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洛萨捡起脚边的头盔,这是那名鲜血骑士留下的遗物,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但战利品商店价值两万枚苏勒德斯的标价,就足以说明其价值。
随着他的脚下,重新踏在坚固的石板上,一道道熟悉的身影也重新出现。
除维内托以外,每个人看上去都没什么大碍。
让娜语气中隐含疲惫,但仍是笑着说道:“这次,可多亏芙琳了。”
不是她每次都想着做蜡烛燃烧自己,实在是除非如此,她的实力是完全不足以跟这个世界的传奇相比的,哪怕在整个超凡世界,能强行突破这只吸血鬼的小世界的,也寥寥无几罢了。
洛萨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满脸邀功神情的小姑娘。
“没错,这次可多亏了我。”
她拍拍解除暴君化后,就又变成了一马平川的胸脯。
一番交谈,洛萨才明白其中的曲折。
对这只吸血鬼的手段,也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这场战斗,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远比他想象得更加激烈。
洛萨搀扶起维内托,他的眼眶有些混沌,显然是狂化的后遗症还没消除,眼下,也自然不是训斥他的时候,实际上,洛萨也不觉得有什么理由训斥他。
这是他的本性,改是改不了的,他从没指望过勇将能干帅才的活儿。
“今晚,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这场战斗,暴露出了不少问题,尤其是对空间层面的攻击,应对手段极其有限,这使他原本有些松懈的心情,又重新紧绷了起来。
随着他们越强,敌人也会变得越强。
也会有越来越多的觊觎者,想要窥探他们身上的神秘。
这一次是他的血招来的祸患,下一次还可能是他们不受阻魔金克制的秘密招来祸患——无论如何,还是要使自己强大起来才好。
当费赖迈堡的十字军,重新看到那穿着圣十字板甲,披风猎猎,手握圣枪的身影时,一切躁动与不安都消失不见了。
“今晚睡个好觉,明天一早,我们即刻渡河。”
短时间内,提升实力的最简单方法,便是拿下“下埃及”(指尼罗河下游,三角洲地区),即使不能立刻戴上王冠,最起码也要戴上公爵的桂冠。
洛萨扬起拳头,站在点燃的火把旁,向着下方众人用力挥了挥。
下方,立刻响起了阵阵欢呼声。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神圣之力为何源源不绝了——因为有他们在。
尼罗河对岸,驻防的哨塔。
“现在正是汛期,尼罗河水量这么大,那些法兰克人除非是背上长了翅膀,否则他们根本过不来。”
老兵安慰着。
萨拉森守军的士气很低迷。
他们几乎是亲眼目睹了援军部队,是如何在短时间内被歼灭一空的。
城墙坚固的费赖迈堡,甚至连一天都没能坚守住,再加上连萨拉丁王所率的主力大军都战败了,他们就更没有多少敢战的雄心了。
“可他们迟早会过来的,十字军的舰队可比我们的更厉害。”
“咱们总不能就这样给伊本老爷卖命吧,那些法兰克人也是基督徒,我们也是,不如干脆趁着十字军渡河的时候,杀掉哈桑法里斯,投奔十字军算了。”
“别忘了,法兰克人可是相当野蛮的,谁敢保证他们就一定比异教徒更加仁慈?”“你难道没听说过洛萨侯爵在他的领地上施行的政策吗?只要是穷人,就没有不赞颂他的仁善与慷慨的,只有那些为富不仁的异教徒,才会恐惧他。”
“你得知道,即便是洛萨侯爵统帅的十字军,也不可能就他一个人说了算,法兰克贵族可是出了名的残忍暴虐,我甚至听说,他们中有人会以杀人取乐。”
“反正再怎样也不会比现在糟到哪儿去。”一名科普特士兵阴沉着脸说道,“兄弟们,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再为异教徒服务了,今晚,我就逃走。”
“你疯了,你就不怕被伊本总督吊死在路旁吗?”
“他现在还有精力关注我们这些小兵吗?”
科普特士兵扫过众人,语气嘲讽:“侯爵大人只花了一天时间,就攻克了费赖迈堡,他现在恐怕连胆子都要被吓破了。”
“可你别忘了,你们村庄的长老,可是伊本总督的铁杆,你一旦回去,他一定会把你交给伊本委派的地方长官的。”
科普特士兵神情一沉,冷笑着反问:“那我们现在该怎样,跟执掌圣枪,所向无敌的圣洛萨作对?就算我们侥幸活下来,死后也将坠入火狱。”
同样的景象,几乎发生在整个三角洲东部的沿岸地区。
就连伊本总督统治的腹地,达米埃塔港,现在都已经陷入到了人心惶惶的境地,昔日作威作福的统治阶层,看每一名科普特人都像是在看潜在的叛逆。
科普特人在埃及,的确已不占绝大多数(该信拜火教的埃及人不算其中),但仍是一个规模庞大的群体,更别提还有许多“假意改信者”的存在。
尤其是那些科普特教会的牧师,在黑暗之影私底下的串联下,纷纷开始说服信众们,不要反抗十字军的进攻。
而早晨起来的洛萨,第一时间便召集了军队中的各层领导者,来到费赖迈堡开会。
“首先,我得澄清一件事,昨晚,我的确遭遇了阴险狡诈的异教徒的刺杀,他们花费重金,雇佣了一只杀人无计的吸血鬼。”
话音落下,洛萨仔细打量着在场每个人的表情。
无论是佯装还是真心,几乎每一个人都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不过,承蒙天父庇佑,我毫发无伤。”
他站起身,原地转了个圈,展现自己的身体。
“这也是我特意穿得这么简朴来参加这场会议的原因,总要让大家看看,异教徒的阴谋诡计,根本没取得任何进展。”
“赞美天父!”
各级贵族,教士们纷纷赞颂道。
“异教徒的阴谋,无法成为神圣的十字军的阻碍,一座小小的费赖迈堡,还有北西奈那些已经变作废墟的庄园,也远不足以使我们停下脚步。”
“这场会议,就为我们下一步的进军而召开。”
这一点,倒是没出乎人们的预料,只是他们已经看到了汛期时的尼罗河,无论是在上面搭建浮桥,还是征召沿岸船只渡河,都不是件简单的事。
阿尔贡男爵挎着佩剑,一脸恭敬道:“侯爵大人,您有什么计划,直说就是了。”
洛萨向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如果诸位都没什么建议的话,就请各自回去,厉兵秣马,等我命令下达之后,即刻渡河。”
众人一脸茫然。
你这说了个寂寞。
洛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外约旦的兵马,会充当先锋,第一时间渡河,如果他们失败,我自然不会下达让你们渡河的命令,如果他们成功,你们也不需要问我其中的细节。”
他的语气微顿,轻笑道:“一切都是上帝的意志,今晚,我们的旗帜,将会飘扬在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