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千年以前,中土世间虽然有修道修魔之分,不过一T|干涉,也没有道义之争,互相不闻不问,各自修行,只求成就仙道或是魔道。
不知何故,忽有一日魔门大举进攻道门,当时的道门领袖乃是中土第一高手、刚刚晋身飞仙之境的青丘。青丘与其好友赤浪一起,率领中土道门全力抵挡魔门攻势。赤浪也是新晋飞仙,虽然修为比起青丘稍逊一筹,不过在中土世间也算顶尖人物。在二人的大力抵抗之下,道门尽管损失惨重,不过也死死挡住了魔门的脚步,没有让魔门一统中土世间。
谁知没过多久,青丘意外身死,赤浪又下落不明,中土道门失去两大支柱人物,顿时再难抵挡魔门的攻击之势,眼见中土道门危在旦夕,正要被魔门一举覆灭之际,有师徒二人横空杀出,力挽狂澜,拯救中土道门于水火之中,此二人正是潘恒和罗远公!
潘恒与罗远公悍不惧死,力拼数名魔头,尽管二人身负重伤,却也将魔门精英几乎残杀殆尽,魔门因此元气大伤,最终不得不以惨败告终,从此隐形遁世,才有中土世间千年的安宁。
而潘恒师徒功成之后,潘恒在前往王屋山途中,却被一名天仙从天而降的一天柱镇压,日夜受九幽之火的煎熬。罗远公见师傅救下天下道门,却落得如此下场,愤而入魔。从此,中土道门经此一战,青丘殒落,潘恒被压,罗远公入魔,赤浪避世,顶尖人物全数销声匿迹,因此再无良师,且仙魔大战之中,无数道门典籍被毁,由此造成中土世间千年以来,难有修道之士成就。
“罗远公在清虚宫为害天下道门,潘恒自一天柱从容脱逃,虽然离我不过咫尺之遥,只因千年以前之事,我一是看不清天地之事究竟谁是谁非,仙魔又有何区别?二是当年潘恒师徒也不知拯救了多少修道之士,天下道门都欠他师徒二人恩情,所以我不便插手。再者,我本身自知当年交友不慎,行为不端,犯下滔天大罪,哪里还有颜面假装正义之士?是以只是出手救下清虚宫等人性命,同时折损了天子三十年功力,唉,现在想想,当时并未出手杀死天子,也是对她恨不起来,心生怜悯。想当年天子修为通天,闭月羞花,不想现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赤浪将当年一天柱之事一说,张翼轸才知道原来当年赤浪还出手救过清无等人,保了清虚宫,不管如何,此举也算功德一件。
张翼轸感慨一番,原来潘恒和罗远公还有当年的义举,也是令人敬佩,只是为何上天不公,潘恒明明救下天下道门,却被天仙镇压于一天柱之下,难道说暗中下手的天仙是天魔假扮不成?即便是,天帝为何不管不问,任由治下之人胡作非为!
不过仍有不通之处,天子当时与潘恒是敌对之势,为何见她与潘恒之间似乎渊源颇深,并非是潘恒自一天柱脱身之后才走到一起?况且千年以前潘恒是仙家之人,千年之后却是天子前往王屋山将潘恒放出!就算天子再神机妙算,恐怕也不敢断定潘恒脱困之后,一定会转而入魔……其中定有玄机!
不止张翼轸想到此节,青丘也是心思缜密,质问赤浪:“就算你所说属实,但天子与潘恒之间交往甚深,显然是早有共识,其中定有隐情。
再有当年若非你中途背叛道门,也没有今日道门之难,赤浪,虽然你有救助清虚宫之举,不过并不能抵消你当年所犯之错,还是要死。”
赤浪说出当年秘密。如释重负。淡定说道:“我闲散已久。本是存心逃避。现在想来还是自欺欺人。错便错了。不会平白消失。也不会因为不再去想而当作没有生过。今日被你寻到。也是上天有眼。青丘。尽管下手便是。我一生未做一件值得自豪之事。要是死在你地手中。也算死得其所。”
青丘“哼”了一声。绿玉杖绿光闪过。直取赤浪额头。赤浪站立不动。一脸淡然笑意。闭目待死。张翼轸无奈摇头。此事是青丘与赤浪生死恩怨。他即便有心饶赤浪不死。却又难解青丘心中之恨。只好心意一动。将倾景锁定。以免倾景向前相助赤浪。被青丘误伤。
眼见赤浪便要被青丘毙于杖下。猛然间却见青丘止住身形。在赤浪身前站定。长叹一声。说道:“千年已过。我也夺舍重生。若是再对此事耿耿于怀。也是难成天仙之境。罢了……赤浪。你我二人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赤浪一愣。随即突然诡异一笑
:“哪里这般容易说了就了……”话音未落。蓦然欺T手一伸。竟然一左一右搭在青丘肩膀之上。随后只见赤浪浑身红光大盛。一身仙力催动到了极致。将青丘全身笼罩在内。
张翼轸顿时大惊失色。不想赤浪竟然反戈一击。只当他真心悔过。不料还是贼心不改。将青丘拿住!这还了得。张翼轸当即闪身向前。与此同时。应龙也是心动身到。二人近身赤浪身侧。同时悍然出手。
“且慢!”
猛然听到青丘一声断喝,张翼轸和应龙唯恐有变,伤及青丘性命,二人急忙同时住手。却见青丘一步自红光之中迈出,手中绿玉杖一晃,红光顿时消散不见,再看青丘非但没有丝毫受伤,反而修为大涨,一步越入飞仙顶峰之境。
生何事?
赤浪惨笑一声,浑身气势一收,顿时站立不住,坐在地下,神情颓然,修为至少折损一半,只相当于新晋飞仙。见此情景,张翼轸心中大震,已然猜到究竟生何事,不由暗暗摇头。
青丘微一错愕,随即向前扶起赤浪,苦笑说道:“赤浪,你何必如此?其实你也清楚我的性情,既然前来寻你并且与你说个明白,便是已经原谅你当年的所作所为,否则依我青丘脾气,定会将你暗中杀死,不给你说话的机会。”
赤浪勉强一笑:“青丘,我当年不如你,千年之后还是不如你,不过今日我已是口服心服。论计谋,我无法与你相比。论心性坚韧,我也比你差了许多,更不用说心胸宽阔,纵论天下。好在千年以来我日夜修行,一身修为比你高了许多,现在传了大半给你,总算可以了却一桩心事,还你一份情义。虽说远不能补偿我对你的伤害,总算略胜于无,眼下你的修为远高于我,想要杀我易如反掌,下手便是。”
青丘眼神迷离:“我不杀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才行。”
“千年之前我二人情同手足,千年之后,一切都已是烟消云散,我青丘仍当你是我的至交好友,只是你必须和我一起听命于翼轸,为他的大计效命。”
赤浪抬头看向张翼轸,说道:“赤浪惭愧,没有颜面再当青丘兄弟,不过若是翼轸有命,定当誓死听从。”
张翼轸不禁感叹,青丘此人当真是用心良苦,杀了赤浪也于事无补,不如留下为已所用,也是一大助力。想到青丘处处替他着想,张翼无限感激地看了青丘一眼,青丘却是不动声色,点头示意。
张翼轸也是清楚青丘心中所想,当下说道:“也好,既然赤浪与青丘一笑泯恩怨,且赤浪与景儿身为师徒,也是有缘,不如赤浪便和景儿直回南海,从此常驻南海,为南海座上宾,一是可以时刻传授景儿神通,二是镇守南海,也好保南海一方平安。”
赤浪点头称是:“赤浪即便身死,也定当保护南海周全,翼轸但请放心。”
张翼轸也不客气,又交待几句,说是南海有百余名地仙,让赤浪好生照应,可以引导地仙多加修行,赤浪一一应下。
倾景见张翼轸自作主张将她支回南海,颇为不满,正要耍赖不同意,青丘在一旁说道:“倾景公主,翼轸大计需要四海平定,四海一心,如今东海有倾颖、北海有倾化、西海有倾巍,只有南海无人,不知倾景公主可否担此重任?”
倾景一听急忙点头:“南海之中,舍我取谁!不过师傅你可以答应我,常来看我。”
张翼轸笑道:“常去看你容易得很,不过我飞仙已成,指不定何时便能成就天仙。你不过是神人,寿命终究有限,如果不能勤奋修行,突破神人体质限制,与我总归还是天地之隔。
不要总想我去看你,且看你自己有没有本领修成飞仙,前往天庭寻我。”
倾景嘻嘻一笑:“师傅,要是我修成飞仙,飞升天庭找到了你,你是不是再也不赶我走了?”
张翼轸点头。
“这么说来,只要我飞仙一成,就能与师傅形影不离了?好,赤浪师傅在此,青丘道长在此,应龙在此,三位都是前辈高人,可是听清楚了翼师傅所说,到时等我飞升天庭,天天与你在一起,可是不许反悔。”
三人都笑而不语,张翼轸这才听出倾景的弦外之音,一脸尴尬,忽然又下定了决心:“只要你有如此决心和毅力,何愁万事不成?我答应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