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升起,关城大门就在晨曦中“吱吱扭扭”的打开了,早已等候的菜农、牧者、商人等井井有条的依次接受守关兵丁的检查,虽然都是熟面孔,但是士兵们还是一丝不苟的查探,至于一些生面孔就更不用说了。这里是三山关,乃是和南伯侯鄂顺冲突的第一线,哪怕这一扇关门是对着大商属地,守关兵将也不敢懈怠,每天都认真查探,生怕混进了奸细。就在这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的时候,一辆马车出现在了守关将士的视线之中,这辆马车并不像常见马车一样四面通透,而是在两侧和后方装上了木板遮挡,顶上还张着一顶华盖,马车并不十分引人注目,引人注目的是拉车的马和车上的人。那匹马,高有一丈二,从头到尾足有三丈三,蹄大如海碗,浑身上下洁白如云,没有一丝的杂毛,四蹄上还各有一绺流云状的毛发,显得神骏异常。车上坐着三个人,驾车的是一个瘦弱的英俊男子,一身的书卷气。在男子的旁边坐着的是一个灵气十足的的少女,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极为灵动。在马车中坐着一个男子,他倚在车壁上,手中握着一卷竹简,正看的入神。这三人皆是一身黑衣,显得很是神秘。不多时,这辆怪异的马车来到了关门前,关门守将上前道:“停车受检。”驾车的男子停下了车,回头看着车厢内的男子,问道:“公子。”车内男子没有抬头,扔出了一块令牌,正落在守将手中。守将低头一看,顿时一惊,这块青铜令牌上是一幅麒麟咆哮图,正中是一个“闻”字,分明就是当朝闻太师的贴身令符,持此令者如闻太师亲临。守将不敢在多言,双手奉还令牌之后放行,这辆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马车进了三山关。
三山关说是一座关城,但是因为大商帝王的大力建设,这里的规模已经不下于大商任何一座腹心大城。朝阳初升,城中已经是很热闹了,到处都是做生意的人,无论是以物易物还是用货币交易,这里都显示出繁华的景象。马车行在大街上,车中的男子淡笑道:“大商的这个商还真是没有起错,正合适啊!”“公子果真没有骗人,这人间真的很好玩。我们走了三天了,每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都不一样,比血海好玩多了!你说是不是啊,林。”那个灵动的少女笑着说,他们正是徐缙一行。林淡淡一笑说:“自从去了血海,我就没离开过那里。没想到人间变得如此繁华。”徐缙微微一笑,把手中的竹简收了起来,说:“既然带你们出来了,就好好玩一番。不要怕惹事,要是有人不开眼惹到你们头上,就给我狠狠地打!哈哈,这么多年,我还没有当过纨绔呢,这次就好好玩玩!”听了徐缙的话,林和修姬都是跃跃欲试,他们本来也不怕被人找事,如今又有徐缙撑腰,那里还会担心,林一抖缰绳,变化了形象的浮云很自觉地向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三山关最大的饭馆中,客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只有一处有些空荡,在那里,一个一身戎装的少女正百无聊赖的用筷子敲着面前的一碗水,发出悦耳的声音。在她的身旁,围绕着三个彪形大汉,把她包围起来,生怕她出了闪失。少女忽然把筷子一扔,娇嗔道:“你们烦不烦?本小姐只是出来吃顿饭,你们就把周围三桌的客人全都赶跑了,还围在我身边,生怕我被人刺杀是不是?这里是三山关啊,怎么会有人刺杀本小姐!”三个大汉笨嘴拙舌,难以辩驳,只得是缄口不言,惹得少女更加的不快。“大小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总兵大人派他们保护你自然有他的道理,您不可以任性。”一个粗豪的男声传来,随着声音走进饭馆的是一个高大的男子,这男子面如活蟹,颔下黄须。这男子一进来,店中认识他的人都起身道:“太鸾将军。”太鸾向所有人抱了个拳,算是见过了,之后大步走到那少女身边道:“大小姐,我们跟叛贼鄂顺已经打了很多年了,难保没有他的奸细潜入关中,一切还是小心为好。”“真无趣!我回去了!”说着那少女“呼”的站起身来,一脚踩在几案上,纵身跃出了三个大汉的包围,太鸾一见大急,伸手就来抓她,少女探手入怀,随手一扬道:“小心五彩石!”太鸾大惊,飞身闪过,定睛一看,哪里有五彩石,那少女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太鸾顿足道:“这下糟了!你们三个蠢货,还不回去报告邓总兵,我去追小姐!”说着太鸾赶紧追了出去,这位刁蛮的少女就是三山关总兵,老将军邓九公的掌上明珠邓婵玉小姐,性子活泼刁蛮。
这邓婵玉邓小姐逃出了饭馆之后,向着人最多的地方跑去,很快就把太鸾给甩掉了。终于自由了的邓婵玉在大街上逛着,充分发挥了只逛不买的精深,看到喜欢的东西就摸上一摸,看上一看,到最后就是不买。走着走着,邓婵玉忽然看到了一枚玉簪子,这根玉簪的材料并不名贵,甚至还有丝丝裂痕,但是琢玉的手法确实难得,居然根据玉本身的裂纹琢成了一枚虎头簪,这种玉簪只能是卖给男子。邓婵玉一看就喜欢上了,终于动了要买的心思,准备送给父亲。她走到摊前,拿起玉簪子,笑着问:“怎么卖?”摊主是一个年过四旬的瘦弱男子,见有人光顾,还是为美丽的姑娘,也笑着说:“这是我捡到的,也没什么本钱,只是想换了一些大商通行的贝币,准备去中原做买卖。”邓婵玉点了点头,又问:“那你打算换多少贝币?”摊主笑了,伸出一根手指,并不说话,邓婵玉从身上摸出了十枚铜贝币递给摊主。摊主并不接,而是将玉簪取回了,笑道:“小姐就不要开玩笑了,这枚玉簪虽然材质不算上佳,但是这种琢玉的手段却是价值不菲,少说也要一百贝币。”“一百?你干脆去抢好了,一百贝币足够换来十亩田了!”邓婵玉一副“你疯了”的表情,这个摊主实在是想钱想疯了,这种玉质的簪子最多只值十五贝币。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一百贝币,我要了!”说着,一个小布袋扔到了摊主面前,一只纤纤玉手伸手把玉簪拿去了。那摊主拿起布袋掂量了一下,是一百枚的重量,又打开一看,放下心来,笑容可掬的说:“这位小姐,多谢惠顾!”邓婵玉转身一看,居然是一个美丽灵动的少女,邓婵玉一向自视甚高,如今却发现自己虽然容貌和这个少女相差无几,但是人家身上的那一种灵动的活力却是她比不上的。不管心中生气的一丝嫉妒,邓婵玉还是抱着一颗善良的心提醒道:“这位妹妹,你这样买亏了。这枚玉簪最多值十五贝币。”那少女自然就是修姬,她正对着玉簪爱不释手,听到邓婵玉的话,皱了皱鼻子说:“你这人多管闲事!我自己开心,我想花多少钱是我自己的事,我和摊主已经交易好了你说这话,是在显示你的精明吗?好像你很聪明一样,为了钱财为压抑自己心头喜好,你的境界也就止步于此了。”这一番话说的邓婵玉火冒三丈,自己好心好意提醒,这个女子不领情就罢了,居然还敢教训自己!不行,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邓婵玉呼出一口气,准备去找修姬理论的时候,却发现人家早就上了马车,正把簪子递给同行的林。林笑了笑,把自己原来用来簪发的木簪取下来,把玉簪簪上。刚簪好簪子,邓婵玉就杀到了,一巴掌拍在马车上,冷着脸道:“你这女子,好没道理!本小姐好生提醒你,你却恶语相向,快快道歉!”“浅薄。”修姬冷哼一声,扭过脸去,根本不理邓婵玉。这一下邓婵玉气得是三尸神暴跳,手一扬,只见一道五彩光芒闪过,直击修姬面门!这道五色光芒十分迅捷,在这般近的范围内,纵是修姬也闪躲不及。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挡在了修姬面前,五色光芒与黑影相撞,碎成数块,落在了地上,分明是一块五色石头。而那个黑影就是林放在身旁的巨剑,这巨剑一竖起来就好像一面巨大的盾牌一样。“你居然敢动手!”修姬的声音冷了下来,邓婵玉只觉周身都被寒气包围,全身的血液似乎都不流通了,分明就是被修姬的杀机所摄。“好了,不要动手。“徐缙的声音从车中传出,修姬收回了杀气,有些不满徐缙不让她动手,一言不发。徐缙也不出车子,对于这个《封神演义》里比较出名的女将,他还是比较有好感的,虽然也有些不爽她的态度,是也不想让她就这样死在修姬手中。“邓小姐,你我本没有什么恩怨,何苦这样呢?这样吧,我问邓小姐一个问题,要是邓小姐能够回答出来,在下就替我这位丫鬟给邓小姐鞠躬道歉。要是邓小姐答不上来,”邓婵玉插嘴道:“我就给她鞠躬道歉!”车厢中传出徐缙的笑声:“哈哈,爽快!那么,在下就出题了。”邓婵玉倨傲的点了点头,她对自己的智慧还是很自信的。徐缙在车中看着骄傲的好像孔雀一样的邓婵玉,心中暗笑:“我都不要出什么数学题,出个逻辑问题你就傻了。”徐缙咳嗽了两声说:“邓小姐,请注意,你只有一次答题机会哦!”“你这人真是废话,还一嘴的莫名词语。”邓婵玉不耐烦的说。徐缙微微一笑,说:“我有两个袋子,各装着八个玉棋子,其中四个白玉棋子,四个黑玉棋子。邓小姐,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邓婵玉肯定的点头。徐缙接着说:“请问,现在我从两个袋子中各取一枚棋子,我取到黑色棋子的可能性是多少?”邓婵玉理了一下信息,哈哈大笑,说:“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敢拿出来问我?两个袋子分黑白,你当然是五成机会取到黑棋子!”“啊,原来如此!哈哈!”徐缙哈哈大笑,林和修姬略一思索也哈哈大笑。邓婵玉被他们笑毛了,一瞪凤眼道:“还不下来道歉,笑什么!”徐缙淡淡道:“在下何时说了,这四枚白玉棋子和四枚黑玉棋子是分开平均放的啊?”邓婵玉顿时呆滞了。“哈哈!”修姬毫无矜持的大笑,林催动马车离去了,只留下邓婵玉一个人站在那里呆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