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武清,这里临靠渤海,是大汉在幽州的制盐重镇,只是如今已经被玄夏所控,而现在这里不仅依然发挥着制盐重镇的作用,还慢慢发展成渤海湾最为重要的一个港口。
随着朝贡联盟的发展,玄夏对外交往变得更加频繁,而这也给海上交通的发展来来了契机。
只说现在,每年从扶余高句丽,以及三韩半岛来往的官方朝贡贸易,还有渐渐变多的民间贸易,都让渤海慢慢变得热闹起来。
这些地方庞大规模的商品若是从陆路走辽东往中原行走,不论是速度还是耗费都十分不利,海上运输就成了他们适合的贸易方式。
朝贡贸易发展到如今,每一年都能看到渤海来往的无数船只,航线的繁华已经初显规模。
三韩、高句丽、扶余这些小国的皮革、药材、皮毛、木材、粮食源源不断的往武清输送,而玄夏的生产的盐茶丝毛铁以及各类小工业商品,也同样往这些地方售卖。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随着玄夏往外开拓的脚步越来越快,如扶桑大小琉球以及吕宋诸多华夏近海区域,都是将来玄夏经略之地,不论是玄夏的商人走出去,还是这些地方的资源走进来,海上航线的都将快速方发展。
武清这个离北平这个国都最近的地方,自然就成了当下最重要的海港,可以预见的未来,仅仅一个武清甚至都不能满足需求,华夏漫长的海岸线,将会有越来越多的重要港口,乃至于往后的经济重心,也会随着时代往南方和沿海偏移。
当然这些事情就算实现,那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至少现在,武清还是玄夏唯一意义上真正的大港口。
只是,如今的武清不仅承担了商业港口的作用,更承担起了军港的作用,与繁忙且密集的商业船只不同,在海岸线大约十几里远的一处地方,那里停靠着的庞大数量的水师船只,显得就要沉闷许多了。
那里是被玄夏设为禁区的一处港口,也是诸多商人眼中的神秘之地,他们都知道那里是玄夏水师停驻的地方,但并没有多少人真正亲眼见到过这支新生水师的面貌。
一旦有船只试图靠近那片海域,都会遭到水师的驱离,若是无视警告,甚至会引起水师的直接攻击。
军事向来都是严肃的事情,在这一点上黄巾并不会开玩笑,尽可能的对己方战力进行保密,将来进入战场,才更好迷惑敌人。
而今天,当商人们登上武清港之后,很快就发觉有些不对了。
今日的武清港,变得格外安静,远处还能看到一支支值守列队的黄巾士兵,这种情况以前并未有过,港口的气氛也因此变得有些紧张。
他们一番打听,才知道为何如此,原来是国相大人今日要亲自登船视察水师,将会从这里驶离,所以才有现在的军事安保工作。
当这个消息传开之后,庞大的港口里数不清的码头工人、商人、商贩、吏员都兴奋起来。
虽然一时耽误了港口工作,但能亲眼看到一次国相那太值了,这种机会求之不得啊。
霎时间整个港口都热闹起来,不管此前他们是什么身份,这个时候他们全都挤成一团翘首以盼,时不时就有被挤得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
直到远处一行人在士兵的护卫之下走近过来,人群才一下安静下去。
他们看到一个面含笑意与一旁的将领说说笑笑的英武男子走了过来,这时候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这个男子的身份了。
“是国相,是国相来了,真的是国相!”
“没想到,此生能亲眼看到天师,就是让我现在死,我也无憾了。”
“原来天师长这个模样,俺家那泥塑差太远了,不行,回头得重新雕一个!”
许辰一进入到码头,被士兵们隔绝起来的人群就抑制不住的激动起来,站在前面的都在不自觉的往前冲,嘴里大声呼喊着“天师、国相、圣人”这些称呼。
若不是黄巾的力气够扎实,单薄的防线险些就要被人群冲破了。
这动静让许辰也不禁为之侧目,往过一看,入眼最多的就是赤膊的码头工人,许多人甚至都是热泪盈眶的一种状况,这让许辰走着走着就停下了脚步。
在许辰旁边的田石头见状,立即就明白许辰是想过去聊聊了,随后做了个手势。
旁边的亲兵立即就地摆开一个阵型,把许辰整个护在中间,但又留出一个通道,最大程度确保许辰的人身安全,但又不限制许辰的动作。
如今的局势让田石头对许辰的安全不敢有丝毫放松,不要说刘备孙权可能派遣刺客,就连玄夏内部,也有大量曾经的士族群体,当中有多少人对玄夏和许辰怀恨在心这根本没人知道,一旦保卫工作松懈给了别人可乘之机,田石头就是死十次也不够赎罪的。
当许辰往人群走去的时候,田石头的眼睛在人群不断的逡巡,搜寻着可能存在的危险,诸多亲卫兵也绷紧了神经,准备应对一切突发情况。
激动的人群,看着许辰真的走过来的时候,他们反而有些发蒙,一个个都愣在原地瞪大眼睛,虽然紧张的浑身颤抖,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等到许辰彻底来到他们面前,所有人都像是被施加了定身术一样。
许辰摇头一笑,目光落在面前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伸手在他胸膛轻轻敲击两下:“这身腱子肉不错,比本座还要厉害些,平时不少吃吧。”
霎时间,这少年便通红了脸,而周围的人群,也都轰然大笑。
原本略显紧张严肃的气氛,一下子就轻松欢快起来,似乎眼前的许辰,也不再是他们潜意识里那个带着神光的国相与天师,而是一个亲近的朋友一般。
许辰说笑之间,也看到这少年壮实的肩膀上,布满了老茧和勒痕,身上的皮肤,更是晒得龟裂黝黑。
这让他心里微微一叹,这码头的活儿可不好干啊,装卸货物是重体力活儿,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出现在这里,未免有些艰难。
摸了摸少年有些脏乱的头发,许辰心中感叹。
玄夏未来要走的路还长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