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爵风倒了一杯水递到我的面前,我望着冒着热腾腾的开水,我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他,我双眼紧紧的盯着他,然后用手将那一杯水推倒在他的手上,我咬着牙紧紧的说着:“我哥哥死了,你现在满意了吗?我们袁家终于要家破人亡了,你满意了吗?”
我哭着瞪视着我眼前的厉爵风,他不是个人,他是恶魔,他比恶魔还要可怕,我现在真的恨不得他死,最后他也沉默的注视着我,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着:“告诉我,你现在的心是不是很痛,要怎么样才能让你不痛?”
我泪眼朦胧的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然后一字一句的说着:“我想你死!”
他怔愣的凝视着我,阒黑深谙的眸一瞬不瞬,我看到他紧紧的攥着拳头,我以为他又想掐死我,反正他都想让我们袁家的死得干干净净,这不就是他的目的吗?我无所偎具毫不躲闪的盯着他:“天天有人死,你为什么没死!”我继续说着恶毒的话。
他看了我半响之后,优雅的转身走出了房门,看着他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而我的唇边却微微上扬……我不知道我在笑什么,也许是因为我对他说了恶毒的话,总觉得心里稍稍平衡了一点吧,可是只要一起到袁漠的手从我的心里滑下去,眼睛闭上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像被撕裂一样,疼痛瞬间护到每一个细胞之中!
可是不消半分钟,我微微上扬的唇凝固住了,因为——厉爵风又回来了,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把刀
他的手握在刀刃处,他将刀柄的方向递向我,在白炽灯下,锋下的水果也闪烁着寒光,几乎要刺穿伤我的眼睛。
我微微上扬的唇一点一点收拢,抬起头一脸疑惑的望向他,这把水果也的长度足以致命!
“拿着这把刀,朝着这里刺下去,你就足以要了我的命,不消多,只需三寸就可以!”厉爵风将水果刀塞进我的手中,引导着我将刀尖对准他心脏的位置。
我握着水果刀的手为之一颤……从刀尖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他,他什么意思,我想要他的命,他竟然成全?还是——他真的以为我不敢动手?
“你……”我攥紧了刀柄。
我看到厉爵风的唇边勾起淡淡的笑意说了一句:“如果你真的这么恨我,就动手吧,放心,不会算你谋杀。”
我听着他的话,呼吸一下开始变得有些急促,我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他有些幽暗的眼神看着,我想到他对我做的一切,我想到唯一的哥哥……这一切一切的厄运都是他给我带来的!
恨意,陡然蔓延至身心,带着浓浓的恨意,我紧紧的握着刀柄猛地一下就插进了他的胸膛。白炽灯下,映在刀面上折射出清冷的光芒,厉爵风的眼神依旧执著地看着我,一瞬不瞬,一点闪躲的意思都没有!
我的眼神落在刀尖处,鲜血已经从心脏那里溢了出来,渗透在他黑色的衬衫上,我望着那被晕染开来的血迹,目光一下迟疑的想要松开手,却没想到厉爵风握着我的手,再猛力一插,刀又插进去一分!
我挣脱开他的手,清冷的问道:“你是不是疯了!”我看向也的眼神带着泛起淡淡的疑惑和不解。
是他太自信我下不了狠手,还是他真的想死在我的心上!
厉爵风听到后,他涔薄的唇终于慢慢勾起,他将插在他心间的刀一下拔出来,刀锋上还沾着他的鲜血,血凝固成血珠然后从刀尖一滴一滴的滑落,他伸手摸向我的脸,状似温暖的抚摸着,英俊的脸颊不见任何的不悦和愤怒,他鲜红的血滴落在我的洁白的被子上,然后一滴滴的晕染开来,就像盛开的红梅一样!
“现在解恨了吗?”他的语气低低地落在我的唇边,连同那阒黑的瞳孔,都带着如涟漪般的眷恋。
“你是个疯子,你是个疯子,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你走!”我撇开头不去看那些鲜红刺目的血。
他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一下捉住我的手,勾唇一笑,大手覆上我的长发,慵懒地问道:“你满意了吗?不满意,可以再补上一刀!”他的气息越来越沉重,我被他抓着回过头来,看到他的唇上已然渐渐苍白。
我再转头看到他把刀递到我的面前,我的心一紧,半响之后,我拿过他手中的刀,重重的甩在了地上:“今日我哥哥死了,而你亦被我伤了,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从此一笔勾销!”这是我对自己也是对他唯一的解释!
“怎么一笔勾销,我这一辈子和你已经扯不清了,你肚子里怀的可是我厉爵风的孩子,你觉得你还可以和我从此陌路吗?”他抓着我的手慢悠悠的说着。
我的鼻息弥温着淡淡的血腥味,我听着他的话微微蹙着眉,清冷的说着:“不,这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与你无关!”
我看到他温润的黑眸慢慢腾起笑意,就像清澈的湖面上泛起淡淡的涟漪一样,在他性感涔薄的唇边漾开……
“是吗?你如此恨我,却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我的孩子,浅浅,你要看清楚自己的心!”厉爵风的嗓音如魅惑的蛇,在我的耳边游走,他一只手支着床,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与我对视着。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女人明明知道他有多危险,却仍旧奋不顾身的原因,我也终于知道他未婚妻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拿掉孩子的原因,因为厉爵风确实足够令所有对他死心踏地的女人没有足够的安全感!
而我怀了他的孩子,他的未婚妻的正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安全感,才怕我日后拿孩子从而取而代之吗?我愣愣的想着,可是厉爵风又岂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能左右的男人!
那我自己呢?会不会也正在渐渐迷失当中,想到这里我全身陡然发寒,警觉性一下崛起,我傻了吗?他是一个恶魔,他不是一个人,我怎么可能会渐渐迷失,我只是因为想生下属于我自己唯一亲人罢了。
他勾起我的下巴,一双锐利的双眼似看穿了我的内心的惶惶不安,勾了勾唇说了句:“在你没有打算要我命之前,是不是该发个善心,替我叫医生来包扎一下伤口呢?”
他的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揶推理,令我更加怀疑这个男人的脑袋是不是出了问题,我重重的吁了一口气按响了床头的按扭。
不一会就有护士进来了,我看到护士满脸惊讶的样子,我坐在床头不语,就看到护士将厉爵风带走了,他走后病房里又安静了下来。
我也走出了病房,我到处打听着哥哥,最后我无奈之下只有拨通了秦深的号码,秦深告诉我袁漠已经火化了,明天就要出殡了,我听到秦深的话,身体一下又滩软的扶着墙,秦深在电话里沉默了半响之后,终于还是说了一句,让我不要去,袁振北的情绪现在很不稳定。
我没有回答,最后我挂了电话,我没能去看哥哥最后一程,可是我连送他的资格都没有!我顺着墙慢慢的滑坐在地上!
“浅浅!”我听到清冷的走廊里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没有抬头,直到那个人走到我面前的时候,他将我从地上扶起的时候,我才看清楚来的人竟然是陆展谦!
“你怎么坐在这里啊,万一着凉怎么办?”陆展谦扶着我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我只是愣愣的看着他,手里紧紧的捏着手机,没有说话!
最后陆展谦也坐在我的旁边道:“这几个月我在国外接受封闭式的训练,我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我一回国就听到你出事了,就赶过来看你了!”我的眼眶里聚满了泪,却愣是不愿意掉落下来,最后我垂下肯睑低声道:“谢谢你前些日子的帮忙!”说完之后,我就坐椅子上起来,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我的态度很疏远,他是厉爵风的弟弟,我不想再和厉爵风有关的任何人有所交集!
然后缓缓的说着:“我很好!”说完就从他的眼前转身离去。
陆展谦追上来档在我的面前说道:“浅浅,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身为你的好朋友没能给你最大的理解和信任!对不起!”陆展谦的声音很低缓,连表情都带着深深的愧疚。
“我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陆先生请您不要多想!也无须自责!”我站定脚,我的泪已经不流了,只是看着陆展谦的时候,或多或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那么没心没肺了。
我想是任何人,在被知道自己曾经那么要好的朋友,原来私生活竟然是这样的腐败不堪的吧,而且对方还是他的哥哥!
所以在他知道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了。然后我又默默的说了一句:“我很感谢你有空来看我,我真的很好!不劳你挂心了!”说完之后,我垂下了眼睑,想要从他的身边绕过去。
“浅浅,你还是在怪我的对吗?”陆展谦的表情带着淡淡的隐忍,一下抓着我的手急切的问着。
我看了一眼他抓着我的手臂的手,微微的挣扎着,他就松开了我的说,我望着他依旧如惜的脸,他还是他,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袁浅了,我不过25岁,却像是把一生要经历的都已经经历了,如今已经落得千疮百吼,我淡淡的说着:“我没有怪过谁,这都是我的命!命该如此,我怨不得任何人!”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以前你也会很伤心,很难受,但是你会极力隐藏,却还会没心没肺的对我们笑,可是现在……”陆展谦好看的眉头紧蹙着,有些着急的看着我。
我的唇角微微上扬,划过一抹似笑非的笑表情:“陆先生也会说那是以前,如今已物事人非了!”说完之后,我不再理他,我从他的身边擦过,就走进了我的病房!
我们家的厉厉真的是个好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