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了不知过了多久,张翼轸只觉头疼欲裂,浑身疼痛难忍,迷糊中睁开双眼,却见自己置身于一处羊肠小路之上,再定睛一看,身旁还伏有一人,正是倾景。
当下也顾不上思忖太多,忙探查倾景伤势,发觉她只是昏迷过去,并无大碍,随后又暗中调息一二,体内灵力以及灵性也是运转正常,顿时心中大安。
起手间一个清心咒打出,落在倾景头上,耳边听得一声呻吟,倾景悠悠醒来,只微微一愣,随即从地一跃而起,也不管身上沾满尘土,急急问道:“师傅,这是哪里?怎么一转眼就天旋地转,然后我就眼前一黑,人事不醒了?”
张翼轸没有理会倾景问话,四下张望一番,脚下是一条咫尺之宽的寻常土路,土路两侧却是一望无际的乱石林立。无数巨石犬牙交错,只余中间仅容一人的小路曲曲折折不知通向何方,他和倾景二人便被乱石围绕,前后有路,左右无门。
“难道此地就是传闻中的咫尺天涯?那方才的鬼城和山峰又是何处?”倾景也是发觉不对,一脸愕然问道。
“咫尺天涯之地无限宽广,怎会只限一处?以我看来,只怕一到东海与南海相交之处,便已经步入咫尺天涯范围之内!”
张翼轸暗中推测,情知此地定是咫尺天涯又一处莫名之地,当下微一迟疑,便让倾景紧随身后,二人一前一后沿着羊肠小路步行向前。
张翼轸却也谨慎,虽也想过试试羊肠小路之外是何情景,不过在尚未熟悉此地有何古怪之时,断然不敢冒然以身试险。倾景却人小鬼大,跟在张翼轸身后,东张西望却不老实,不时踢踢两侧的石壁。或是停下拨下路上小草,还要放到鼻子之下嗅上一嗅,无比调皮可爱。
走了有半个时辰,周围景色依旧,张翼轸耐心十足,不时施放控风之术。四下探查一番,虽然一无所获,不过也并不灰心,不时静心感应一二。倾景却是有些厌烦,趁张翼轸并未留意身后,突然将身一纵,跃上左侧石壁,准备登高远眺一下,也好过憋在小路之上。不知前方还有多远好上许多。
不料倾景刚刚踏上一侧石壁,异变突起!
飞身之时,小路两侧明明还是石壁林立。待到落脚之下,眼前突然情景大变,竟是脚下乱石消失不见,一脚踏上竟是一处无比辽阔的草原!
天高云淡。青草无边。微风习习。清香四散。好一派无比惬意地盛景!
倾景却是顾不上欣赏眼前美景。急忙看向仍是步履匆匆向前行进地张翼轸。却见他似乎并未发觉四周有变。头也不回地急步向前。对无边石壁变成无边草原视若无睹。
倾景见张翼轸渐行渐远。情急之下灵机一动。又朝右侧轻轻一跳。刚一跳下。眼前一暗。竟是又回到羊肠小道之上。端地是神奇无比。
倾景见回到张翼轸身后。离他不过数丈之远。心中大安。同时不免小小得意。三步两步追上张翼轸。正想将刚才之事说上一说。转念一想。方才只是试过左侧。不如再试过右侧。再告诉师傅不迟。定教他再夸她一番!
倾景胆大心细。一扬手。一道红线倏忽间飞到张翼轸衣袖之上。紧紧附着其上。正是她地独家法宝红袖牵。随后倾景飞身升空。向右侧一跳。落脚之时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却仍被眼前情景吓了一跳。
只见眼前一片昏暗。天地之间全无色彩。只是一片黑白之色。空中阴云翻滚。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干裂地土地和累累白骨……竟是一片荒原!
此地干燥异常,便连空中水气也极其稀少。身为龙族,对水气感应非常灵敏,身处水气稀薄之地,倾景顿时便觉周身难受,咽喉疼痛,当下不也多待片刻,急忙向左一跳,又回到羊肠小路之上。
不管如何,得知小路两侧有此等奇异所在,倾景也是十分欣喜,认定若是将此事告知张翼轸,师傅定不会再暗中指责她偷偷跟来,只是拖累,并无丝毫用处了!
这般想着,倾景小跑几步,三下两下追上仍在一直前行的张翼轸,呵呵一笑,得意地说道:“师傅,方才徒儿不一小心跳到两侧石壁之上,虽然不经师傅允许便私自行事也是不对,不过徒儿却是查明两侧之地并非石壁,一旦踏入便另有天地!”
原以为此话一说,张翼轸定会大吃一惊,回头夸奖她几句,不料说完半天,张翼轸依旧头也不回,脚下不停向前走动,竟连话也不说上一句。
倾景不免一时生气,嗔怪说道:“师傅,堂堂男子,怎么会如此小气?徒儿不过胆大心细地试上一试,用不着这般肚量,理也不理罢?”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翼轸仍是置之不理,倾景不免气极,当下一步向前,伸手去拉张翼轸胳膊,口中说道:“师傅,到底要我怎样?好罢,徒儿知错了还不成么?”
谁知一拉之下,入手之处如入虚空,竟是从张翼轸身上一穿而过!
这一惊,直吓得倾景魂飞天外!
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看似伸手可得,实际却相距天涯之远,这便是咫尺天涯的天地神通么?
倾景却是无心惊叹咫尺天涯地莫名神奇,紧随张翼轸身后,不管大声呼唤还是闪身到他眼前相拦,全然无济于事,张翼轸只是如同虚空,徒有其形,并无丝毫反应。
倾景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反复折腾了半晌,张翼轸依然如故,一人稳稳地步行前进,也不回头,竟如并未发现倾景不在身后一般。
倾景静思片刻,忽觉不对,方才明明将红袖牵系在张翼轸身上,扬手便得,证明并非相距遥远,为何从右侧跳回之后,便遥不可及了。
随即心意一动,暗中催动法宝的感应神通,心意相通,顿时大吃一惊,眼见与张翼轸不过一步之遥,在法宝的回应之中,却是相距不下五万里之远!
果然天地神奇之威,非人力可思之。倾景一时凝神,倒也静下心来,不再焦急不安,认定张翼轸方向,猛然纵身飞空,腾云驾雾间,越过眼前的张翼轸形象,直朝前方疾飞而去。
以倾景的驾云之能,五万里至少也要飞行七八个时辰才可,不料刚刚飞空片刻,神识之中却是传来法宝的呼应,眨眼之间,竟是逼近张翼轸万里之内。
如此看来,飞空之时,也与寻常有所不同,不可以常理度之。倾景当下不敢怠慢,急急追赶,又飞了小半儿,猛然间一阵眼花缭乱,再定睛一看,自己竟是又来到张翼轸身后,离他已经不足百丈之遥。
倾景大喜,当下落回羊肠小道之中,三步两步来到张翼轸身后,蓦地跳起,伸出右手去拍张翼轸肩膀,看看此次是否一掌落实,也好印证心中所想。
不料一掌拍出,却又是一击落空,倾景大惊失色,不及多想,却觉右手忽然被人捉住,却见张翼轸左手高高扬扬,将她右手拿住,晒然一笑,说道:“小丫头,背后偷袭师傅,是何居
倾景真切地感受到张翼轸地存在,被他一逗,顿时喜笑颜开,刚刚笑了几声,不由悲从中来,竟是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一时想起方才种种,不禁悲伤难抑,哽咽说道:“师傅,徒儿刚刚和你咫尺天涯,感觉在你身后三尺之内,却是相隔五万里之遥,差一点……就见不到师傅了。”
张翼轸讶然问道:“怎么会?方才你明明就在我身后走动,最远离我不过数丈之遥,不过只是过了一个拐弯之处,大概有片刻之间失去你的所在,随后你便紧追上前,意欲偷袭,便被我捉住……莫非方才有何变故不成?”
倾景止住哭泣,将方才发生之事一五一十说出,张翼轸听了暗暗心惊,愣神半晌,忽有所悟,说道:“小丫头,你方才应是在跳到右侧荒原之时与我隔开了距离,照此推测,若是我站立不动,应该不会相差五万里之遥。你跃上荒原到再跳回,我顶多迈出五步,如此说来,定是一步万里……不如这般,我二人分别跳到两侧之上,看有何情景发生?”
倾景好奇之心再起,立时点头应道:“太好了,不过师傅你可不要移动脚步,万一跑到七万里之外,我感应不到你,可就惨了!”
张翼轸暗自点头,心中却道,他和倾景来此也不知过了多久,却连倾颖的影子也未曾见到,莫说救人,连倾颖如今人在何处也不得而知,也是多少有些沮丧。
幸好倾景大胆一试,却是试出别有天地之处,说不得也要再冒险一跃,看看会有何等情景出现。
当下冲倾景微一点头,开口说道:“我二人同时跃起,我在左侧,你在右侧,落下之时,不可乱动一步,若无不同出现,即刻跳回原位,可是记好了?”
倾景点头应下,二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一纵,分别向两侧一跳……随着二人脚步同时离地,尚未落到两侧的石壁之上之时,突起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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