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玥泽回来时,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刚到了屋门口, 就听到了一悦耳的摇铃声,一抬头就看到云珠穿着一身粉嫩的寝衣就跑了出来, 估计是她在里屋听到了动静,知道他回来了, 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
云珠跑了几步,直接扑进他怀里, 小手环着他的腰,踮着脚凑到他的唇边,瞬间小眉头就皱了起来, 似乎有些不适应。
陆玥泽在前院招架不住,不得已饮了几杯清酒, 身上带了淡淡的酒气, 估计云珠是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他扶稳云珠, 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道:“爷去洗个澡, 你在房里等着爷。”
这边伺候的人很快就备了热水, 陆玥泽怕云珠等急了, 也不耽搁时间, 速战速决,很快就回到了里屋。
里屋之中,云珠一个人坐在床上,面前摆着的是她的那只小荷包。她把小荷包里所有的东西都倒在了床上,在晃动的油灯之下, 一片金光闪闪的,全都是金子。
陆玥泽摇着头,笑了笑,轻声说了一句:“小财迷。”
云珠听到他的声音,惊喜抬头,仰着小脑袋,一个劲地朝着他笑,然后就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不慌不忙地把床上的金子都放到了自己的荷包里。
陆玥泽故意吓唬她,快速地伸手,从那堆金子里挑了一个,握在手心里把玩,也不肯给云珠。
云珠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急得不行,但是水汪汪的大眼睛却一直盯着陆玥泽手里的金子,根本就没有挪开半分,似乎生怕陆玥泽下一刻就把她的金子变没了。
陆玥泽见她这个模样,好气又好笑,哭笑不得地把金子又塞回道她的手里,夸赞她说:“行啊,有进步,现在爷能动你的金子了。”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以前他如果碰她的金子,云珠定然是要跟他急的。
金子失而复得,云珠根本就没有搭理陆玥泽,而是拿回金子那一刻,立即就把那个金子块塞回了自己的荷包里。
陆玥泽看着她直摇头,最后把她抱进怀里,狠狠地亲了几口,才放过她。
云珠的小荷包依旧系在腰上,旁边原本是放着匕首的地方,如今空荡荡的。她的那把匕首,被红牡丹抢走了。
陆玥泽轻拍着云珠,抱着她睡下,窗外的蝈蝈声也没能扰了两个人的好梦。
第二日一早,云珠睁开眼睛,一翻身就发现,陆玥泽已经不在床上了。
这几日,他很忙,除了忙着应付王家人,还要忙着和桓晃之地的各路神仙打交道。想要在一方土地开天辟地的建出一条商路,可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许多事情都需要陆玥泽亲力亲为。
云珠见他已经穿戴整齐,就知道他这是又要出去了。这几日陆玥泽一直都是早出晚归,云珠也习惯了,有的时候晚上等不到他,她就自己一个人先睡,等再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已经窝在他的怀里,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玥泽看见云珠醒了,朝着她笑了笑,声音低沉,柔声道:“吵醒你了?”
可能是刚刚睡醒的关系,他的嗓音里还带着沙哑,格外的磁性动听。
云珠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朝着陆玥泽点了点头。她粉嫩的寝衣已经滚得乱七八糟,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陆玥泽怕她着凉,一边忙着提靴子,一边叮嘱她:“把被子裹上,早上寒凉。”
云珠十分听话,伸手去拽被子。她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拉,忽然就看到她的枕边放了一把金晃晃的匕首!
那把匕首与她原来的那一把匕首十分是相像,就连材质做工,都是模仿了她原来的那一把,而且匕首的把手上也镶嵌了黄金,只不过黄金上是空白的,没有刻字。
云珠的小嘴不自觉地张大了,先是怔愣了半天,忽然就明白过来,立即伸手去拿匕首,抱在怀里,不舍得再放开。
这是陆玥泽给她的匕首!
陆玥泽穿好靴子,朝着云珠走过来,先一步把被子裹在她身上,不放心地叮嘱:“天色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如果想要起来,就让平喜伺候你穿衣裳,千万不能这么随便跑出来,免得冻到。”
云珠捧着匕首,笑眯眯地看着陆玥泽,眼睛里全是喜悦,说不出的开心。
陆玥泽也被她的笑意感染了,他伸手摸了摸她披散的一头黝黑长发,问她:“喜欢吗?”
云珠猛劲地点头,表示自己十分地喜欢。她点了头,似乎觉得不够,忽然起身,朝着陆玥泽的脸颊亲了一口,贴在他耳边,吐出了两个字,“喜欢。”
美人香吻,陆玥泽很是受用。他把小美人抱进怀里,也朝着她的脸颊香了一下,又把她的小手连同那把匕首一起抓了过来,道:“陆玥泽三个字,你已经会写了吧?”
云珠点头,她第一个学会写的不是她的名字,而是他的名字。
陆玥泽心情大好,直接告诉云珠:“喏,以前怎么刻的巴益,现在就怎么刻陆玥泽。”
云珠惊诧地看着陆玥泽,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陆玥泽的眼睛瞪圆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故意板了脸,吓唬她:“看什么看?你以为你夫君我会允许你身上带着一把刻着另一个男人名字的匕首吗?”
尤其是“巴益”那个两个字,在南夷古话中,还是“瑾玉”的意思!
云珠急了,结结巴巴十分不流利地说着:“不是,男人,名字。”
陆玥泽才不管那么多,直接点着她的鼻尖,就道:“只能刻你夫君的名字,不能刻别人的!”
“哦……”云珠拉长了音,最终乖巧地点了头。
她有点委屈,除了“陆玥泽”三个字,她也没想刻别人的名字啊!
陆玥泽送给云珠的这把匕首,自然也是名贵之物,几乎不必云珠原来的那一把差上半分。云珠很快就适应了新匕首,站在院子里,“嗖嗖”地比量着,不懂武功的平喜如何看画她们,吓得躲到了院子里的海棠树下,死士出身的阿丙阿丁倒是没有那么害怕,却也知道夫人的功夫不可小觑。
云珠适应了匕首之后,就又朝着阿丙阿丁要了一把随身匕首,搬了把椅子,一边晒着日头,一边在她的新匕首镶金的把手上,工工整整地刻着字。
日头温和,暖风宜人,十分地惬意,只是偏偏有人要来扫兴。
平喜几乎是黑着一张脸来禀报云珠的,“夫人,那个张娴君张姑娘又来了。”
云珠果断地摇了摇头,不见。
反正陆玥泽说了,她不必去应付王家的那些女眷。既然她连王家的那些女眷都不用应付,那么这个张娴君她就更没有必要去搭理她了。
平喜不过就是禀报一声,夫人说不见,她立即就派人去回话了。
带着杏儿等着堂屋的张娴君,看见过来的不是夫人身边伺候的大丫鬟平喜,而是那两个年岁不大的小丫鬟之一,顿时就知道,自己这一次又是要吃闭门羹了。
果然,丫鬟看画道:“张姑娘请回吧,我们家夫人无暇见客。”
张娴君气得够呛,但又想着她如今还寄在程家的篱下没有回到陆家,也不好发作,只得怏怏不乐地带了杏儿走了。
主仆二人从夫人这里出来,转头就去了陆家商队现任大总管刘长德那里。
杏儿有些不安,“姑娘,这个刘总管一向不管我们的事情,我们去求他,可行吗?”
张娴君摇了摇头,心有不悦,但又不得不说:“陆爷那边神出鬼没的,我们就算是想求陆爷,却连陆爷的影子也见不到,就算是有一肚子委屈,陆爷也不知道啊!陆爷的那个哑巴夫人就更别提了,原本是想要给她些面子,才想着去走她的门路的,可是她竟然一直都不肯见我,实在是气煞我也!如今只剩下这个不干实事的刘总管,每日都是和我们笑哈哈地说话,却什么都不管。可是,我们除了来求他,又能怎么办?”
说着说着,张娴君忽然感叹了一句:“还是原来的陆大总管更知道体贴人一些。”
杏儿撇撇嘴,没敢说,陆德福陆大总管,那是心里有她们家姑娘,所以才会处处对她们家姑娘照顾的。如今这个刘大总管,根本就不把她们家姑娘当一回事!
自然,张娴君在刘长德那里也碰了壁,甚至这次这个刘大总管都没有见她们,只是派了自己手下过来说了一句,“无暇招待!”
张娴君气得不轻,带着杏儿气呼呼地走了。
她们主仆二人走到回到程家人暂住的那片院落,忽然就看到一个拱形圆门旁蹲了一个人。
杏儿吓得叫了一声,张娴君要比她镇定许多,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是谁在那里?”
许久之后,就在主仆二人以为那人不会回答时,忽然传来了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张姑娘,是我,阿沽。”
张娴君先是一惊,然后也没有迟疑,立即带着杏儿朝着阿沽的放向走了过去。绕过花丛,主仆二人看清了阿沽此刻的情形。
她几乎是衣不蔽体,怀里还胡乱地抱着一团衣服,就那么可怜兮兮地蹲在角落里,似乎想要把自己的身体藏起来。
张娴君也顾不上许多,见她如此,立即蹲在了她的身前,伸手去扶她,心疼地问:“又是程公子?”
阿沽眼里带泪,无声地点了点头。
张娴君的目光落到了地上,斑斑血迹,触目惊心,这个程瑾玉下手也实在是太狠了,简直和畜丨生没什么两样!
阿沽这次实在是太疼了,根本一步都走不了,张娴君和杏儿一起把她架了起来,也没有把她送回去,直接带到了张娴君的住处。
备了热水,阿沽好生的清洗了一番,杏儿便去给她上药了。躺在床上的阿沽姑娘几乎如同木头一般,什么反应也没有,目光就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
杏儿给阿沽上过药之后,张娴君又命杏儿拿一身新衣裳给阿沽姑娘换上。
这是,阿沽姑娘才像是回过神一般,急忙推迟:“张姑娘,万万使不得,阿沽如此低贱的身份,怎么能穿您的衣裳呢?”
“不过就是一身衣裳,你穿了就是了,无须与我客气。”张娴君对待阿沽,倒是蛮有慈悲之心的。
阿沽感激不尽,终于换好了衣裳。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急急忙忙下了地,收拾好自己,然后朝着张娴君主仆跪了下去,“今日多谢张姑娘搭救,张姑娘三番五次地救了阿沽,阿沽无以为报,如果阿沽有朝一日,换得自由身,一定做牛做马地报答张姑娘!”
“阿沽姑娘客气!”看着脸色依旧惨白的阿沽,张娴君从未指望过阿沽还恩的。
阿沽姑娘毕竟不能在张娴君这里久留,几乎是能走之后,就主动告辞离开了。
张娴君望着阿沽姑娘消失在回廊里的身影,忍不住感叹着:“这个阿沽姑娘也是可怜之人!”
……
或许是因为阿沽姑娘的事情,张娴君更加迫切地想要回到陆家商队里。她实在是不敢信任的程家的为人,他们的家主程公子都是如此,程公子的那些手下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两边一对比,张娴君就越来越觉得陆爷实在是太男人了,做事霸气又仗义,果然是她相中的夫君人选,就是和那些歪瓜裂枣不一样。
越是这般对比,张娴君就越是倾心于陆爷,也越是想要回到陆家的商队里去。
可是,事与愿违,她带着杏儿奔走了几日,别说陆爷她连个影子都没见到,就是陆爷的那位夫人,她也不曾见过,就连陆家商队的刘大总管,也把她拒之门外了。
张娴君气愤不已,但是又不能赌气不去,不然她可能就要一直寄在程家篱下了。尤其是,眼看着陆家的商队似乎要返程了,而程家根本就没有要离开桓晃之地的意思,这一下子,张娴君算是彻彻底底地坐不出了。
“杏儿,若是陆家的商队走了,那我们日后可怎么办啊?”张娴君急了,她当初想要跟着陆家的商队一起去下船,但是陆爷并没有发话带上她。她没有了办法,这才搭了程公子一路同行,以为在这途中,她总有办法会让陆爷把她接回陆家商队的。
可是,如今看来,这个陆爷也实在是太狠心了,竟然一直不肯松口让她回陆家商队!
杏儿一直都是不赞成自家姑娘的所作所为,尤其是这一次她们还是背着自家老爷跑出来的,或许姑娘回去不会受罚,她这个丫鬟是逃不掉的。她只抿了唇,默默地听着张娴君一个人着急,却也不能出什么意见,只能默默无声。
张娴君道:“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们必须去找陆爷,一定要见到陆爷才行!”
说完之后,她立即让杏儿姑娘给她换了一身衣袍,准备去赌陆玥泽。
……
云珠这边也是惊讶,她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要离开桓晃之地了。
陆玥泽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颊,笑着和她说:“这么惊讶做什么?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
云珠摇头,她只是觉得太快了。
他们在路上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难道就为了仅仅在这桓晃之地住上不到半个月?
陆玥泽见她一脸疑惑,但有些事又不好向她解释,只得挑了些简单的:“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我们在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自然早日回去的好。”
他因为已经知道程瑾玉就是当今圣上被偷走的那位大皇子,自然不需要像程瑾玉一样去找那位浑奴。而且,浑奴之事,云珠已经说了大半了,他猜测就算是找到浑奴,他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自然是更不必浪费时间去找浑奴。
而且,于陆玥泽而言,最重要的是,云珠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帝凰之相,凤后之运”的浑奴之女,程瑾玉如此虎视眈眈、势在必得,他可不敢把云珠放到离程瑾玉这么近的位置。
云珠听说要回去,倒没有表现出对桓晃之地的依依不舍,只是悄悄地问了陆玥泽一声:“你,找到,浑奴……了吗?”
她记得牢牢的,陆玥泽不让她叫浑奴阿爸,所以刚刚她说话的时候,刻意把“阿爸”两个字咽了回去。
陆玥泽摇头,实话实说:“我没有去找。”
云珠脸上有些失望,不过转瞬她就又笑了起来,似乎十分开心。
陆玥泽有些奇怪,低头问她:“宝贝,你笑什么呢?”
云珠悄声地告诉陆玥泽:“浑奴……是很有本事的,没有人能找到他,当初在林子里,族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在。”
她这句话讲得断断续续,但是陆玥泽听懂之后,却觉得他放弃去找浑奴,绝对是一个十分明智的决定。
否则,大皇子被偷整整二十年,庙堂与江湖上,奇人异士这么多,怎么会没有一个人寻到过浑奴?自然是浑奴有心想要躲藏,没有人有本事寻得到他。
不管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陆玥泽不想挣这一份从龙之功,此种时刻,还是不要搅和进去最好。
“云珠,媳妇儿,我们这就返程回家好不好?回去后,我们就成亲!我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嗯?好不好?”
陆玥泽的声音略微低沉,暗哑磁性,带着蛊惑,让云珠不自觉地就点了头。
一想到自己要和陆玥泽拜堂成亲,就算是已经成过一次亲了,云珠还是禁不住脸红了。她低着头,陆玥泽能看到她脖颈上一片绯红,不用猜就知道她的小脸现在估计已经是红的不成样子了。
她虽然红了脸,整个人却不老实,小手已经悄悄地挪到了他的手边,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陆玥泽故意逗她,想要把手拿走,云珠却不干了,小手抓得更紧了,但是她仰起的小脸,却装出了一副无辜的模样,好像表示,我什么也没有做哦,我是无辜的哦。
那小模样,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要多让人怜惜,就有多怜惜,陆玥泽忍不住了,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就在两个人亲亲密密的时候,平喜无奈地站在门口,隔着帘子禀报:“爷,夫人,张姑娘求见。”
陆玥泽正搂着怀里的小姑娘,意犹未尽,满心享受,忽然听到了这么一句,也不等云珠有所反应,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不见。”
带着丫鬟杏儿一起过来的张娴君又一次吃了闭门羹。今日,她是打听到陆爷未曾离开,这才过来的。
她心里想着,这夫人当着了陆爷的面,还能好意思不见她?自然是要把她客客气气请进去的,到时候她见了夫人,又见了陆爷,装装可怜,提出自己想要回到陆家商队……想想就美滋滋的。
可是,张娴君如意算盘打得好,却是根本不知道,你下令不见她的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陆玥泽。
她拧着帕子,气鼓鼓地跺着脚,可是又丝毫没有办法,只能转了身,带着杏儿怏怏不乐地走了。
王家大宅占地极大,穿过花园,又走了几个月亮拱门,主仆二人还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张娴君的心情极度不好,听说这几日陆爷的商队就要返程,她的脸色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她边走边说:“杏儿,你说,我们究竟该怎么办?”
杏儿不过是个小丫鬟,哪里有什么办法,只能摇着头,继续跟在张娴君身后。
张娴君还在发愁,自言自语呢喃着:“我必须要想个法子才行,不然这桓晃之地这么远,我怎么回家去呀?”
“你还想回去?”就在张娴君自言自语的时候,忽然有人打断了她的话。
她和杏儿吓了一跳,一抬头,发现主仆二人被几个男人堵在了路上。为首的那个,张娴君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她不太确定地问了一句:“穆公子?”
来人正是曾经和张娴君定过亲事的穆凡成,他带着几个人,皮笑肉不笑盯着张娴君,就像是盯着一块到口的肥肉似的。
张娴君被看得极不舒服,顿时头皮发麻,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你要干什么?”
她问话时,身边的杏儿已经被控制住,主仆二人被隔开,只能无助地互相看着。
张娴君面对如此阵仗,强装淡定,腰背笔直,似乎丝毫不却,梗着脖子道:“穆公子,你最好让你的人快点放开我的丫鬟!不然,我可就喊人了?”
“喊啊!我巴不得你喊呢!”穆凡成如同一条蛇一般,盯着张娴君,脸上竟然带了得逞的笑容。“听闻你天天去找陆玥泽,每次回来都路过这里,我这好不容易堵到你的,你若是不喊,我这不是白费力气了吗?”
“穆凡成,你到底要干什么?”张娴君曾经和穆凡成是定过亲事的,自然是知道他的名字,如今她连名带姓地呵斥他,显然已经要怒了。
“大点声喊。”穆凡成看着眼前羞怒的姑娘,似乎很不满意,“你最好把所有人都叫来,到时候你也就只能嫁给我了!”
“你无耻!”张娴君大骂。
穆凡成哈哈大笑,“我无耻?我穆凡成已经废了,这辈子都讨不到媳妇儿!这是谁害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张娴君!就是你的爹爹张明川!就是那个你天天要去见的陆玥泽!是你们一起害了我!你们既然害了我变成一个废人,害得我如此生不如死,我怎么的也要讨回来吧!是不是啊张姑娘?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啊!”
张娴君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否认,“我和你的婚约已经不作数了,我也没有害过你,你不要找我!”
她说完,转头想要去找杏儿。可是杏儿已经被穆凡成带着的几个下人堵了嘴,直接拖走了。张娴君求助无门,只得转头,继续警惕地盯着穆凡成,不知道他下一步究竟要干什么。
穆凡成盯着她,唇角露出讽刺的笑,目光放肆地把她从头打量到尾,“啧啧啧”了好几声,色眯眯地说:“张姑娘这小模样,我竟然是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打量,没想到也是如此俊俏,跟那盛开的花儿似的。怎么桃羞杏让,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我当初怎么就有眼不识金镶玉,把你给错过了呢?虽然你不及你们陆爷夫人那般娇羞可人,但是既然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我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今日你我就洞房花烛吧!”
张娴君听了他的话,顿时恼羞成怒,咬着牙骂道:“你不要脸!谁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儿?我们的亲事根本就没谈成!”
穆凡成摇头道:“没关系,我不在乎,你们是不是以为废了我,我就不能动你这个姑娘了?”
他说话间,不知道从哪里,竟然掏出个面目狰狞铁制东西,大摇大摆地举到了张娴君的面前。
张娴君虽然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但是也不什么都不懂的,她看见穆凡成手里的那个东西,顿时就脸色发白,转身就想跑。
可是,今日穆凡成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他手下的几个人动作极快,张娴君根本就没有来得及跑,直接就被按在了月亮拱门的边缘。拱门的旁侧就是花坛,里面盛开了无数朵花,被压在墙上动弹不得的张娴君竟然能闻到花香。
她此刻害怕极了,手脚发颤,平日里她是嚣张跋扈的千金大小姐,如今却被几个男人压着,一动也不能动。她想喊,穆凡成却已经走了过来。
他的眼睛里带了浓浓的恨意,似乎极其享受这报复的快感。他抬手捏了张娴君的下巴,盯着她邪魅地笑道:“你爹爹废我之时,可曾想过他的宝贝姑娘有朝一日会落到我的手里,任我蹂丨躏?”
张娴君想要躲开他粘腻的手,却根本抵不过他手上的力道,头被固定着,一动也不能动。
“你、你那是罪有应得!你快点放开我,你今日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爹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张娴君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后悔过,后悔自己这么不听话,偷偷地背着她爹爹张明川跑了出来。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在今时今日遇到这个穆凡成,面临如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
穆凡成听了她的话,哈哈大笑,捏着她下巴的手用力了几分,“你以为,我穆凡成会怕你爹爹?我已经被你的爹爹害成了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我见了他之后,不杀了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张娴君瑟瑟发抖。
穆凡成虚情假意地哄她,“小美人,你不用怕。你爹爹废了我,这笔账我自然是要找你错爹爹算的。你呢,只要乖乖的,我自然是让你好好做个女人的,若是你听话,日后我还可以纳你做了姨娘,怎么样?”
“穆凡成,你要干什么?!你快点放了我!”
穆凡成笑得极其邪魅,手里那个狰狞铁制东西贴到张娴君的脸颊之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不容易抓到你的,我怎么可能会舍得放了你呢?我还要带着你好好的玩玩呢?你们几个,把她给我绑那边的葡萄架上,我要让小美人好好知道知道,怎么从姑娘家变成女人!”
“放开我,放开我……”张娴君觉得大事不妙,使劲的挣扎,可是她毕竟是个姑娘家,那点小力气,在几个大男人手里,根本就不起作用,很开她就手脚分开地被绷在了葡萄架上。
穆凡成笑呵呵地蹲在她面前,拍了拍她发白的脸颊,似笑非笑地问她:“你害怕了?”
“你个畜丨生,你放开我!”
“别怕,让哥哥好生疼疼你!”
“呸!”张娴君毫不客气地朝着穆凡成吐了一口吐沫,眼睛怒浪滔天地瞪着他!
穆凡成丝毫不在意,只是偏了偏头,目光凶狠地瞪向张娴君:“妈的,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吧?嗯?不过,姑娘家辣一些,你小爷我喜欢!”
他说罢,手已经去解张娴君的扣子。张娴君一个劲地躲着,一个劲地叫着,奈何她此刻手脚都被绑了,哪里能躲开眼前的穆凡成。
几下之后,他就把她的衣裳全都解开了。
张娴君悲愤欲绝,几乎撞死,嘴里还不停地骂着:“穆凡成,你不得好死!”
穆凡成拿着张娴君的贴身小衣,正玩得不亦乐乎,时不时地凑到鼻子边嗅上一嗅。他玩腻了之后,就把那件小衣随意地扔给了他一个手下:“赏你的,拿去玩吧。”
“谢谢公子。”那手下一脸淫丨笑地盯着衣衫不整地张娴君,在她怒火冲天的目光里,面不改色地把那小衣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张娴君拼命地挣扎,大骂着:“穆凡成,你有本事今日就弄死我!我张娴君起誓,若是我还活着,我一定要把你生吞活剥了!让你受凌迟之刑而死!”
“啧啧啧,姑娘家这么生气做什么?这么漂亮的小脸,皱了就不好看了。来,让哥哥陪你玩别的……”
“不,你放开我!”张娴君哭着喊着,可是根本就无法阻止穆凡成,眼看着他得寸进尺,就要毁了她之时,忽然有人从月亮拱门走了过来。
张娴君也顾不上此刻自己是个什么见不得人的模样,大喊着:“救命!救救我!我求求你,救救我!”
那人似乎听到了喊声,绕过了月亮拱门,朝着葡萄架走来。张娴君看清来人,心中顿时升起了希望,大喊着:“程公子,程公子,救命啊!救救我啊!”
程瑾玉在离穆凡成和张娴君一步远的地方驻了足,盯着两个人看了一眼,最终目光落到了张娴君身上。
张娴君此刻狼狈至极,可是也顾不上自己的模样,哀求的目光落到程瑾玉身上,哭喊个不停:“程公子,穆凡成他是畜丨生,求求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她声声哀切,满眼哀求,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程瑾玉的身上。
程瑾玉却只站了片刻,一句话也未说,转身,迤迤然地走了。
张娴君看着程瑾玉越走越走的背影,震惊,绝望,根本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合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