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终于出狱的林辉,看着头顶上的天空,看着天空上的太阳,忍不住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虽然,他仅仅只是在大牢之中,蹲了三天。虽然,这三天以来,没有受到任何虐待。但是,对于牢狱中的生活,他还是感觉很不适应,很不适应。
很快,就回家了,老父和长兄,都在这里等着。
一阵洗漱完毕,换了身新衣裳之后,林辉只感觉自己又一次活了过来。
“有什么感想?”林坤淡淡的道。
“我感觉很奇怪,就好像,就好像是专门针对我的一样。又或者是,专门针对咱家的。”
“恩,具体的说说。”潜龙林阳忽然感了兴趣,抬起了头。
看着长兄眼中的好奇,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老父,林辉点了点头。
“如果说,这位县令是上面派下来讲道理的,那么,可突破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说实话,以朝廷的实力,只要县令不是太笨,强硬一些的话,我们这些世家,其实是没有太好的应对方法的。”
“除非有人活得不耐烦了,去造反。否则,县令手握大义,只要强硬一些,我们这些世家豪强,只有一退再退的份。”
虽然在外人的眼中,世家豪强一个个风光无比,很是厉害,手握种种特权。
然而,真正的世家子都清楚,都知晓朝廷的强大之处。
越是强大的世家,越是知晓朝廷的强大,根本就不是一个两个世家,可以抵抗的。
既然没法抵抗,那就只能从心。故此,一旦县令强硬起来,世家们通常只有听话的份。
一路硬顶,寸步不让的世家,是活不了上千年的!能够数千年传承下来的,都懂得该软的时候,一定要软的道理。
“所以,如果是单纯地为了讲道理,重新分配洪涛县的利益的话,没必要对我下手。毕竟,按照大楚律,我这点儿罪过,根本就不算什么,反而会打草惊蛇。”
说到这里,林辉也有些困惑,直接看向了父亲和长兄。
“恩,说的也是。如果这一次县令,直接找一个罪行多多的家伙来立威的话,效果确实会好很多。”林阳说道。
“好了,这三天牢狱生活,你也长点记性,以后行事之时,不要漏出破绽。现在,先下去好好休息吧。”
说着,林坤摆了摆手,林辉便点了点头,直接离去了。
林辉虽然受宠,但终究不是家主,也不是下一任家主,故此,林家许多秘密,他都不清楚,也不需要知道。
“此事,你怎么看?”
闻言,林阳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开始认真思考,回想着熊岩曾经的经历,回想着此刻手头一切情报。
“父亲,我觉得我们不能侥幸,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林阳坚定的道。
此刻的他,言语之间,很是坚决,似乎真的有了一丝潜龙的风范。
“做好两手准备,如此,便不会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准备不足,手足无措。”
“往好了想,此事只是个意外,刚好小弟他运气不好,被撞上了。”
“往好了想,这位县令,只是朝廷派过来讲道理的。实封宜城伯,《劝学》一书,明面上的唯一编撰者,未来的教子,去年科举考试的探花郎,这些身份加在一起,只需稍微强硬一些,大家便不会和他硬顶。整个顾县,便算是又一次回到了朝廷的手里。”
“往好了想,我们只需低调安稳的度过十年时光,无论他有什么命令,我们都配合。如此,十年之后,他便会升官走人,我们在接着和下一任县令,好好的斗一斗便是。”
遇到了有能力的,又比较强硬的官员,该怎么办?数千年来的经验告诉世家子:这种时候就需要装成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撅起屁股,露出柔软的腹部,卖萌即可。
反正,强硬且有能力的官员,终究是少数。其余的,大都是庸碌之辈,不足为虑。
“十年间,听从命令,低调做人做事,甚至是舍弃一些利益,这一点并不难。但是,万一事情朝着糟糕的方向进展呢?”林坤忽然说道。
“往坏了想,朝廷已经对我们家,有所怀疑,但是却没有任何证据。只不过,为了服众,才开始慢慢调查我们家。”
“往坏了想,这位宜城伯对处理造反,很有经验,并且,已经开始怀疑我们家了。”
“往坏了想,我们就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做好时刻被朝廷发现的准备。也就是说,我们要最好,随时随地造反的准备。”
听道造反二字,林坤也有些烦躁,直接端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当然了,如今的大楚,乃是盛世,造反肯定是不可能成功的。一旦举起反旗,即便以最乐观的态度来看,数月之内,也必将被镇压。”
这种情形,面对此刻的大楚,即便林家准备的再好,一旦造反,也最多就是多拖延几天,多活几天罢了。
“所以,我们要做好抢一笔就跑的准备。洪涛县靠海,我们要在三日之内,抢完整个洪涛县的百姓。”
“到时候,以我们林家千年以来的积累,在裹挟几个世家豪强宗派,把他们也拖下水,不得不随着我们一起造反。”
“最后,有这么多实力,再加上洪涛县的百万子民,即便前往海外,也可寻一大岛,灭掉岛上的土著,建立一个小国。”
“朝廷呢?”
“无无所谓的,我们造反之后,三日就离开。朝廷反应速度再快,也不会一开始就出动真仙强者。”
“伪装的好的话,这个计划,至少可以实现七成以上。等到了海外,那就是没有王法的地方。”
“在那里,可没有朝廷的人道法网,天机混乱,想看朝廷倒霉的,大有人在。可以说,一旦前往了外海之地,我们才会真正的安全。”
“罢了,不过是最坏的准备,无论如何,林家的传承,也不能在我们这一代断掉。不过,这终究只是最坏的打算,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