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顾沉紧紧的拖着我,他一步一步走得很快,我狼狈的跟着,整个人看上去都失魂落魄的,脑海中反复重复的只有沈碧茹的话。?一字一句,如刀割一般滑过心底深处。
顾沉微微侧头,眼底带了些薄怒,猛地一把松开我。我猝不及防,狠狠的跌坐在了地上。
其实我很想嚷一句,顾沉你发什么疯呢。但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湿润的东西顺着脸颊大片大片的落下,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我的眼泪。
顾沉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如多年前的那个雪夜,他也是这般冷眼旁观,看着我被人打,直到最后一刻才出现在我眼前。
用那种冷漠的、高傲的、不屑一顾的、君临天下的姿态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吗?”顾沉低头看着我,眼底带着我所熟悉的嘲讽。
我这才动了动手指,以一种极慢的速度抬起头来看向顾沉。
沈碧茹说是夏晚害死了顾辞,而顾沉则是夏晚的亲生儿子。
“你的妈妈害死了我的哥哥。”我压着嗓子,突然一把站起来挥着拳头就打向顾沉,大声吼着:“都是你,都是你。顾沉,我恨你!”
顾沉站在我面前岿然不动,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任由我打着,眼神平静得可怕。
打累了,我便开始哭,不加掩饰很大声的哭着,这么多年,我从未如此哭过。
“只有弱者才会哭。”顾沉说:“你承认自己是弱者了吗?”
我理都不理顾沉,只顾哭,仿佛要一股脑发泄出这些年所有的委屈。
顾沉抿了抿唇,又说道:“别让我看不起你。你说你恨我,好啊,那你就恨吧。你不是说因为沈碧茹的介入才逼走夏晚的吗,我都没恨你,你又有什么权利恨我?”顾沉脸庞微微有些扭曲,他死死的盯着我,又重复了一遍:“你说,你有什么权利恨我?”
顾沉伸手一把将我拽了起来,突然将我拥入怀中。
明明下着暴雨,明明浑身湿透,可属于顾沉的气息还是那么暖。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咬上顾沉的肩膀,死死的咬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些。
“既然是夏晚害了顾辞,那我一定会让夏晚付出代价。”顾沉双手用力的拥着我,一字一句如同誓言般说道:“顾倾,你信我。”
我没说话,依旧发狠的咬着顾沉的肩膀,直到口中血腥味渐重,至于顾沉说了什么话,我自然也并没有往心里去。
“所有欺负你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顾沉的手掌落在我的头顶上,他似乎想要借此来为我遮挡住此刻的暴雨,他说:“你咬吧,你多痛我就多痛,所有的事都交给我。”
他说:“闭上眼睛睡一觉吧,醒来就好了。没有沈碧茹,没有顾辞,也没有任何的流言蜚语,只有你和我。”
顾沉动了动手指,安慰的轻抚着我的发丝,一下一下,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感觉。他的声音又低又柔,怀抱很令人安心。
我竟真的渐渐冷静下来,且听话的闭上了双眼。
有点累,想睡一觉,就这么睡过去。
我像只归林的候鸟,迷失在来时的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自己被冰冷的铁链锁在一个铁笼里面,脚下就是万丈悬崖,周围是厚厚的寒冰,头顶上有一把巨大的斧子。
然后也不知怎么就一直往下掉,悬崖下面是一潭池水,掉下去的时候溅起了很高的浪,接着便是刺骨的冰冷,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我便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再然后,我看到了顾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屋?檐?下的拼音.后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