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老儿就依杨将军便是。”在杨越的苦口婆心之下,陈启超彻底放弃了挣扎。
“不过一切无须着急,小老儿已在寒舍备有薄酒三杯,还望将军赏光!等午饭过后,小老儿自会给将军一个交代!”
“陈老客气了!杨越遵命就是!”
杨越呵呵笑着,这一次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动用武力毕竟有些见不得人,往后他和游击队还要在这十里八乡混个脸熟,要是惹急了别人,指不定什么柳村、林村的什么人就彻底地倒向了鬼子。
饭桌上确实是个好谈正事的地点,杨越的酒量很高,这都是以前在家里和一群狐朋狗友们硬拼练出来的。素有一斤不晕,二斤的醉的响亮绰号。这酒过三巡之后,三老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他们看着杨越一杯接一杯地豪饮,佩服加震惊之余,个个都拍着胸脯说要顶力支持游击队扩编的工作。直弄得胃里撑满酒液的杨越好一阵郁闷,早知道这群老家伙这么看重能喝酒的汉子,那当初他干吗还要浪费那么多的口水!
也许,还没有一支部队的长官能在他们面前如此拼命地讨好他们吧!
陈启超没有食言,撤下酒席之后,三老就把各族的年轻人召集到了村边的一块空地上。先是几位长老借着酒劲发了一通感慨,无非就是国破之击,南庄应该如何如何不能让祖宗失望之类的说教。杨越因为喝了点酒,不愿意已一张红面孔去面对日后的手下,所以干脆让秀才出面,给这些行将入伍的菜鸟们说上两句。
哪知道......
“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咯!”秀才一手垮着盒子炮,一手叉腰地站在了最高处,一句开场白差点让杨越翻了个跟斗。
秀才清了清嗓子,瞧了一眼下巴差点掉到地上的杨越和三老,回过头继续对着一群兴致昂然的新兵说到:“打鬼子不比种庄稼,打鬼子是要出人命的!在这里老子提前跟你们说好,谁要是没胆,谁他娘就趁早给老子滚出来!老子的队伍不缺那一个两个的胆小鬼,大家伙都是‘携枪带蛋’的,不象娘们一样裤裆里少了个玩意。是驴子是狗,咱就拉出来溜溜!好了,老子的话就到这。想留下的,就给老子大声地吼出来!”
郭从如说完也不等众人的反应,转过身就兀自走到了杨越的跟前,皎洁地笑着。背后人群的气氛出奇的高涨,一百多个叫好声顿时盖过了村子上空飞过的一群乌鸦的恬躁。
“秀才,看不出你还有这一套啊!”杨越用戏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郭从如,嘿嘿地笑着。
“队长,你也别笑话。如果我说上一段之乎者也,大家可能都在云里雾里!”郭从如也不矫情,大大咧咧地站在了杨越的身边,“在凤凰山的这些日子里,我算明白了一个道理,打鬼子依仗更多的是一个人的热血豪情,敢于拼命、敢于斗争的精神。如果能调动起大家打鬼子的热情,那就算嘴里边喷出了粪,秀才我也在所不惜!”
杨越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秀才的肩膀。
南庄三百来户人家,总共有一百一十二人报名参加游击队。杨越特地只选了七十个精壮的汉子。他给陈老挂了个凤凰山抗日先锋队南庄小队司令的名头,把剩下的人统一还给了南庄。这样一来,游击队和南庄的关系就更进一层了,从领导权限上来说,南庄成了游击队的一个分支武装力量。而且,顺水推舟地把多余的人还给陈启超,一方面是因为凤凰山的武器装备不够,另一方面也算是对三老的一种回报。
这就叫做:细水常流!
三老为了履行承诺,不仅让出了一座不小的祠堂作为杨越的指挥部,还在村子周围临时搭建起了几座土木结构的房屋,作为游击队的营房。杨越深知这来之不易的一切,搞好军民关系成了当前任务的重中之重。除了三条禁令以外,指挥部还命令每个士兵每天都必须在训练之余去到百姓的家里帮忙干些重活脏活。
原本还担心青壮年被拉进了队伍,南庄劳动力就成问题的三老,眼看着不仅劳动力一个没少,反而多出了三四十个壮小伙,心里都乐开了花。于是,游击队在滹沱河边一役所造成的二十几个伤员得到了南庄有史以来最高规格的照顾。
一周之后,南庄迎来了第一次“凤凰山抗日先锋队全体大会”。杨越在会议上首先把队伍的建成、使命和目标给新老队员们做了个简单的汇报,为了让大家都能听懂,他特意把一些深奥的词汇简单化,把抽象的感念具体化,一番报告下来,许多目不识丁的队员们也能很清醒地认识到当前的局势,周遍的态势。同时,他们也深深地知道,自己这是在为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土地而扛枪作战。在杨越有目的的教导之下,从南庄刚入伍的新兵在极短的时间内把一腔热血转化成了爱国爱家的简单思维。这种情况,杨越是很乐意看到的。
只有懂得了为什么而作战的部队,才能真正成为一支部队!
会议中,杨越还提出了部队编制改革方案。目前包括伤员在内,游击队总共有一百四十二人,刚刚够一个连队的编制。杨越理所当然任队长,副队长刘二、郭从如。然后杨越把一百四十多人的队伍打乱了原来的编制,划分成了三个排。一排原凤凰山老队员二十五人,排长许大虎;二排原凤凰山二十五人,排长郭从如(兼);三排长刘二(兼),三排编制最大,却是最没有战斗力的七十个新兵。杨越特意七个军事素养过硬的老兵放进了新兵排任班长。他要在极短的时间里,把这支生力军带成游击队的主力军!
另外,杨越把剩下的十个老兵组建成了一个机枪班,直属于杨越的管辖,以方便在战场上提供充足的火力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