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振华额头滴落三根黑线,因为是自己的亲外孙,又是一个五岁的小屁孩,他也没责备什么。
其实,真不怪时小非到处“撒气”,他最近肠胃不好,经常拉肚子。
小家伙将下腹的气体清空,才闲适地张开眼睛,一眼便瞧见某位老同志,苦瓜一样的脸色。
时家二世祖是这样说滴:“少将同志,你不是嫌弃我了吧,咱们之间的革命友谊因为屁大个事就翻船了?屁乃腹中之气,岂有不放之理?”
“呃……”
“还有,毛主席说:我们小朋友就像早晨四五点钟的太阳,沼气蓬勃,世界是属于我们的,也是属于你们的,但归根到底是属于我们的……”
“等等!”唐振华正色,“我没听清,什么气蓬勃,你再说一遍。”
“沼气呀,早上起床,一肚子甲烷,难道不是吗?”
唐少将把从楼上拿来的衣服,重重摔在洗衣机上,虎着眼睛,“瞎说什么,以后不许乱改乱编,这是国家尊严,要是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你会抓起来批斗,甚至枪毙,知道吗?”
上次把《国歌》唱成“抱着日本女人洞房,”这回又把毛主席的“朝气”改成“沼气”,这孩子真是满肚子弯弯肠子,一点也不像根儿正苗红的军人出身。
时小非缩了缩脖子,乖乖呀,他还没活够呢!
往后,再也不敢跟怪老头说笑了,他太认真,太教条,太无趣,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想到这些,熊孩子更着急完成任务。
抬眼,一把宽齿的木梳放在水盆上的一个柜子上,他脑中灵光一闪,伸手就够到了。
“少将同志,你们家有几个女人?”时小非从木梳齿上摘下一根颜色微黄,又长又弯的头发。
“三个。”唐振华不明其意,算上唐箐、唐贝和朱玲,正好三人。
“哦,”小家伙接着问:“有几个染头发的?”
“两个。”
“有几个烫头发的?”
“还是两个。”
时小非挠了挠头,事情有些棘手,最后问道:“有谁既染头又烫发的吗?”
唐少将想了半天才回答,“有一个。”
唐贝和朱玲染发,唐箐和朱玲烫发,这样算来符
合两个条件的只有朱玲一人。
“谁?”
“我妻子。”
“Bingo!”时小非终于露出得意的笑脸,他扯过一块厕纸将头发包好,和一份样本一起塞到袜子里。
唐振华老眼瞪大,“非儿,你在干嘛呢?”
熊孩子干干笑了笑,“没事没事,我有收集各种头发的特殊癖好。”
事情比自己想象的简单许多,提前完成任务。
既然大功告成,时小非也没必要跟怪老头呆在一起,由于搞不明白对方的脾气,真担心他抽不冷子,什么时候又无缘无故地发起飙来,到时自己遭殃。
熊孩子开动脑子,点子一个接着一个,“少将同志,我有点热,好像发烧了。”
“是吗?”唐振华上手摸他的额头,似乎真有那么一丁点儿热,“是不是淋雨冻着了?”
其实,主要原因是小孩体温高,再加上泡热水澡。
“八成是。”熊孩子病歪歪地说道。
唐少将着急又自责,再说是他把小家伙领出来的,万一生病了,如何向顾念母女交代?
故而,他大步流星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提着大大的药箱进来,“感冒的、退热的、消炎的,止痛的,非儿你吃哪个?”
唐振华有些懵了,一来他身体素质好,极少有病,不知什么药好;二来,唐家所有人的用药都是朱玲一手操办,其他人完全插不上手。
Word天,要不要这么多药啊,唐家是开医院的吗?
他才不要乱吃药呢,那是懵逼干的蠢事。
时小非眼珠子转转,又说:“这些都是成人药,没有儿童的,小孩吃了会变傻的。”
“那怎么办?”
“少将同志,咱们进大门时,你没发现大院门口有家药店吗?”
“好像是有。”唐振华是真没注意。
时小非打了个喷嚏,“我等你,快去快回。”
“哦,好。”就这样,某位征战沙场的解放军叔叔,被一个小P孩连唬带骗,稀里糊涂地指使跑了。
唐振华走后不久,唐伦赶了回来,他和唐荣国说了几句话,又出门。
一直躲在卫生间没敢露头的时小非,见所有人都已走远,立马从浴缸
里蹦了出来。
他把洗衣机上的衣物拿过一看,顿时傻眼。
为毛是套小女孩的公主蓬蓬裙,虽然很新,但样子古老,目测是二十年前流行的款式。
行啊,怪老头,故意整人是不是?爷爷说的没有错,你们唐家没一个好人,等着都给我等着!
虽然百般不愿,但有套干衣服,总比浑身湿淋淋的好,时小非咬着牙,换好衣服,心里却将上至唐伯虎,下至唐嫣,所有姓唐的人,都恨了一遍。
出了卫生间,进入大厅,时小非怒气未消,总想找点什么发泄。
从唐家到药店,来回最少二十分钟,这个时间足够他实施报复计划。
一眼瞧见茶几上的茶海,上面有个古色古香的茶壶,他把剩余的茶水倒了,掀开壶盖,往里面尿尿。
熊孩子似乎还不解恨,又转身进了厨房。
唐家的保姆刚好出门买点东西,家里没人,灶上还炖着好几种菜和各式补品和甜点。
时小非拿过调料盒,把每一样食物都加了好几勺精盐,不消片刻,一盒盐都用光了。
折腾完厨房,他又发现阳台上有两盆名贵的花卉,虽然叫不出名字,但看伺候得十分精心,应该不是便宜品种。
哈哈,这个最拿手,别忘了,他可是用开水浇花的摧花少年。
熊孩子像对待敌人一般发起猛攻,将上面的花叶全部揪掉,最后又把土下面的所有须子,都连根拔起。
看了一下时间,剩下十分钟,还能做点坏事。
出门,时小非发现小院有一辆豪车,十分扎眼。
他在地上捡了一块儿尖尖的石子,沿着车身乱写乱画。
忽地,熊孩子的肚子又上劲儿了,拧劲儿的疼,他没多想,脱下裤子,连纸都没带,索性蹲在车门前开始大号。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一个男人边打电话边向这边走。
时小非急的冒汗,这么快就回来了?他忘了二十分钟的路程是按自己的小短腿算的,大人有十分钟就能返回。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时小非急中生智,他伸手拔了一把小草,抹了屁股两下,顺手把草夹在门把手上,在对方发现自己前,又跑回了唐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