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窗帘上的流苏被风吹起,一下一下地在他身后摆荡着。
男人此刻正闭着眼脸,即使听到他走进来的脚步声,也始终没有睁开眼。
从他那微蹙的眉宇间,顾任远知道,他看似是在闭目养神,但却是在沉思着。
因此,他也没有出言打扰,只是默默地站在他的办公桌前,等着。
半晌---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批军火截住了吗?”男人张开眼睛,一出言就直指核心。
那望着他的双眸虽平淡如水,但在顾任远看来,却犹如有一双鹰目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自己,让他倍感压力,也令他心头直发怵。
在不知不觉间,他又挺直背梁,头颅却压低了几分,但见他恭恭敬敬地向那窗前的男人回话道:
“回钧座,那批军火俞军的人藏得极深,这一回,他们也只是试图与平襄那边接头,双方未接触就发现了我方的特务,所以我方尚未能掌握住具体的位置。”
他话音刚落,明显感受到那男人的脸色沉了几分,他又赶紧说道:“不过我们已经将他们的接头人擒住了,也将南北的交通控制住,在各要道布下了严密的关卡,这么大的一批军火,他们的是绝对运不出去的。属下敢断定,那批军火一定还在咱们郢军的管辖范围内。”
男人闻言,神色不变地望着他,冷冷说道:“那又有何用,整个华北十六省,要找一批刻意藏起来的军火,那与大海捞针有何区别。”
顾任远被他这么一声质问,顿时哑口无言,又闻得男人说道:“总之,这批军火我是志在必得的,那负责与平襄接头的人,既然擒住了,就好生给我拷问,无论是用什么法子,都得给我问出来。”
顾任远一脸那肃然地回道:“是,属下明白。”
男人淡淡他挥了一下手,说道:“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顾任远冲着他行了个军礼,正欲转身离开,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赶紧又说道:“钧座,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男人正低头看着手上的一份电报,闻言,头也不抬地淡淡说道:“说。”
“禀钧座,温兆岳的老婆在牢中轻生,发现之时已经救不回来了。”
闻言,男人微微抬起头来,望着他。
顾任远继续说道:“他那女儿倒也奇怪,父母都死了,她即不哭也不闹,吃喝照常,模样很是平静。”
“哦?”男人闻言,感到一丝微锷,他双手轻轻地交握着,放在桌上,看着顾任远说道:“那倒新奇。”
“属下想向钧座请示一下,这女人该如何处置?”
男人想了想,说道:“由得她去,温兆岳不是还有个儿子吗?逃到平襄去了,总之温家的人,我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他女儿就好生给我关着,等我将那漏网之鱼抓住,再一并处置。”
男人面无表情地说着他的打算,那淡淡的神色却让顾任远打脚底下生出一股寒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