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轸一愣,顿时一颗心提了起来!
倾东高声一喊,只听后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应了一声,随即只听叮咚作响,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倾颖娉娉袅袅现身众人眼前。但见倾颖盛装打扮,锦衣凤冠,头顶珠花,身着姹紫嫣红的凤衣,当真是艳丽绝伦,令人叹为观之。
众一时惊艳,呆立当场。只有张翼轸一眼望去,却顿时愕然万分,差点惊叫出声!
只因在张翼轸看来,虽然眼前此人一眼望去确实与倾颖一般无二,不论举止还是相貌与他所熟识的倾颖并无一丝分别,只是若是定睛一看,却能透过倾颖看似真切无比的面容看到躲在后面隐藏的倾蜃!
用倾蜃假扮倾颖,这是何意?
张翼轸尚未想通此处,猛然间又想起一点,不禁悚然而惊:先前他能够认破倾蜃的化物拟幻之术,一是依靠感应,二是由诡异场景推断而出,从未如此次一般,竟是一眼识破,并未运用任何法术或是神识感知,为何会有此等怪异之事出现?
张翼轸赫然而惊:莫非重新生成的双目有天生识破幻术之能不成?
只是此时却不及多想双眼之事,张翼轸心思转念间,心生一计,悄声对倾景说道:“小丫头,你且向前与倾颖叙旧,随后便告辞出海,提出让倾颖送你到海面之上,到时我自会在一处等你。”
倾景会意地一笑,却是吐吐舌头,小声说道:“徒儿明白,做些牵线搭桥之事,定当手到擒来。”
见倾景一脸促狭笑容,张翼轸情知她心生误解,却也懒得多说,微一点头便朝龙王一拱手,说道:“龙王,翼轸……告辞了!”
倾东却是话也不说。只是微一挥手,算是应答。张翼轸大手一挥,带领众人鱼贯而出,随即来到海面之上,心意一动,元水罩便将众人罩在其中。
“主人师兄。怕是东海龙宫出了事故。要不老龙怎么如此古怪。说话颠三倒四。令人摸不到头脑!……刚刚明明倾颖姐姐现身。你却为何不上前说话。转身便走?难道主人师兄真地生气了么?”画儿也是难得思虑此事。将心中疑问说出。
“是了。翼轸应该不会如此小气。不过刚才举动令人不解。再说那东海龙王与无天山打了多年交道。为人一向老成持重。即便刀兵相向之时。也是沉稳不动。令人摸不透底细。今日大反常态。定有隐情。”戴婵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张翼轸点头应道:“此事无须多想。一眼便可看出龙王定有难言之隐。暂且不提。我只问你几人。方才倾颖现身。可否看出异常之处?”
几人均是见过倾颖之人。听张翼轸问得奇怪。便静心一想。却一齐摇头。便连画儿也是不解地问道:“主人师兄何出此言。方才之人确实是倾颖姐姐不假。如此大好机会。你为何不上前向倾颖姐姐问个清楚。却又急急出海。到底出了何事?”
张翼轸见华风云与华自在二人在侧。心知不便解释过多。只好含糊答道:“倾景来此找我有事。我出海等她。既然东海龙王不许倾颖与我相见。我何必自讨没趣。”
过不多时。便见海水汹涌间。倾景和倾颖一前一后出得水面。张翼轸见此情景。冲众人说道:“你等莫要出此元水罩。且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着,闪身出得元水罩,近身到倾景和倾颖二人面前,随即风匿术施展开来。在保持元水罩成形的同时。竟又唤起元风隐藏身形,将自身连同倾景二人一同与外界隔绝开来。
倾景被张翼轸围困其中。镇定自若,倾颖却脸色微寒,开口质问:“张翼轸,你这是何意?”
张翼轸没有心情与倾蜃周旋一二,直接点破,说道:“倾蜃,莫再假装,快快现身,速速说来倾颖如今身在何处,东海龙宫究竟发生何事?”
倾蜃被张翼轸一语道破,也是吃惊不小,旋即嘻嘻一笑,身形一晃,便回复倾蜃模样,低声说道:“姐夫,你好生厉害,一眼便能将我识破,快告诉我,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了拟幻倾颖模样,我可是精心练习了许久。”
倾景一见顿时愣在当场,不敢相信方才还和她谈笑风生的倾颖,竟是转眼之间变成倾蜃,直令她张大了嘴巴,一时无法合拢。
张翼轸心中挂念倾颖之事和龙宫变故,并不理睬倾蜃的问询,反问说道:“倾蜃,事关紧急,快说正事要紧。”
倾蜃一脸不满,毕竟小儿心性,却又不得不说道:“姐姐被一人带走,去了咫尺天涯。那人威胁父王,说是不许将此事告诉你,否则定叫东海灭门。也不知哪人是何来历,父王对他无比惧怕,对他言听计从,便连生性倔强的姐姐也是自愿随他而去。”
自愿?张翼轸一时心生不解,随即转念一想心中释然,定是此人以龙宫所有人等性命相威胁,倾颖无奈,只好委屈跟随。只是此人能令龙王心生惧意,至少也应该是飞仙之境!
怎的突然之间,有如此之多的飞仙现身世间,不理中土道门之事,不管魔门为害世间,却个个下凡强抢神女,究竟意欲何为?
更主要的是,不抢南海龙女,不抢北海龙女,偏偏要抢无天山的戴婵儿和东海地倾颖,而此二女,却全是他心仪之人!
只是巧合么?
张翼轸心中疑问未去,继续问道:“那你父王为何不如实相告,那人不是已经不在龙宫了么?”
倾蜃虽是幼小,见张翼轸前所未有的一脸凝重,自然知道事情轻重,当即答道:“那人临走之时特意交待,他在龙宫之中留有法术,且在每人身上留有印记,可以查看每一人的动向。所以父王严令龙宫所有人等,一律不许与你有任何接触。”
飞仙神通广大,留有法术禁制,可以探知众人去向也不算难事。既然如此,为何倾东又让倾蜃化成倾颖模样,送倾景出海,难道那人不曾在倾蜃身上留有印记不成?
倾蜃倒也聪明,竟是猜出张翼轸疑问,自行答道:“父王遍查经典,推算而出那人所留法术应该只是一道弥漫于龙宫之中的波动禁制,若是我几人走动,便会触动其上反应,令他心生感应。因为龙宫出入人数颇多,若是只要有人出入,禁制便生起反应,一是无法维持较长时间,二是如此之多的频繁出入,只怕也会令他厌烦。所以父王推测,此禁制应该只对龙宫之中数名重要人物有效,也就是说,当时那人发动法术之时,刻意将重要之人形象留于其中,只有特定之人经过才会生起反应。”
倾颖既然被那人带走,自然禁制之上也无须留有倾颖景象,是故倾蜃变化成倾颖模样,出得龙宫,自然也不会引起那人注意。且那人恐怕也不会料到,龙宫之中竟有倾蜃这般天生可以化物拟幻之龙。
只是先前为何龙王不直接令倾蜃化形为倾颖,与他相会,再将事情说个清楚?
听了张翼轸疑问,倾蜃想了一想,半晌才说:“我也不知,父王只是令我出海送倾景姐姐,其他事情,都未交待。我对你说了这么多,已经违背了父王旨意……姐夫,那人为何要带走姐姐,姐姐不是最喜欢你么?”
张翼轸心中喟叹一声,却又不好回答倾蜃所问,只好转移话题,问道:“可知那人姓名?带走倾颖之时,说些什么?”
倾蜃低头一想,答道:“那人自称常子谨,他来龙宫带走倾颖姐姐之时,我并没有亲眼所见,所以不知道当时情景。后来此事父王也是闭口不谈。常子谨将姐姐带向咫尺天涯,我也是偷听父王和哥哥说话才知道的……”
张翼轸心潮翻滚,一时再难平静。思虑半晌,只得安慰倾蜃几句,再三叮嘱此事万万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包括东海龙王,以免被常子谨发觉。
见张翼轸郑重其事,倾蜃倒也不敢不听,满口答应下来。随后又在张翼轸要求之下,重新变化成倾颖模样。
张翼轸收回风匿术,假装挥手向倾颖告辞。倾景得了张翼轸授意,也是依依不舍地连连挥手。
送走假冒地倾颖,张翼轸心思电闪间,忽然拿定了主意,随即心意一动,将他和倾景以元风笼罩其中,低低的声音说道:“小丫头,此事极为重要,切莫对戴婵儿和画儿说起,切记,切记!前往咫尺天涯万分凶险,我一人以身试险即可,若是她二人知道之后定会执意前往!”
倾景眼睛一转,一歪头,想了一想,却是说道:“好说,好说。师傅有命,徒儿不敢不从。不过我却有两个条件,若是师傅答应还则罢了,定是皆大欢喜之事!若不答应,徒儿一时心情沮丧,万一一不留神脱口说出师傅要瞒着二人独自一人前往咫尺天涯,说不得坏了师傅大事莫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