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困的家庭生活如要不发生什么特殊的情况,还算可以。可一遇到特殊情况的事情就难以应付。
这年一入冬。孙永昌的聪明可爱的三岁小儿子立国,一天就突然的得了肚子疼病。疼得满头淌汗,熬熬直叫。
他同妻子郭玉洁紧忙抱孩子到街里医院去看。先是连去了两家医院,都说这孩子是盲肠炎,治不了。后来又到了一家医院,说是能治,得需要一千块钱医疗费。这么多的钱叫孙永昌上哪去淘澄?本来妻子郭玉洁的娘家较富裕,可这时的郭家由于在外场上没有个善于活动的男人跑事,就玉洁母亲的一个寡妇老太太当家,所以伪村公所及乡保人员三天两头的就来要各种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再加上永昌摊上这两把事都是用郭家的钱,使郭家的其他股都有意见,便分了家。玉洁母亲又过继了个儿子,是玉洁的亲叔伯弟弟。分家时,玉洁母亲去了被伙里扣去以前她给女儿玉洁家从伙里借的那些钱,连给儿子娶个媳妇,钱就没有了,已不再富裕了。孙永昌同妻子俩因没处去张罗这一千块钱,就是变卖他们家的一切也不够,没有办法,只得将孩子抱回家来。次日清晨,孩子就硬疼死了。
孩子的死,对于孙永昌和郭玉洁俩是个很大的打击,郭玉洁哭得就不用说了,孙永昌虽是个不轻易掉泪的刚强汉子,也不禁流下了辛酸的眼泪。这更增加了孙永昌和郭玉洁俩对这黑暗社会的无比憎恶!
到了年底。由于教会学校天天都有宗教理论课,讲圣经,孙永昌的思想因还受当时社会的局限,还不能认识到宗教的唯心性,对耶酥的十戒命所讲的,人不可杀人放火,不可偷盗,不可**……孝顺父母等,就认为基督教是讲正义的,讲人道主义的。不久他就信仰了耶酥基督,成了名基督教徒。后来在他的影响下,妻子郭玉洁也信仰了耶酥基督。而且信得十分的虔诚,凡是教会要求教徒必须遵守照办的戒律,象早请安晚谢主等,她每天是必做。而孙永昌则有时做,有时就不做。因为这事,他们两口子常闹小叽咯。郭玉洁总爱劝他说:“永昌啊,你对主耶酥要真心实意的信,不然主的神灵是会不保佑的,不替赎罪的,兴许会遭到不好的因果。”
而孙永昌却不服劝说,说:“耶酥的一些主张是较正义的,讲人道主义,而主的神灵是不一定真有存在。我认为正确的就信,不正确的就可以不信,天天做那些罗索事没用。”
他们两口子虽都是基督教徒,可对主却持有两种不同的态度与看法。后来有一件事,才使孙永昌听从了妻子的劝告。
这年过去后。到了来年他父亲在距街里十二里地的马家岭租的地,就将家从孙家庄暂搬到了马家岭。孙永昌得知信儿后,考虑得去看看。为了不特意耽误工利用业余时间去。一天晚上下班后,在家吃完晚饭就去了。
他到了父母家看望下后,住了宿。于第天清早吃完早饭往回走时,正好屯子里有一辆装秫秆茓子的大车去八面城街里卖。他想,坐车不比走着强吗?便跟赶车老板一说,坐到了一大车的茓子顶上。当车走到离街里约还有四五里地时,就来到一条挑花水正旺的小河沟子前,要过一座小桥。孙永昌和赶车老板子都没考虑会出什么事,都没有下车。由于桥面是用柳条子铺的,上面盖着层土,土下面的柳条因时间长了,有些朽了,当车一赶上桥,走到中间时,右边的车轱辘就将桥面压塌。顷刻间,由三匹马拉着,装有一百多领茓子的车翻在水里。将孙永昌压在水底。因他小时会水,借着水的浮力经过左推右推,头猛往上顶,挣扎了好半天,最后将脑袋顶入到堆积在水面上的一个茓子筒里,才使嘴和鼻子刚好露出水面。然后他再怎么也挣扎不动了。两条腿都被水中的茓子捆子给结结实实的叉挤住了,头顶上的茓捆子也推不走。春播时节虽已冰消雪化,天气暖和了,可河水却是冰冷刺骨。孙永昌感到受不了,就呼喊救人,这一喊,赶车老板子答应了,说:他刚爬上岸,全身都湿透,浑身冷得厉害。还说他的车马都仰脸朝天的淹在水里没法救。孙永昌让赶车老板子先救救他。赶车老板子说浑身冷得再下不了河了,让他坚持一会儿,他去近处屯子里找人来救。
约过有半个小时左右。赶车老板子才从附近的屯子中找来了好些人。将孙永昌从水中茓子堆里救出来。孙永昌被冻得四肢麻木已一点不能动弹了。来抢救的人们将他抬到屯子中,在一家姓刘的炕头上,用两三条棉被捂上了一天一宿,才缓过来。
回到家里后和妻子郭玉洁一学,郭玉洁又后惊的喂呀一声说:“你这两三年可怎么的了?永昌,怎连着摊上这些险事呢?这次可能是因为你对主信的不诚心吧?”
孙永昌笑了否认说:“哪有那个说?还是该着咱们竞碰巧遇上这样的事,如我要走着回来,保准就啥事也没有了。”
“不对!”郭玉洁一本正经的说:“你这回摊上这险事,我事先就有感觉。昨天早晨大约傍七点左右钟的时候,我正在外屋做饭,心里还心思咱老爷子家饭早,你该回来了。可不知怎的,我的心突然就难受起来,这是怎回事呢?我考虑可能又是你在半路上出啥事了?于是我站在锅台旁紧忙替你祷告,求助主的神灵保佑你能平安回来。替你祷告了半天,心才渐渐的不难爱了,我想:这回你可能就没事了,主去保佑你逢凶化吉了。这回看来主是真有灵,我心一感到难受,你就正正的摊上了险事。我想这一次是主的神灵事先给的我知觉,我马上向主一祷告,主的神灵就去保佑你了。不然昨天你就要不好说了……”
孙永昌感觉妻子郭玉洁讲得很可笑,摇头说:“主哪有什么神灵?可能是你昨天早晨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吧?”
郭玉洁态度非常严正的说:“我不准许你对主有不真不诚的心,永昌!主这回救了你,你要再说不感谢主的话,以后是还会遇到险事的,这次是给你一次警告!”
“哪能呢?我没信主时,不也捡回了两条命吗?那得怎么说呢?”
郭玉洁见丈夫永昌还不相信,气得瞪园了眼睛,几乎愤怒的说:“那两回算是你们祖宗上有德!不过那两回我心里可没有感觉。这回咱信主了,我心里真有感觉,你不信主的神灵是不行的,永昌!”
孙永昌被妻子这样说,弄得半信半疑的说:“主会有那么灵吗?”
“我问你永昌,你昨天早晨坐的那车是啥时候翻到河里去了?”
孙永昌想了想,说:“大约七点左右钟吧。”
“你看看,你们翻车那时候,正好我在外屋做饭,心就突然难受。等我替你祷告一阵子后,心就不难受了。你不信,不然我的心怎么会突然的就难受呢?我也没病没灾的?”
“真能这样吗?”孙永昌用手挠理着头说。
“可不真咋的!如你要再不相信主的神灵对你的保佑,你就真该有罪了,永昌。圣经上不是说:‘主是无所不在,无所不有,人用眼睛也看不着,用手也摸不着,就象和暖的春风一样,从你的身边轻轻的掠过。’另外主耶酥当初死后都能复活,你说这不是神力吗?不然圣经上怎能这么写呢?你还有啥不相信的?你赶快向主祷告认错,请求主替你赎罪吧,永昌。你不是比我先信的主吗?你难道还不懂这些吗?”
孙永昌见妻子给他讲起神论来了,就笑了,考虑:这也兴许是妻子替他祷告,真有主的神灵去保佑他的原故?不然怎么就这么碰巧呢?在他出事的同一时间内,玉洁就会心难受呢?她确实也没有什么毛病?最后孙永昌还是怀着半信半疑的心里,服从了妻子说法。打这后,孙永昌同郭玉洁一样,十分虔诚的信仰耶酥基督了。
以后郭玉洁将这事又和公婆讲了,说主的神灵救了永昌的一次命。公婆一听主耶酥这般的神灵,后来也都信了耶酥基督。
三年多后。郭玉洁又给孙永昌生了第二个女儿。孙永昌又按着侄女素兰的素字,考虑了一阵说:“咱这第二个女儿我看就叫‘素云’吧?”
郭玉洁同意的说:“行吧。”
这年秋天。孙永昌根据古榆树王老八家的要求,置办了些嫁妆,将已十五岁的侄女素兰嫁过了王家门。完成了这件百年之好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