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余光瞥见他走过来的身影,却下意识没敢看他,只是听到他看到这一幕还算冷静的语调问,“怎么回事?”
太医连忙上前,战战兢兢禀告,“皇上,皇贵妃的孩子……没了。”
“怎么,没的?”玄湛声音骤然冷若冰霜,眸若寒芒。
太医一时害怕地口齿不清,说不出个所以然。
见状,容颜瞥过因为失去孩子而疯狂的皇贵妃,反正她不说,这个女人迟早也会说,她倒不如主动坦白,省得被她倒打一耙。
于是,容颜的声音便轻轻软软地传了过来,“是我……不小心推的皇贵妃。”
话音刚落,整个笙宫的空气都僵冷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着皇上大发雷霆。
就连想替她顶包的锦绿也吓得不敢说一个字,明明说好推给自己的,长公主怎么就自己承认了!
这时,魏天瑜听了立马停了装疯卖傻,眸子含泪地抓住了他的手心,痛苦哽咽,“皇上,所有人都看到了是长公主故意推的臣妾,请皇上为臣妾和皇嗣做主!”
玄湛低头瞥过她,一个说故意,一个说不小心,肯定有一个人撒谎,“怎么个故意法?”
“长公主每次来笙宫,哪次不是主动挑衅臣妾?臣妾可没去凰宫惹是生非,长公主明知上次的事臣妾与她已经闹得不愉快,再加上臣妾三弟魏东霆的事,却还三番四次地来笙宫,难道不是故意冲着臣妾腹中龙胎而来?”魏天瑜哭着握紧他的掌心,泪流满面道,“上次臣妾运气好皇嗣才没事,这次……都是臣妾没防着长公主,才让皇嗣的孩子死了……”
整个笙宫她的哭声连绵不绝,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就连一旁的宫女太监都直直点头。
“奴婢们都看到长公主推的皇贵妃,直接将皇贵妃推倒在地,整个人跌倒在皇贵妃身上,流了一地的血,才导致腹中皇嗣死了。”
听罢,锦绿急了,望向一言不发的容颜,实在忍不住只能斗胆道,“他们是皇贵妃的人,自然帮着皇贵妃说话,长公主根本不稀罕来这里!要不是皇贵妃不肯还皇上送给长公主的波斯猫,长公主不会来笙宫闹事!”
“皇上,连长公主的奴婢都承认是长公主来闹事了,而且还为了一只想伤害臣妾的畜生!”魏天瑜冷笑打断了她,她怎会让这蠢奴才继续说下去。
“不,不是……”锦绿一紧张便结结巴巴了,她明明不是这样意思的,她又说错话害了长公主吗?
“怎么不是?”魏天瑜将自己袖子撩上来,“皇上你看,臣妾的手臂上都是血痕,那猫抓的,要不是那猫想伤害皇上的孩子,臣妾也不至于让宫女赶走时不小心打死了。”
明明是故意打死,逼着长公主来的,还说不小心?锦绿气得直发抖,“皇贵妃,就算你是不小心打死长公主的波斯猫,为什么还不肯让我们带走,还扬言要残忍分尸,若不是这样你又怎会被长公主推倒?”
魏天瑜不由心底嘲笑这个蠢奴才,说的句句都帮了她,“就算我一时被长公主气糊涂才说的话,长公主也不应该故意推倒我,害死我腹中孩子!”
锦绿这句话,无疑证明了是容颜故意推的她,这下看她怎么狡辩!
听罢,锦绿不知道她竟然这么能说,她如鲠在喉,想为长公主辩不平,可是却越说越添乱,最终气得无话可说。
两人一番争辩下来,正好证明了容颜所做的恶行。
容颜依旧一声不吭,她要说的就是之前那一句话,她是不小心的,若是他不信,她再怎么辩解也没有用。
见锦绿也无话可说,魏天瑜心底冷哼,就凭个奴婢也想斗得过她,随即转向玄湛嘶哑道,“皇上,连长公主的奴婢都这么说了,你还不信臣妾吗?”
玄湛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睨着她,然后转过头,从进屋那刻就没有看容颜一眼,可是这一看让他眸色冷戾得可怖。
见状,魏天瑜以为他快动怒了,只能继续煽风点火,“皇上,皇嗣上一秒还在臣妾腹中活生生的,下一秒却被长公主故意害死了,就算皇上不为臣妾做主,也要给死去的皇嗣一个交代啊。”
话音刚落,玄湛只是极淡地凝着容颜,收敛了所有的情绪,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怎么,打算一句话不说站多久?”
“我……要说的,一开始就已经告诉你了。”容颜倔强地垂下眸,看上去若无其事,可是心里却怕极了他动怒,连小手都有些攥紧。
她虽然也有些愧疚那个皇嗣的死,但她绝对不会无中生有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朕说的是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玄湛眸光轻飘飘扫过她,原本娇嫩白腻的小脸,只需看一眼就能看出来,被打得鼻青脸肿了。
他很想知道,他都舍不得打的这张脸,普天之下还有谁敢动她。
话音刚落,整个屋内所有人都震住了。
皇上竟然不顾皇嗣的死活,还关心长公主的脸?这到底是他们听错了,还是皇上别有他意……
魏天瑜气得脸色难堪之极,从未有过的屈辱和难受,什么意思,这长公主的脸被打几下还比她流了皇嗣重要了?
容颜听罢,抬眸就看到了皇贵妃气得脸都扭曲了,她也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他孩子都没了,还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长公主愣在那里,锦绿难得回答对一次,“是皇贵妃命宫女打的,总共打了二十个巴掌,长公主硬生生挺下来的。”
话音刚落,气氛似乎凝滞了。
魏天瑜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恨不得打死这多嘴的奴才,然后转过头看向玄湛,连忙颤声解释道,“皇上,你不要听这宫女胡说八道,是她出言侮辱臣妾在先,臣妾惩罚一个宫女罢了,谁知道长公主硬要出风头,非替宫女顶罪……”
“所以你命人打了长公主二十巴掌?”玄湛一字一句,光是语气都令人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