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时小非回过神来,他非常聪明,急忙躲在距离相对近的门边,偷听。
“顾丫头和念念今年刚认识,怎么会是母子关系,简直是无稽之谈!”时震一拍茶海,震得上面的杯杯碗碗叮当乱响,“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不像话,老唐,你是存心来这里捣乱,搅得我家不得安宁吧!”
“先说给唐家的女儿提亲,又说顾念是时小非的亲妈,前言不搭后语,风马牛不相及。”唐老将军激动地骂道,“老唐,我问你,唐家除了唐箐和唐贝,哪儿来的女孩?该不会又是你二儿子的私生女吧,我们时家是专门收留野种的地方吗?”
“顾念可不是野种,他是唐家唯一名正言顺的女孩,”唐伦辩解,“唐爷爷,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金白银,是大伯亲口告诉我们的,不信,你们可以问问昆哥,他知道具体细节。”
林琴脑袋转得飞快,前几天,小三也曾没头没尾地说了句“顾念是非儿的亲妈”,当时他和老伴儿以为儿子为个女人变得疯疯癫癫,如今旧话重提,想来一切定有隐情。
如果唐伦所言是真,时家将要面临一个严峻问题:时林昆出轨在先,并且产下一个私生子。
那么,相比之下,他们一直主张的唐箐与其二叔偷情的事,便牵强得说不通了。
林琴顿时有种自己占领的道德高地被攻陷的感觉,羞愧的同时,心里更多不甘。
时老太太一生要强,做事也算光明磊落,从没让人戳过脊梁骨。
一半心虚一半慌张,她干脆说道,“老伴儿,快让警卫员把他们轰走,省得污蔑咱们家!”
“来人快来人!”时震大喊,“把姓唐的都给我撵走!”
转眼的功夫,一群穿着绿军装的士官跑步进门。
他们多少了解一些时、唐两家的恩怨,又认识唐老参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立正、敬礼,用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自己会走。”唐荣国拄着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其实,我今天来有些多余,毕竟念念和昆子已经登过记,我之所以提亲,是不想外人说她出身不好配不上时三
少,毕竟她是真真正正,根正苗红的红三代,我希望结婚典礼那天,她能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在红毯上。”
时震的大脑混僵僵的,他不想再听了,扬扬手,“走,快点走!”
就这样,唐荣国在唐伦的搀扶下,一步一叹气地离开了。
空旷的小院,只剩下各怀心事的时家二老。
恰好,董原进了小院,他把车停进库里,废了好长时间,所以错过了刚才的精彩一幕。
“董助理,昆子呢?”时震大喝一声,震得身边的兰花枝叶乱颤。
“那个,时总在新城小区顾家。”
“又是那个姓顾的丫头,”林琴气愤极了,“赶快把小三给我找回来,我们要一个答案!”之后,她进屋找亲孙子去了。
“是。”董原急忙掏出手机,出门给总裁大人打电话去了。
几分钟后,他再回来,就看见时震将军盯着那几盆花,双眼发直,似乎在想些什么。
早在一进门,董助理就明显觉察出家里气氛不对。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讨好道:“老首长,您喜欢这些新买的兰花吗?我跟卖家预定了,过几天再给您多添几盆。”
然而,时震却抓住一个词汇不放,“新买?”
“对呀,”董原为自己邀功,用手指点着所有花卉,十分笃定地说:“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那个,这里所有的花,都是不久前,时总让我买的。”
时震不可置信地瞪着老眼,“那,那我原来的花呢?”
董原以为这件事,时老爷子早就清楚,便实话实说,“不是让非儿少爷,有的用开水烫,有的直接拔光叶,全部枯死了吗?”
“什,什么?”时震猛地拔高声调,“死了?”
“呃……”董原大骇,支支吾吾不敢回答,自己这是一不小心说错了神马?
老将军察言观色,明白对方没有说谎,当即两眼发黑,险些晕倒,他半躺在地上,闭着眼捂住胸口喘不上起来。
花,他的花呀!他伺候快十年的花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老将军对三个儿子都没这样精心过。
“老首长,别吓我!”此刻的董原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他一时嘴欠,闯了大祸,“老夫人,快拿速效救心丸来。”
楼上,林琴听到喊声,拎着药箱连跑带颠地奔下楼,带着哭腔地喊道:“老伴儿,您这是怎么了,把眼睛睁开快把眼睛睁开呀!”
然而,吃过药的时老将军就是不吭声。
时震想到前些日子,他发现这些花和以前的不太一样,林琴儿还骗他说自己眼花时,老将军将老伴儿也一并恨了。
时小非也跑了过来,大哭道:“爷爷爷爷,你别死呀,谁惹你了,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时老将军死活也不肯睁眼,心里暗骂:贼喊捉贼,都是你这个小兔崽子把我气得。
可笑的是,他刚才还笑说时小非给唐家的铁树摘叶是除虫,转眼,自己的报应就到了。
这时,远处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的后背驮着一个靓丽的女人,他们说笑着进了时家小院。
林琴抬眼,瞧见儿子背着儿媳,那副挨累还乐不得的表情,简直要气疯了,“小三,你爸都快死了,你还有心思在哪儿讨好媳妇!”
时大总裁这才注意到地上的一团人,他将顾念放下,两人同时冲了过来。
“时姨,老首长是怎么回事?”顾念焦心地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还不是被你们的破事气的?”林琴瞧见这小两口就有气,“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休想结婚,这事没完,我绝饶不了你们!哎呦,老头子呀老头子,你可千万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你走了我也跟去。”
媳妇被骂,时大总裁不悦,他冷静命令,“念念,打电话叫救护车。”
“好。”顾念领命。
可是,当他注意到时老将军的手,偶尔张,偶尔握,根本不是晕倒的迹象时,恍然大悟。
时林昆立刻画风一转,“妈,您可不要想不开,经常跟你一起打麻将的王中校,就是老婆死了好几年的那个,不是老约你去跳广场舞吗?”
闻声,时震当即从地上蹦起来,“死老太婆,你居然敢背着我勾搭鳏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