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关注着冀中的冈村宁次被冈部在司令部的门口拦了下来。
“杨越要结婚!?”
“是,情报上是这么说的。”冈部直三郎非常肯定地点点头,“冈村君,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怎么说?”冈村宁次看着冈部神秘的表情,似乎已经猜到了他要干什么。
冈部酝酿了一会表情,接着说道:“杨越是冀中大将,贺龙和吕正操的得力部下。他的婚事,绝不简单。军情部门已经摸清楚了杨越要在凤凰山摆宴席。届时,我不敢肯定冀中的八路军主要领导到都会到场。但我绝对相信如果我们在杨越结婚的时候撒一张网下去,一定会捞到大鱼。”
“你是说...”冈村宁次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这件事你有计划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还有时间来布置。”冈部摇摇头,“特高课?或者我们的参谋部情报科也许能完成这项使命。收复冀中,是我们在华北重新站稳脚跟的一个关键点。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看去,目前,只有彻底地扑灭冀中的指挥层,皇军才能稳步南下。”
“特高课?”冈村宁次摆了摆手,“那群人刺探情报可以,要他么去暗杀也可以。但他们毕竟是分散的单位,要短时间内集结起来,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就调用情报科吧,对皇军衷心的满洲皇协军力量也加强一些进去。这件事,你去办!无论死活。我要好消息。”
“我马上就去草拟计划,晚上我再来找你!”冈部甩开白色的手套,头也不回地出了司令部。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心电感应。几乎就在这么一个时刻,杨越和冈部地想法碰到了一块去了。
武工队临时从石家庄调到了北面战场,主要任务是配合特科清剿隐蔽在冀中附近的敌特份子。杨连波在年前升任武工队政委兼队长,吕向阳和宋二狗也被杨越一举保荐,升任副队长。三人领着三支作战小队穿梭在各地的行动任务之中,大半个多月来,斩获无数。一些铁杆的汉奸、特务被清扫。另外一些敌特份子也被逼出了冀中军区的控制区域。
也就在大年三十年夜饭过后,在行唐执行完任务的吕向阳和杨连波一起赶到了南庄。昏暗的灯光下。杨越沉着脸,从抽屉里拿出了两张照片。
华北日军方面军总司令长官----冈村宁次!大将衔。
华北日军方面军总参谋长---冈部直三郎!大将衔。
“看清楚这两张脸!”杨越点燃了一支烟,说道:“这次行动,除了你们两人之外,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我给你们五天时间,掩护、攻击人手总共不能超过十个人。仓库里的武器装备你们可以随便挑。从出发,到北平,到布置行动。再到撤退。记住,你们只有五天!”
“司令员,这不现实!”
杨连波等杨越一说完,立刻提出了不同意见,“从观察到策划再到实施,我们一般的程序是一个月到两个月的时间。除了这两张照片之外,我们没有其他任何情报地支撑。他们的生活习惯、警卫力量、北平城防部署,我们都是两眼一抹黑。”
“别地我不管。我只想问你们一句,如果他出现在你们的视线下,你们有没有把握一举击杀?”杨越点了点烟灰,头也不抬。
“具体情况,具体判断!”杨连波依然透露着一股公事公办的态度。
“吕向阳!”杨越叫道。
“有!”二娃子一直没有吭声,从他的脸上也不难看出,杨越确实交给了他们一个似乎不可能的任务。
杨越睁开眼睛,只说了八个字:“创造条件。干掉他们!”
“是!”吕向阳下意识地一抬手,转身就出了房门。杨连波愣了几秒,还试图说服杨越:“司令员,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二娃子去北平,你要为他的安危负责!我是武工队的队长。根据武工队创立之初你给我的特权。我有权力拒绝你地不合理任务!”
“我有说过这话吗?”杨越一愣,隐约之中。他似乎记得真的有过这么一段对话。
“那行,那你就带你的小组留守南庄。左副参谋长初四要来,警卫工作、暗哨都由你们来担任。”
“那二娃子怎么办?”杨连波急追不舍,照杨越这么说,二娃还是要去北平。
杨越叹了一口气,沉吟了一会,终于问道:“杨连波,知道武工队的任务是什么吗?”
“进行敌后作战;扰乱敌人交通线;破袭敌人薄弱防线;暗杀敌酋;纠察敌特份子......”杨连波如数家珍,对于武工队的日常任务,可以说他这个队长相当清楚。
“那你为什么拒绝抽调人手执行暗杀任务?”
“因为我们没有条件!”
“如果有条件呢?”
“无条件执行!”
“好!”杨越“哐”地一声拍案而起,手上一堆资料“啪”地一声扔在了杨连波的眼前。
“冈村和冈部的官邸、个性特征、警卫力量、建议撤退路线、建议执行方案,全部都在这里。北平城防不是问题,有专门的接引人员!现在,你还有没有拒绝地权利!?”
杨连波满脸的不敢相信,特科的情报人员在北平的也不是没有,八路军总部也不是没想过暗杀敌人高层指挥人员。可是事情往往都没那么简单,首先需要一个良好的氛围和时机,然后,需要一定的巧合和机遇,最后,要有执行任务的最佳人选。这些条件,缺一不可。而情报的缺失、各部门之间地不成熟配合,是不能成行的最主要原因。
“别问我这是从哪里得到的,也别问我接引人员的身份。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我杨越,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杨越把材料整个交给了杨连波,继续说道:“给二娃子看看,看完后烧掉。”
“是!”
杨连波不知道怎么走出杨越地房间地,路上碰到了刘香玉,他居然都忘记了敬礼。
“杨连波同志...”
刘香玉跛着一只脚,叫住了擦肩而过的杨连波,“急急忙忙地,去干什么呢?大过年的,也不好好休息休息。”
“政委!”杨连波显然还没有适应刘香玉的新身份,这一句“政委”引来了刘香玉多少的联想,他却是不知道的。
一脸风霜的刘香玉看上去很淡然,自从离开了凤凰山的指挥层,她每天的生活就是在医院和卫生所里度过。偶尔杨越也会背上他,爬上南庄西面的小山坡,两人聊聊天,来舒坦舒坦各自的心情。
“有几个任务,需要处理一下,一时走神没有注意到你,对不住了。”
因为非同小可的任务,杨连波无心继续和刘香玉交谈下去,刘香玉也因为赶着去见杨越,所以两人寒暄了没几句话,就各奔东西了。
“大年三十的,你就不能让部队好好地歇口气吗?”刘香玉刚进门,就对着杨越埋怨道。
杨越抬起头,看见了刘香玉,也不禁微笑起来,“我是想好好地歇口气啊,可是敌人不让咱们歇呢!来,坐下说。”
杨越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刘香玉,有些犯愁地像似在自言自语,“从井陉路过的商队又被伪军袭击了,石家庄的几万人马还虎视眈眈地盯着凤凰山。要不是半个月前在正定和杨参谋长死磕没磕下来,伊藤那个老鬼子可能已经杀到了滹沱河边。还有,灵寿外围的鬼子又增兵一个大队,三千多人每天都在朝王喜吐口水。这个年啊,可不好过!”
“那要不,咱们的婚事先放几天。等你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完了,等凤凰山的局势稳定下来,我们再办吧。”刘香玉试探地看了看杨越,说实话,因为许晴的关系,刘香玉现在还没有从这个角色中恢复过来。
“那怎么行?”杨越笑着拍了拍刘香玉冰冷的脸颊,说道:“几个支队负责人都收到了我的邀请,左副总参谋长和军区杨参谋长初四都要来。你这个时候说不结婚了,你让我和他们多尴尬啊。仗是要打,鬼子也要杀。可是,这一点都不影响我们的婚事,相信我,虽然场面上是不够大,可我能让你体体面面地做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