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终章，沙林的告别
“一场不虚此行的旅行。”
唐森望着那些喜悦而感激的士兵，叹道：“然而，旅途总会有一个终点，我想，我的旅行已经结束了。”
甘道夫点了点头，他早有预感。
在他看来，旅行者在伊露维塔的注视下来到这个世界，一定有着自己的使命，而使命完成的时候，自然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就如同自己一般，在至尊魔戒被摧毁，索伦彻底被消灭之后，作为巫师在中土大陆的使命也完成了，他可以回到维林诺，回归迈雅的本质。
只有沙林没有意识到唐森话语中的言外之音，她感受着四面八方的山呼海啸，兴奋地说道：“唐森，你看到了吗？所有人都在呼唤你的名字！”
“他们呼唤的只是旅行者。”唐森笑道：“那是我的称号，并非我的名字。”
“也是。”沙林抓了抓火红色的头发，并不在意这个问题：“反正说的都是你。”
她嘿嘿一笑，道：“我没有想到一趟简单的雇佣，居然会让我站在魔多的土地上，站在末日火山之上，这一切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不过，一切都是最好的结果。”
“唐森，再见。”
他没有办法再继续停留，于是抬起头，史矛革庞大的龙躯落下来，匍匐下他的头颅，唐森顺着它的鼻脊，一步一步走到龙角之间的王座之上。
“这根本就不是头盔。”
如果黄金瞳能翻白眼，史矛革的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去。
“我们的雇佣内容不是在抵达铁丘陵就结束了吗？”沙林想起了什么，突然笑道：“你答应的秘银硬币还没有支付给我们，不过没关系，你已经给我们太多了。”
“现在你已经是山下之主了，你承载着都林矮人的荣耀，你需要带领你的族人重建埃瑞博，重建河谷城，你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
“什么？”
她的声音透过秘银，有些闷闷的。
“那个头盔。”沙林道。
直到魔多的土地变成地面的一块小方格，直到云层彻底遮蔽了大地，头顶出现璀璨的星空。
“虽然从来没有这个前例，但是”
在这个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沙林毫不避讳地发出邀请：“唐森，既然旅程已经结束了，伱之后打算去哪里？”
“别怕，史矛革。”
她记得旅行者好像和巫师一样，从中土大陆之外而来，那肯定就是维林诺吧？
唐森深吸了一口气：“再见了，沙林。”
她看了看唐森的表情，又看了看甘道夫。
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真是一段难忘的旅程。”
“旅行结束了，所以旅行者得离开了。”
巨龙冲天而起。
“沙林·秘银锤。”甘道夫在一旁沉声说道：“旅行者的意思是，他得走了。”
不死诅咒在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她顿了一下，“我还有誓言没有完成呢。”
她努力的，一次一次的练习如何自然的叫这个名字。
“不过，我会重建河谷城，那里会成为如同白城一般繁华的城市，你可以在那里享受人类和矮人的尊敬。”
他突然意识到，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无论是巫师，还是其他矮人，乃至于之后见到的每一个人，对自己的称呼永远都是——旅行者。
也是因为对于它的贪婪，沙林才许下誓言。
“你的姓名已经贯彻了你对我的誓言。”唐森叫出她的名字：“沙林·秘银锤。”
“但是，旅行者并不在那里。”
“这些地方距离孤山是有点儿远，不过我也不是非得一直待在埃瑞博，反正战争已经结束了。”
她看了看天上的巨龙，道：“虽然你现在可能不太需要一个矮人的保护了吧。”
沙林愣了一下：“去哪里？刚铎？洛汗？”
“更远的地方，沙林。”唐森道。
唐森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望着这位女矮人，认真的说道：“你在中土大陆还有你的责任，你还记得你的梦想吗？”
然后，他再次拿出一枚金币，让不死诅咒重新降临于自己身上。
意念最后一次沟通秘银之戒，那包裹着巨龙心脏的秘银变换着形态。
“沙林。”
她攥紧了拳头，沉默了良久，又固执地说道：“可是，我曾经向都林起誓，我的锤子永远供你驱使.”
大概是矮人特有的执拗性格吧，就像她对于自己的誓言的坚持一样，从第一次自我介绍开始，她知道的就是唐森，而不是旅行者。
唐森认真地说道：“你知道吗？时间是一条长河，当我离开这个世界，中土大陆的长河并不会停止流动。”
“走？”
“什么意思？”史矛革问道。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原来是这样。”她低下头，自语了一声：“我太迟钝了。”
“不，它就是。”
在史矛革的印象之中，唐森向来是冷酷而残忍的人。
她望向唐森，矮人本性的坚韧让她重新变得洒脱起来：“唐森，你能再送我一件礼物吗？”
唐森轻声说道：“你不会记得现在所发生的一切的。”
沙林小心翼翼地将“罐子”接过来，套在头上。
他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为了抵御奥克而临时制造给沙林的防具。
那些山呼海啸的欢呼声变得无关紧要起来，沙林重新抬起头，认真的朝着甘道夫问道：“矮人可以前往维林诺吗？”
这位粗犷的女矮人一向乐观的脸上终于流露出悲伤的神色。
沙林有些失望，但并没有介怀，笑道：“确实，你又不是矮人。”
“哈？”史矛革低吼了一声：“你和那女矮人不是这么说的！”
唐森愣住了。
唐森看着这位最初的追随者，笑道：“孤山很好，可惜并非我的归宿。”
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唐森才开口问道：“史矛革，你愿意跟我去看一看，更大的世界吗？”
“我们有足够的财富，购买世界上最好的美酒，最美味的食材。”
唐森意念沟通秘银之戒，手中出现一个形状丑陋的“罐子”。
唐森露出笑容，道：“是时候告别了。”
唐森没有解释，他缓缓拿出一枚诅咒金币，染上自己的血液，收回意识空间中的石箱之中。
“留着我送给你的礼物吧，沙林，那柄秘银锤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很有意义，不是吗？”
唐森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沙林说的头盔是哪一个。
“但是，一想到巨龙的贪婪在没有我的控制之下也许经受不住考验，就算是不存在的世界，我也觉得，我得做点什么。”
“我的旅程远远没有结束呢，史矛革——”唐森沉声道：“而且，你的誓言也还没有结束。”
红色的胡子从“罐子”的下方冒出来，就像是倒立着的盆栽，看上去格外滑稽。
“沙林，我的旅途结束了。”唐森有些不忍心打断对方的话语，但还是说道：“这意味着，我们之间的雇佣也结束了。”
“我也一样，沙林。”
“既然你的旅途结束了，那是不是可以放我离开了？”它期待地问道：“放心，我不会再去觊觎孤山，我可以回到灰色山脉之外，那极远的北方。”
她认真地说道：“雇佣会结束，矮人的誓言可不会结束。”
她大笑着说道：“当然，不用担心我会亲自下厨，沙尔达应该很乐意料理，唐森，你不是很喜欢他做的烤肉吗？”
沙林安静了下来。
甘道夫长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愿意的话，维林诺的大门当然会为你打开。”
史矛革觉得有点儿不妙，它慌忙地说道：“我现在一点都不贪婪！我对黄金不感兴趣！”
“显然你没有。”
只有一个人一直叫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且从来没有改过口。
直到最后连唐森本人都听习惯了，乃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我的意思是，我能够带走长河之中某一个节点的你，但是却无法预测在我离开之后的你，会对中土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哈，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也会有情感波动。”史矛革终于忍不住说话：“我以为你的体内流淌着的，会是和你所拥有的黑暗的诅咒一般冰冷的玩意呢。”
沙林摩挲了一下手中的巨锤，终于挤出笑脸：“我一直没有和你说，唐森，其实这把锤子挺丑的。”
尽管那个名字对于这个世界的语言习惯来说极为拗口。
“不如和我前往孤山？埃瑞博的大殿是中土大陆最好的地方，我们可以在那里举办一场最盛大的宴会，所有的都林矮人，包括蓝色山脉的族人和铁丘陵的族人，都会前往那里。”
唐森笑了一声：“其实我也不在意中土会怎么样，我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对于我而言也不存在。”
“就算过了这么久，你的名字还是一样的难念。”
“但是，我现在觉得它是全世界最好的锤子。”
沙林烦躁起来，她几乎要生气了，瞪着甘道夫，道：“那到底是哪里？”
巨龙的惨叫之声响彻整个天空，它黄金的瞳孔黯淡了，庞大的身躯朝着大地坠落而去。
失重感笼罩着唐森，他闭上了眼睛。
“就当做是我为沙林·秘银锤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再见了，这个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