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玉稍微松了松心,喘口呼吸,轻声对他解释,“我睡不着就起来了……我没事,刚才肚子疼了一下。”
这男人一脸阴霾,随即目光就往下盯着她的肚子。
在睡袍下面,柔柔起来的小巧圆球,驮着那丝质布料,上面是她的一对浑圆。
江城禹瞪着看,凶神恶煞样子。
却又觉得,他妈地,竟然有点可爱,这坨球。
他皱眉地指过去,“这玩意,它听得懂人话吧?”
“……”
苏家玉抿抿唇儿,要不是知道他指的是肚子,她简直也不敢相信他问了什么?
跟陆总一般年纪吧?吊儿郎当做爸爸也有几个月了,这是个爸爸吗?
首先,不是什么‘这玩意’……
再者,请问您还想跟它说什么类型的语言啊?猿人啊?
她脸蛋都有点气青,老感觉一到夜晚,他只作成年人的事,不讲成年人的话!
她咬着唇,手摸上肚子,保护宝宝,免得被他爹指啊指。
谁晓得这人拍开她细软小手,凑近了一点,邪肆地眯起冷眼,对着她肚子就喊,“老他妈实点,喂!听见没?”
苏家玉弄开他的大手,气得头晕升级……
别说人不是这么胎教了,猪也不是这么胎教吧!
男人站起身,提着她往床那边走,他显然没彻底清醒,睡意很贪,抬了抬胳膊,准备把她丢到床上,“行了,搞定了吧?滚去睡觉。”
“……”
她气得都不想回答,“你接着睡,我不困。”
“你上辈子当打更的吧?”他冷,吼。
苏家玉站在床边,他扑下去,长腿垂到了地板,又爬上去,趴着,肩胛肌肉狂野撑开。
微微侧身时,那裤子腰头松垮,露出肚脐眼下面雄烈的汗毛,苏家玉立刻移开眼。
他刁钻地眯了眯寒眸,“傻货,你没什么鸟事吧?”
苏家玉微愣,然后摇了摇头。
他盯着她看了一秒,似在审视。
弄得苏家玉很紧张。
下一秒,他就倒进枕头里,呼吸很匀称。
“……”苏家玉。
简直怀疑他刚才这几分钟是不是在梦游?
无奈,生气,但还是低头给他扯上点被子,她蕴蕴走开。
江城禹没睡多久,因为这衰女人老弄出声音!
他年轻,贪睡,但生理钟强悍,只需要最精华的一点时间睡,过了就敏锐,丝毫动静都会蛰耳朵。
暴咒地起身,看时间,不过一个小时。
外面的天,五点,微微拂晓。
窗帘拉了一条缝,天光透进,他睡前观察细致,那会儿窗帘是闭合的。
一定就是这女人没事找事,拉开了。
草。瞎他妈干什么?
浴室里水声细细。
男人在沙发边低头点了根烟,雪茄盒扔下去,他坏脾气地抽。
抽完了,双手插袋,走向浴室。
磨砂玻璃门关着。
他吐一口烟,靠在门框上,伸长腿就轻而易举撂开。
故意没弄出声音。
他歪头,坏冷冷地眯眼往里面看。
浴室奢华,水光金黄,琉璃中那道细致的女人身子站在按摩浴缸边。
马桶盖上放着小盆子。
她脱光了,白花花的,草,在那清洁自己。
拎着小毛巾,还是粉色的,不是酒店配备款,酒店配备款他这么多年花天酒地还是看熟了的。
应该是她随身备的。
长发沾湿,一缕绕着细细的肩膀,低头,好细心地擦胸前面。
一下一下,轻轻地,还抹点什么瓶子药,他不认识。
有淡淡草药香气。
她咬着嘴唇忍着点痛,闭着眼睛反复温柔地擦,拾兜自己。
干嘛不泡浴缸,多省事?
江城禹歪了歪眼,湛黑的眸,却不知道自己就他妈连这都看入迷了。
他弓着背,太高了,视线有挡住,薄唇流氓地撮起,做吹口哨,却无声。
再看了会儿她屁股,那视线游荡到外面。
也就是住一晚上的别墅客房,不过他还是发现不同了,沙发蕾丝垫都平铺,好似无人坐过的痕迹,桌面上摆着她自己带的保温杯,换洗衣服叠在斗柜上,包也放在那一侧,好像就连插花瓶的花枝,都调整过,更好看了。
这女人,衰神经了吧。
清洁狂啊?劳苦命?
从前他睡女人,那些小妹妹仔,哪个不是精疲力尽偷懒不整理,搂着他缠绵入睡到第二天下午还不醒,反正叫一个女佣,就能护理的干干净净,什么牛奶浴,精油spa,一嫩如初。
还就从没有一个女人,被他搞了,半夜不贪睡,起来整理家居,细细落落让房子焕然一新。
大清早又自己跑去清洁的。
他皱起眉,观察这女人。
也搞不明白自己,老母啊,就这破烂样,他竟然也觉得她有点迷人。
那种迷人,大概是与众不同吧。
这女人,其实他妈地,种种迹象来看,还挺精致的。
会他妈点别的女人不会的家务,爱点干净,白白净净的。
长期用的话,真不用带套,很放心倒是……
那手指摸了摸下颚的胡茬,堵住薄唇,不再往歪处散发,他踢了踢门檐准备土匪扫荡一样走进去。
苏家玉听到动静,惊吓得脸红地刚扭过头——
敲门声突然噼里啪啦地巨响!
两人齐齐往浴室外面看过去。
江城禹拧阴了眉峰。
苏家玉遮挡身子的手,凌乱地去拿干毛巾。
男人走出去半步,打电话给尚龙,“艹,你是死了一夜?”
那边支支吾吾,“大佬,大佬,何大嫂啊!我都不知道她怎么找到这里的?我刚出去抽烟,一回来她就像个鬼似的站在门口了,我立刻秒闪啊!”
“你他妈怎么不秒/射。”江城禹一句挂断了。
外面何楚楚脱下高跟鞋,用尖尖的铂金跟砸门,“江城禹,你是不是在里面?你出声!”
浴室里东西摔在地上。
男人皱戾了眉峰,把着玻璃门,看向里面的女人,“你别动。”
苏家玉的脸唰地变白了,她眼神黑漉漉地看着他,明白的写着一层难堪与惊惶,微颤的身子差点滑倒。
她抿紧唇,没说话,但眼神里受伤般地在问他:该怎么办?
这不是她惹起的,她担心了一晚上的事情,还是来了。
早知道,就该提醒他快点走。
她一丁点都不想面对这样的困境,几乎间接是自己给自己的羞辱。
男人心思粗杂,却读不清楚她剔透的眼底到底有多少种惆怅,多少种排斥今天早晨这样的场面。
他走了过来,拾起地上她的衣服。
苏家玉去拿。
他没管外面一阵一阵的砸门,说,“湿了,穿它干嘛?”
“你给我。”她垂着眼,细细声。
“那老子吹干。”他拧眉,让步。
“给我,我现在穿。”她微微晃着淡褐色的睫毛,看了他一眼,“我立刻躲出去。”
“躲什么!”他一脸冷狂,不悦,抿着薄唇讲了一句,“不用理会她,她爱找事。”
“她是找你,江先生。”苏家玉定定地说出来,抬眼与他对视了。
他却不懂女人之间的战争,不觉得这是多严重的事,对她造成很多难堪的事。
挑了挑冷眉,勾起恶劣的弧度,“她找老子,那你躲个屁,老子装不在就是了,你给我老实点,穿好衣服出去。”
苏家玉最终落得无声,眼神渐渐暗了下去。
他只一副玩世不恭,大概对付何楚楚捉j他与不同的女性,他早就习惯。
甚至,那些女人可能还喜欢与他这样对敌何楚楚,猫捉老鼠,还觉得好玩过瘾。
可她一点都不觉得好玩。
只觉得脸上有层皮给刮掉了。
受不了自己给自己圈住的底线里,她又被小三,在这个早晨。
“苏家玉,是不是你个阴魂不散的贱人?我才查到你原来还高攀了陆总新婚夫人啊,你们是朋友咯?那完全有可能你回来参加朋友的婚礼,和我准老公趁机私会!”
门外,女人跋扈的尖叫声清晰入耳。
踢门,摔门,斥骂狐狸精。
苏家玉低头穿裤子,身子不知道为什么,隐隐发抖。
男人靠在盥洗台,鹰眸看到她这副样子。
她抿紧的唇不说一句话,脸色却越见白皙沉透,半天都穿不好裤子。
他终于抹了把冷冷眉心,看不下去,伸手握住她的手,冰凉的,他仿佛意识到什么,低头眯眼俯视她,凛气的眸,变得有些深沉。
她这么娇小,好似鸟儿打湿了一层毛,被逼得变成落汤鸡。
心里闪过一道什么,他抿唇,舌尖抵了一下腮帮,慢慢的嗓音有点低,“没什么,别多想。”
好似,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解释这些。
他烦躁,也懒得解释。
帮她拽好裤子,他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冲了出去,双手插袋站在门后一米位置。
“你有病去吃药,何楚楚!叫丧啊?”
“江城禹,江城禹,你果然在里面!我叫你不要跑出屋,你为什么违约?”
“睡不着啊,出来散步不行?”
“你烂透啊!你明明答应我安份一个晚上,你为什么就是要找这个女人!”
“老子找谁了?”他冷淡淡,一抹笑,“回去!你好歹何家千金,在别人婚礼上吵闹,你老豆要不要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