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八,姊川的两岸分别是浅井、朝仓联军和织田、于家联军,两方人数接近,都不敢轻举妄动。俗话说,击其半渡,谁要是先渡河,谁就得被击,被击就要吃亏,两边人自然都不想犯这个兵家忌讳。
姊川,位于琵琶湖的东北。发源于近江北境的金粪川,一直流到伊吹山以西的尚西流入琵琶湖为止,传说是阎魔大王姐姐龙王的居所。
“狗屁龙王居所,你见过绳子这么细的龙王吗?”于天舜啐了酒井忠次一脸。酒井忠次心里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当什么倒霉解说员了。
其实也不怪于天舜发火,姊川在汉人眼中,顶多算是一条宽一点的小溪,两方军队隔河相望,甚至都能看清对面人的脸。既然能看清人的脸,那么说得话也基本能听见。此时的朝仓军,正在对面叫骂搦战。不过日语里的脏话比较少,骂久了也让人觉得听没有新意的,毕竟是讲究动手的民族,语言方面就逊色点了。即便如此,朝仓军里仍有一名足轻大将骂的特别起劲,还不断做出猥琐的动作,试图激怒三河军团。
“这厮着实聒噪。”于天舜已经很不满意了。
“主公不必理会,他们妄图激怒我们罢了。”本多忠胜劝慰道。
于天舜用小指掏了掏耳朵,接着伸出手对左右道:“拿弓来。”旗本便递给他一张和弓和三支箭。
“主公,此间距离甚远,射不中的啊。”酒井忠次说道。
于天舜乜斜了他一眼道:“那是你射不中。”说罢,他下马走到河畔,摘下一根较软的芦苇,将它呈螺旋形缠在箭支上。完成这一连串的动作后,他又跨上马,搭箭拉弓,刚准备射,却又收回劲道,重新搭箭。
小将榊原康政看得清楚,先前于天舜是左手握着弓把,将箭搭在弓把的右侧,这样射法适合即时战斗,射速快,但箭矢飞行轨迹不是十分稳定;而现在他将箭搭在了弓把左边,如果是在战斗中,那么射速慢,但命中稳定。
于天舜大拇指扣住弓弦,缓缓拉开和弓,抬高箭头,指着目标的右上方,估算了一下,随机撒放。
那名叫骂的足轻大将还在肆无忌
惮地口吐污言秽语的时候,忽然一支箭插进了他的嘴里,直接射穿了对口。周围的足轻惊愕万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也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朝仓军部将大骂。片刻之后朝仓军阵的最左端的一处土坡上,突然喷射出一条条如龙的黑烟,黑烟落地的时候,震耳的爆炸声响起,许多弓足轻被炸的支离破碎,哀嚎声一片。
“主公,这是焙烙玉火矢!”酒井忠次惊叫道。
“火器吗?”于天舜还是头一次见到远古迫击炮这样的武器,他觉得被这么白打不是事儿,再说听对面的喷子喷粪也听够了,便下令全军进攻。
随着三河武士震天的呐喊,姊川合战的主力决战正式开始了。
是时,于家军以小笠原长忠为先阵,右边酒井忠次、榊原康政,左边本多忠胜、内藤信重、大久保忠世,于天舜则亲自坐镇中路。此时的本多忠胜和榊原康政都不过是二十三岁的年轻人。
“如果放任焙烙玉火矢阵地不管,我军势必损失重大,且容臣下攻破之。”榊原康政说罢,拍马上前,引兵突进。与此同时,左翼的本多忠胜带领骑马队迅速渡河,开始袭击朝仓弓兵。
“快快掩护!”
在于天舜的命令下,服部半藏正成带领数十名战忍疾奔,掩护在榊原康政周围。与此同时,三河军团右边的织田军也开始发动攻击,与浅井军展开血战。
朝仓军看出对方意图,立即调动人马分别阻击榊原康政与本多忠胜,同时利用人数上的优势,派遣大批足轻和武士从中路突击。
很快只听得震耳的吼声:“敌羞吾已脱他衣!”(此处为音译),朝仓方的黑阪备中守、小林瑞周轩、鱼住左卫门尉已被榊原康政与本多忠胜斩于马下。三河军见状,士气大振,无不以必死的精神与人数占优的朝仓军死战。
接着,焙烙玉火矢的阵地上燃起了一股火焰,然而这并不是他们在发射焙烙玉,而是被服部战忍的投掷雷炸的。如此一来,一个大威胁就被解决了。
战到酣时,骑马队被枪兵打退,三河军军势开始呈现不支的局面,朝仓军见此机会,调集大
半军力全力进攻薄弱位置,试图彻底击溃三河军。于天舜见状,打马赶到,拔出名刀天神斩,策马突袭,挥刀连斩,一时间人口滚滚,独自一人就连续击退了朝仓军十多轮的攻势。
这个时候,酒井忠次和榊原康政部成功的渡到姊川的上游,趁机攻打朝仓军此时没有防守的右路,朝仓军立即陷入混乱的状态。于天舜马上率队反击,朝仓军大乱,全军开始往姊川上游退却。
就在三河军团高歌猛进的时候,忽见战阵之中有一员朝仓武将率部仍在努力奋战。
于天舜用马鞭指着问左右:“此人是谁?”
有人答道:“这是朝仓第一猛将真柄十郎左卫门直隆。”
真柄十郎左卫门直隆,是以大力闻名北国的朝仓家猛将,这年已是六十二岁的老人,仍然手持七尺八寸的大刀死战。另外,他的弟弟真柄直澄和儿子真柄隆基也使用六尺五寸的大刀,应该是家族传统吧。他们如此奋战,是因为朝仓军的总大将朝仓景健被团团包围,生死攸关。
在真柄直隆的不懈的突击下,终于将大将朝仓景健救出。一时间纵横战场,无人敢近,朝仓家一度呈现死灰复燃之机。
于天舜皱着眉头道:“一听这么长的名字就烦,给我杀了他!”
三河军阵中,有勾阪氏部等兄弟四人从冲出,直取真柄直隆。
“黄口小儿,也敢向我挑战?”
勾阪五郎次郎与直隆单挑,只一合就被直隆斩为两半。勾阪氏部乘机偷袭,用手链将直隆的大刀打落,真柄直隆连忙抽出随身的小太刀迎战,勾阪氏部不敌,大拇指也被削断,拔马便走。直隆连忙去追,谁知背后响起锁链声,勾阪六郎五郎的链锤一击中背,摔倒在地。勾阪氏部回马一刀,便斩下了直隆的首级。
勾阪氏部嘲讽道:“老人家就在家好好养老,别出来送了。”
真柄直隆的儿子隆基见状大怒,追上勾阪六郎五郎,将其斩于马下,单枪匹马冲入德川阵中,力尽而亡。得,一锅炖了。真柄父子一死,朝仓军更加一败涂地,多位大将战死。
如此看来,朝仓军败局已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