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声音很浑浊,很粗长。就象是被人捂上了嘴,光留着两个鼻孔在透气。
杨越的心里明白了十二分,如果没错的话,这里面关着的,一定就是许大美女!
两个哨兵在门口或坐或站,因为无聊,其中的一个掏出了烟卷。手里的火柴擦动了几下,没有着。趁着对方骂娘的时候,杨越悄悄地摸到了两人的侧面,等待着下手的机会。
“我说,是不是你的火柴受潮了?”另一个站着的哨兵低着头,望着坐着的同伴。
“不能吧!”坐着的人不信邪地又掏出了一根火柴,左右擦了十几下,愣是没擦着,“他娘的,这小鬼子的东西在咱手上还真不好使!诶?你有没有火柴?”
“没。”站着的哨兵摇摇头,跟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要不你到那火堆上去点口烟吧,这里我看着。”
“能行吗?”叼着烟的汉子嘴里虽然问道,可是身体却站了起来,“大哥会说吧?他可交代了,这里必须得有两个人,要是让他知道了,还不得臭骂我一顿!”
“去吧去吧,没多大事!有我在呢!”地上仍坐着的人紧了紧手里的枪,“这他娘的又不是烧火棍,再说了,这乌漆抹黑的天,谁还看得到这里有几个人呐!”
“那...那我过去点口烟?”对面站着的哨兵显然扛不住烟瘾的诱惑,犹豫着挪了挪脚,轻道:“那我真的去了......”
“我说有这功夫说这些个废话,你他娘的烟都该点着了吧!”地上不耐烦的同伴轻轻一脚踹在了他的脚上,“快去快回!”
“好勒!”
人影蹑手蹑脚地绕过了亮了灯的房间,然后撒开脚丫子朝篝火堆的方向跑去。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娘的!”剩下的哨兵轻笑着,小声地骂了一句,然后双手抱着头,倒在了门口,仰面看向了天空。
一阵清风刮过,耳边一阵沙沙的草丛摆动声传来。山里的生活虽然枯燥了些,可这里远离了战火,至少目前还是很宁静的。
哨兵很惬意地哼起了曲子,他正琢磨着,再过半个月,得把他媳妇一块接过来。
“兄弟,借个火!”
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很飘摇,很悠远,就象是在很远的地方发出来的。哨兵一激灵,猛地一起身,可是面前除了风吹过的草从,并没有其他的人。
“见鬼了!”
“兄弟,借个火!”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哨兵的脑袋。
“他娘的!没火!”哨兵出了一头冷汗,一边骂着一边回头,“知不知道人吓人会...你...你是谁!?”
眼前有一张倒挂的人脸,黑乎乎地看不清楚面貌,只能依稀地能看到两个闪亮的眼睛朝他戏谑地眨了眨。杨越双脚勾在门框上方的一根木梁上,趁着哨兵一回头,一只手拽着他的头发往后一扯,一把将对方提到了半空中。哨兵一蹬腿,刚想呼喊,却感觉脖子上一痛,一只大手成刀状狠狠地砍了下来。
“扑通。”
哨兵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杨越轻轻一翻,稳稳地落了地。
“看你比较顺眼,所以留你一条命!”
杨越背靠着门,手轻轻一推,“吱呀”一声把门推开了一道缝,里面没有动静。杨越并没有立刻进入屋内,他把昏倒的哨兵悄悄地拖进了草丛,一抬头,点烟的那哥们刚好又蹑手蹑脚地绕过亮了灯的屋子,出现在杨越的视线里。
很准时!
早先计算好了时间的杨越从容地捡起了枪,“哗啦”一声,把枪拴卸了下来,嘴里却轻轻地问到:“点着了?”
“恩,点着了!”叼着烟的哨兵压根就没想到几米开外的“同伴”早已经换了一个人,他提着裤子耸了耸肩,张嘴大骂,“那帮狗日的,烤着兔子也不分咱们一点。诶?我说你,你身上怎么那么多草?你家伙刚一头栽进了尿坑里了吧!?”
杨越并不答话,脚下一带,“唰”地一下冲到了对方的面前。
一张糊满泥巴的黑脸顿时吓了哨兵一个趔趄,乍一看上去,全身都是伪装叶的杨越就象是个巨型刺猬。在这个两眼一抹黑的夜晚,又是这样突然的出现方式,的确有些唬人。
哨兵冷了两秒,这不是只刺猬。那两排雪白的牙齿和一双闪着灵光的大眼睛告诉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人!
敌人?
“来...”他一边张开嘴准备示警,两只手一边去挪背在后面的步枪。
杨越哪里会给他喊话的机会,他闪电般地一伸手,撒开五指猛地一下撑在了对方的下巴上,硬生生地把呼之欲出的声音给磕了回去,同时脚下一绊,哨兵闷哼一声,仰头就倒。杨越一侧身,甩开手刀朝他的脖子上反砍下去。
最后,他一抬左脚,把瞬间晕厥的哨兵轻轻地垫在了脚面上,然后缓缓地放倒在地。
从出手到结束,整套动作做下来,仅仅只是一两秒之间的事情。杨越轻轻一笑,把掉在地上的烟头捡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吧嗒吧嗒”地吸了两口。
从踏上去部队的列车起,他已经有五年没有抽过烟了。
久违的眩晕让杨越找到了一丝快感,但并没有让他失去理智。三下两下之后,他叼着烟把两个被自己打晕了的哨兵一左一右地摆放在了门口,接着把还在燃烧的一大截烟卷塞进了其中一个的嘴里,这才大摇大摆地猫进了木屋。
较之外面的黑,木屋里的黑显得更加浓郁。伸手不见五指之下,杨越闭着眼睛等了三五秒的时间,等视线适应了黑暗后,他才睁开眼,凝视起能依稀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