兰家取消联姻后,关系虽说没有破裂,但总是有些尴尬的,程皓蓝要坐上大明总裁的位置,就不得不顾虑合伙人兰家的感受。
他不可能马上给明路名份,甚至也不太方便经常接触明路,现在又发现南南竟不是他的孩子,自然是将人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查清楚弄明白比较好。
程皓蓝这么做没错,只可惜南南是他的儿子,那他就得知道孩子在哪里,知道他有没有得到好的照顾和治疗,而且他还要想办法尽快让儿子回到他的身边。
下决心的时候到了吧!云承念抬眼看向明路的办公桌,冷峻的神色之中多了一线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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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这种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内隔音措施本来就好,此刻更是静得吓人。
明路看着南南在侧间睡着之后,回到厅里,没看到程皓蓝,走进主卧,房内没有开灯,程皓蓝站在落地窗前,整个人在淡淡的霓虹灯中只能看到一个僵直的背影。
明路依在门边默默地看着那个背影,良久,就在她觉得程皓蓝永远都不会转身的时候,听到他低低开口:“去洗澡。”
从昨天一直折腾到今天,身上确实有些粘腻,明路听话地去了浴室。冲完出来程皓蓝已经坐在床边,明路微微诧异,室内竟然有了明显的烟味。
她知道程皓蓝会抽烟,但他非常节制,而且她也不喜欢烟味,家里又有孩子,所以和她在一起时,他从来不抽烟。
或许是这两天太过惊心动魄、也太过心烦了,程皓蓝不语,明路有些忐忑地上床躺下,本想说点什么,犹豫再三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不一会竟在胡思乱想中熟睡过去。
程皓蓝听着明路的呼吸渐渐均匀绵长,知道她已安然睡去。心里突然一点点地恨了起来,认识她已是八年之前,他知道原本的她是怎样的敏感纤弱、纯真善良。没想到分开不过短短五年,她的外表一如从前,心却让他看不懂了。
她是不是还在恨他的不告而别?所以要用这样的事实来羞辱他?
明路此刻的梦里,也全是程皓蓝,她从来没有告诉过程皓蓝,在他离开的这几年里,她总是反反复复地梦见他,其实她不想的,因为她的梦总是那么美好,这种美好,总会让她在现实中不断失望、失落。
“啊……”这次的梦有些不同以往,一阵惊悸让明路突然从梦里醒来,猛然睁眼,却发现程皓蓝正单手撑在她枕边,一双黑眸定定地看着她,毫无睡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