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店总有身份登记吧,只要提取对方的身份,一查不知道嫌犯是谁了。”江守琴拿起筷子边吃边道。
“对方拿的身份是别人的,”苏翌辉放下茶杯,“姚大富,是一家电子厂的员工,40岁,有妻有儿,前不久他的身份证丢了,正好被嫌犯捡到,就拿来开房。”
“都不是一个人的身份证,为何酒店还给他们开房?这不是违反了条规?”江守琴眉头微拧道。
“有些酒店,为了提高营业额,不管一些部门有关的规定就给客人开房,甚至有些客人没带身份证,他们就拿别人遗落下来的身份证进行登记,这些事很多部门都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翌辉熟知这些背后的一些松散和交易,对此很是无奈。
听着他这么说,江守琴恍然大悟,“难怪这么久还没抓到凶手。”
“除此之外,我跟那个黄继仁八字不合,我肯定的东西,他却给我全部推翻,抓到的人,最后还是被他放走……”苏翌辉想到最近发生的一切,失笑的摇了摇头。
江守琴虽然没见过黄继仁,但也听说过他的为人古板犀利,即使他立过很多功劳,但很多警员都不愿意跟他一起共事,“八字不合,那就跟老罗说一下换个人手呗!”
苏翌辉再笑,“已经说过这事了,可他总能找各种理由推脱,现在我们干脆各做各的,抓到嫌犯,那是他的功劳,抓不到,也不无伤大雅,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矛盾。”
江守琴静默地看着他无奈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像他这种情况,她之前也遇到过,所以才会请求调到这边来,跟季兰他们这帮师兄师妹在一起还算可以了,合作得非常愉快,没有那么问题出现,即使有意见,也是可以坐下来慢慢解决的。
苏翌辉放下手中的筷子,“不好意思,我先去了一下洗手间。”
江守琴勾唇浅笑,苏翌辉去了洗手间,她坐在那里等着他,看着窗外逐渐昏暗的街道,心情莫名大好,有可能是有幸跟他在一起吃饭吧!
可以像朋友一样聊一下最近的工作状况还有个人的想法,当然她也希望像这样的时光可以多一些。
苏翌辉很快回到座位上,他看了一眼手机,“实在不好意思,我等有点事得回局里。”
美好的东西总是那么短暂,他们这才待在一起连半个小时都不到,他就要回局里了。
江守琴脸上挤出一抹微笑,“既然你有事,那你先回去好了。”
“下次我再请你吃饭。”苏翌辉收起手机,喝完面前的茶水,起身大步流星出了餐厅,驱车离开。
江守琴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看着面前刚动到一半的饭菜,心里有点落寞。
回到家,已经是七点多钟了,可刚进小区,远远就看见出现在她家楼下的汤子哲。
只见他身上穿着黑色的西装,靠在车身上,抽着烟,白色的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弥漫开来。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汤子哲往这边转过头,看到江守琴回来了,他深深的抽最后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扔到地上,用鞋尖捻灭,挺直身子直直地看着她。
江守琴不知道他这个时候跑到她这边做什么,也不想知道原因,当作没看到他,径直地朝楼道口走去。
“江守琴!”汤子哲叫她的名字,语气冰冷,一点感情都没有。
江守琴停下脚步,扭过头看向他,面无表情,也没有问他来做什么。
汤子哲走到她面前,由于她逆着灯光,高大的身影投在她身上,他看着她,“我想跟你好好谈一谈。”
“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都跟她分手了,还说出那种无耻至极的话,还要跟她谈,真是犯贱到家了。
“今天白天在商场的事,真的对不起,我当时误以为你们有关系,所以才会说出那样伤害你的话……”汤子哲主动向她道歉。
“免了,”江守琴不想接受他这种歉意,“你只要离我远远的,我就谢天谢地了。”
转身要走,汤子哲一把抓住她,她看着他抓着她的手,眉宇嫌恶的微微拧起,“麻烦你不要动手动脚的。”
汤子哲只好收回手,一个箭步上前站在她面前,眉头微蹙地看着她道:“守琴,就算我们做不了男女朋友,也可以继续做朋友啊!我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关心你。”
“我不需要你廉价的关心。”江守琴冷面拒绝道,“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以前交往的时候,一个月也就见一两次面,现在分手倒好,几乎每隔一个星期总能看到他的身影,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分了就分了,还要对她纠缠不清,她最讨厌这种藕断还要丝连的犯贱男。
“我知道我向你提出分手,你心里深受打击,也为此难过伤心,但我真的不想这样的,是我爸妈逼我放弃你,他们不想家里有这么一个拿着手术刀给死人解剖的媳妇……”汤子哲眉头紧皱地解释道。
江守琴呵了一声,“你自己的问题,居然推到你爸妈身上,你真是恶心到家了。”
经过这段时间,她终于认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了,好在他跟她提出分手,不然的话她真的要被他骗了。
“守琴,其实我真的很爱你!”汤子哲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深情款款地看着她道,“我这些天,一直都在想你,以至于今天看到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失去理智,心生怒火……”
鸡皮疙瘩抖落一地。
江守琴用力打开他双手,寒着脸看着他道:“你再这样恶心的话,信不信我揍你?”
感到脸上一疼,汤子哲不敢再碰她了,“守琴,我还是可以当你的好朋友的吧?”
江守琴又一拳挥向他的下巴,汤子哲往后踉跄了几步,随后扑通地扑倒在地上。
江守琴甩了甩生疼的手,“汤子哲,我说过,你来一次我就揍你一次,揍到你怕为止。”
汤子哲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抹去嘴角的一丝鲜血,不像今天白天在商场那样大发雷霆,而是道:“守琴,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不知道你这样辛苦!”
“我一点都不辛苦,也不难过,也不伤心,我现在很开心,因为我解放了,可以在下一路口寻找到我的另一个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江守琴脑海里突然浮现苏翌辉的影子。
“那我祝福你,希望你幸福,”汤子哲说,“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联系,我的手机号码还是原来那一个。”
看着他突变的态度,江守琴有点哭笑不得,不再跟他在此纠缠不清,大步向楼道口走去。
回到家里,江守琴疲累地瘫在沙发上,手上隐隐作痛,今天给了汤子哲两拳,他居然不知她的厉害还跑来招惹她,真是病得不轻。
为了防止他再来找她的麻烦,她几天后重新找了个新的公寓住,而且就在苏翌辉所在的警局附近,这样她就可以经过警局往里看看,说不定可以遇见他。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这天周二,江守琴在解剖室里工作的时候,一阵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进来!”江守琴误以为是季兰,“把资料放下吧!”
对方没有任何回应,她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一看,看到来人竟然是苏翌辉,不由一惊,“苏警官,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问一下有关杜一妃一些问题的。”苏翌辉看着她检验台上的东西和报告内容道。
“你想问什么?”江守琴找出杜一妃尸检报告,翻来看,“我感觉我没遗落那些地方,检查到的东西全部都写在报告里面。”
“我怀疑杜一妃吸食的K粉中带着致幻的东西。”苏翌辉拿过她手中的报告,“最近在某些地下酒吧里,我们找到这些K粉,很多人吸食之后出现自残的现状。”
“一般吸食到一定量都会出现幻觉,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江守琴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另一份尸检报告,“半年前,有一具尸体鼻腔里也有类似的毒品,不过剂量比杜一妃身上的强两倍,据说当时接手这案子的余警官说他当时吸食之后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然后不到几秒钟就倒地身亡,而且他生前也是长期吸大麻,整个肺部都是黑的……”
苏翌辉拿过她手中的报告,毛小利,男,26岁,死亡地点阳江迷情地下酒吧,死时口吐白沫,眼睛翻白,脸色青紫,身体呈弓型,双手如鹰爪等等。
“阳江迷情地下酒吧?”苏翌辉注意到这个酒吧,然后拿出口袋里的笔记本,翻出最近调查的几家酒吧,想到了最近出现吸食此毒品出现自残的地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迅速跑开。
看着他飞奔离去的身影,江守琴拧了拧眉头,还真是每次见面都是匆匆忙忙的,而且讲的内容都跟死者有关,几乎没有以外的话题。
不过做他们这行就是这样,基本没有私人空间,何况他们也只是同一个警校里的校友,就算私下见面,又能有多少话题可聊?
想到这里,江守琴失笑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两份尸检报告收起来,继续忙她的工作。
当天晚上十一点钟,阳江煤情地下酒吧门外停着十几辆警车,门外亮如白昼,也吸引周边不少的行人过来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