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其家有双(下)

宴后,自此方信便在这飞里园中住了下来,他冷眼旁观,不消数日,早已将园中诸人察看得明白:何翔能守住好大基业,自然不凡,但是膝下无子,只有两女,对他却是极是欣赏喜爱。

夫人陈氏端庄秀丽,人是稳重,只是略有些拘谨,不过人却是不错,相处得久了,却也越发觉得温和。

两个小姐却不用多说了,性格迥然有异,但是都算不错。

方信住在此中,他自己就有五百八十两银子,随手打点下人自然宽裕一些,但是也控制着不多,别让人觉得他反而无知可欺。

方信这些日子,倒不是虚度,他一心向着何翔求学,不但是学诸多经典,就是连茶艺也一起学了,而何翔每每和他论学,都对方信博学赞叹不己,至于对经文有些不解其微妙大义,那实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毕竟才十五岁,安能与沉研数十年的儒士相比?

但是方信也自聪明,话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其实这理解上,也是一样。

开始时,何翔还考问方信各经义,但是后来方信对答如流,对这颂读经文这节,倒已经全然放心了,因此方信来后,只过了数日,每日就持经,讲解其中微妙大义,这就是举人和进士的功课了。

方信听了,却总扣一个“仁”和“礼”字来理解大义,又以“中庸直道”来理解其路线和权变,再加上前世后世无数经论一一对照。这学习简直可称是突飞猛进。

理解上就算有粗陋不到之处,也只被何翔稍一指点,就自理解,一卷经来,竟然不到一月,就全部贯通,已可和何翔互相述论。

方信理解之后。就说自己见解。虽然只是淡淡几句,但是以后世学经,大义,炼气,都有别有精要和角度,几有振聋发聩之言,有时甚至一言开得一门门径,何翔被他一启发。竟也时有闻道而悟的感觉,因此两人研经日深,每每欲罢不能,和方信就经过一说就说了半日。

方信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沉下心来,读得经文大意,等读了要意,才渐渐理解当日孔子地壮向和心愿。以及凝聚的智慧。

孔子儒家之说,其实全在仁和礼上,仁就不必说了,只有后世误解之理,那有落后之时。一片仁心,自可动得天地日月,至于这礼,也万无过时之理。

遥想孔子当年,行走诸国。求学传学。见得世上多乱,相互讨伐。民不聊生,众生而哭,所以孔子一生,都以仁为道。

又认为多国战争,杀人满城满野,实是礼制崩溃的缘故,因此尽力提倡礼,其实这礼,本意就是秩序,一个拥有完整秩序的国家,自然就没有战乱了。

推崇周礼,也是周早期秩序完备,各诸侯虽是藩立,到底不敢私动刀兵,出于历史的局限性,孔子与其说是推崇这具体周礼,不如说是推崇这完备的秩序。

然孔子一生不得施展才学的空间,所谓仁,所谓礼,也只有自己作起——仁先及弟子,礼先立弟子,这仁这礼,实质是小礼小仁。

后世不知,不能把握这一平一治天下中隐含地大仁大礼,却拿小礼小仁为道,直到后来更是发展到森严礼教可杀人地地步,这又岂是孔子原意?

儒家以仁论圣,虽与天地来说,不过人道之说,不及地,不及天,更不及大道,然字字读来,领其原意,又想及当年。

遥想鲁哀公年间,孔丘已老,而世道尚乱,老子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可是孔丘一生,见此征战不绝,众生痛苦,又岂能脱得人道,去问大道?

这世道,缺的是善,缺的是秩序,因此他一生奔走,呼唤的,坚持的,就是这仁这礼。

子路与卫国之乱中从从容容结缨而死,颜回在陋巷里过着数十年箪食瓢饮的日子后,也自世上消失了,行仁反受其罪啊!

在孔子看来,自己宣传一辈子,都是星星火火,不知道何时就熄灭,也许自己作的,全部是无用功罢了,然,就如他的弟子孟子一样,他虽然没有说出“虽千万人吾往矣”,却一辈子坚持着,说出了“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句话来。

就此一念一持,已是站得人道绝顶。

方信自深入这法后,有时,读着这字字句句,抚摩着这卷卷之心,一个人道圣贤地一生,就如此掠过,不经意之间,泪就流了下来。

读到深处,感其大仁而同悲,方信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不过,方信敬而不拜,或者说,拜而不臣,收拾了心情,又自研究着字帖,这世上当然再无王羲之,但是却同样有其它大家出现。

有时,细细完成基本功后,才知道娇若惊龙,婉若游凤,实是一生性情的凝聚。

有时,静静的练字,似乎只是片刻,就又是一个下午了,达到了方信这种境界,自然读书写字,都是突飞猛进。

有些艺道,多重其意而轻其形。

方信用笔,却要务求在形、结构、笔意上完美,而等基础极熟极纯后,再注其神意,在方寸之间,就化得天地万物,洒得神韵风骨,直到达到了“随心所欲不逾矩”

有时,练着练着,虽然房间中只有他一人,方信也就会发笑,剑道的黄金圈奥秘,几如在内。“贤侄的学业真是日进了。”这天,方信才写完一幅,正在欣赏,却见后面来人了。

方信眉头微微一皱,急忙起身见礼。

“不必多礼,读书虽好,也有节制,你还应多出去走走。”何翔爱怜的说着,这个少年,现在几如他的儿子一样,见他读书入迷入痴,高兴之余,竟然心疼,每日都吩咐特制膳食给他。

方信这才醒悟过来,问着:“多少时日了?”

“痴儿,已经是十二月了,快过年了,你却恍然不觉。”

“啊,不好,却忘了回信给母亲大人,这可等及了。”方信听到转眼之间,就已经快过半年,顿时一惊。

“无妨,我每月都授人传信,你不必担心。”

这时,跟着何翔出去,才发觉外面竟然下着雪,他身有圣力,这些日子日益凝练,却真正是没有感觉到寒冷侵袭。

直探心源,宛然无外,此是修炼。

“你的经都读完了?”到了后来,由于懂得地越来越多,这读经的速度越来越快,简直让何翔目瞪口呆,不得不承认世上的确有天而授其聪者。

“读完了,叔父,细节还未纯。”方信谦虚的说着,但是实际上,儒家之道,已得其要,其它不过是火候罢了。“说的好,读经是一辈子之事,温故而知新啊,切不可自持聪慧,却不知纯化。”何翔语重心长地说着。

方信笑着:“这我自了,哦,外面何事如此?”

他听见了喧闹的声音。

“每年过冬,都有青黄不接之人,我家减免些田租,或者施些米粥,也算是寥表心意,人总不能饿死,到了明年,打发他们去作工就是了。”何翔淡淡的说着:“不过本家也只能每日施粥十桶,过者不侯,这也是防得物议。”

听了这话,方信看了看他,难怪他也身上有些淡淡的功德之气,当下也就笑了,说着:“小侄读书甚多,却一事无作,不如就由小侄来主持好了,小侄也有些银子,就多添十桶好了。”

读这仁礼,自然知道怎么样作事。

“你心到甚好,不过,哪来这样多银子?”何翔也知道这侄子很是作了点事,手上也相对宽裕,平时下人中风评甚好。

“小侄偶在摊位上买下二件东西,不想都是前朝古玩,倒一时发了笔小财。”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作吧,还有,从今天起,不必读书了,还要多休息才是。”何翔有些心思,见他学业日长,短短时日就突飞猛进,虽然还比之自己略差一分,但是中举却不成困难了,说不定再过二年,就是十八岁中举,十九岁中进士!

这等人才,又是亲戚,又是友人之子,安可放过?所以还亲近才是。

方信却一时不知其意,当下就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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