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爱 军统的女人
四周的空气凝结,空气中有着不安的气流压抑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叶初云的脚步连连往后倒退,一不留意,脚跟却踩上了身后一个灯架上,身后毫无预警地发出了:“哐”的一声,这一声响声在一片死寂的牢房中是如此的清晰。懒
关在牢中的女人抬起了头来。
叶初云对上了方蔓的双眸的一瞬间,一惊,她急急回头,并掩饰地赶紧将后方的斗篷重新盖了上头顶,举步就要离开。
“小云---初云---?”身后响起不确定的叫唤声。
叶初云脚步一滞,她微微侧过脸孔,却在让对方看到她一边脸蛋之时又匆匆别了过去,随即,她快步往前走去,匆匆越过林副官身边,脚步依旧不停,没片刻已经走得极远---。
林副官回头望了牢中的女人一眼,随即也别过头去,跟上了远去的女人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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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是她---就是她。”一把苍凉的声音响起,一个熟悉的和蔼脸孔此刻变得狰狞可怖,她伸出手指头直着她。
她站在那里,想要逃,双脚却犹如有千斤,怎么也挪动不了,她害怕得心脏几乎要从胸膛跳出来。
有一把枪指着她,枪口的黑洞似能将她整个人吸进去,她恐惧地大叫:虫
“不,不是我,不是我。”
“就是她,就是她。”突然间,那张狰狞的脸孔又回复往日的平和,却依旧指着她。
“不,不是的,温伯母,您明知道不是的,为什么?为什么?”
那人却突然间冲过来,紧紧地抱住她,她的双手臂像一条条麻绳将她捆住,一只冷冰冰的手还无情地压着她的头颅迎向那黑洞的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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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瞳孔放大、放大、身子却动弹不得半分,她无法推开那紧紧抱着她的桎梏,无法避开那能吸人的空洞---
“放开,伯母,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放开---”
“云儿,醒醒,你作恶梦了,云儿!”
低沉的、急切的声音像隔了一层雾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不是我---不是---”
“云儿!”她的身子被人猛地晃动着,突然间,那层浓厚的迷雾瞬间驱散,她乍醒过来,已经是一身的冷汗,睁开眼睛,一张好看的脸孔近在咫尺,她对上了一双满是关切的双眸。
她有些迷惘了,望着他,开口,声音极沙哑地问道:“我,我怎么了?”
“你作噩梦了。”男人伸出手来,抹去她额际的汗水,突然间,她想起那个梦,身子猛的一颤,再也顾不上许多,一把扑进男人的怀抱中:“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男人不明白她话中意思,只道她是被那梦境吓着了,于是紧紧地抱住她,安慰着她:“好了,没事了,只是一个梦而已。”
一行清泪从女人的眼眶流淌下来,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惆怅与恐惧感,伏在他的肩上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在这个男人的怀抱中,不停地颤抖着身子----
床头的灯光被调成很淡很淡,男人半躺半坐地倚在床头,他一条手臂伸出来,让女人以他的手臂作枕,这个动作是如此的自然,女人暗自抹着眼睛,眼泪婆娑,他甚少见她这般模样,脆弱得让他心都碎了。他只能一下一下地用手掌扶着她的手臂,安抚着她。
过了许久,女人终于平静了下来。
胸口也不再如此剧烈的起伏,他抱着这样的软香玉-体,心头一阵的心驰神往,手不由得离开了她的手臂,缓缓地移到她的脖颈处,轻轻地碰触着她的锁骨。
这轻柔的碰触让叶初云觉得一阵的酸软,她的身子不由得颤动着。
她这反应让男人更为情动,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手指缓缓地探进她的睡衣领内----
粗糙有力的纹理在她最柔软的肌肤上游移着,有一下没一下的碰触着,女人的身子猛地一震,她赶紧伸手,白皙秀长的手指隔着薄婵的睡衣一把抓住了他那不安分的手。
“云儿---”男人低喃地唤着她。
她脸上早已经布满了红晕,她垂着眼脸不敢去望他,缓缓地将他探进她衣领内的手抽了出来,喃喃地说道:“不行的,我刚出月子,还不能----”
说这话时,她羞怯得几乎要找个洞钻进去-----
冀世卿明白她的意思,他低吼一声,让女人的身子不由得缩了缩,下一刻,他苦笑着松开了她,望着她说道:“云儿,恐怕我要去洗个澡。”
说罢,竟就霍地站起了,往盥洗室冲了进去。
叶初云躺在榻上,抱住软被不解地望着那盥洗室那房紧闭的大门,他是怎么了?明明作噩梦的她,流了一身冷汗的也是她,为什么洗澡的却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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盥洗室内传来哗哗的水声。
叶初云静静地躺在榻上,望着床头那散发着昏暗光线的丝纱罩灯,一阵困乏向她袭来。
她却强撑着不肯睡去,如此等待着,直到男人从盥洗室走出来。
冀世卿望着她那睁得大大的眼睛,轻声说道:“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她说道。
冀世卿上了榻,在她的身旁躺了下来,手臂轻轻地搂着她的腰,说道:“睡吧
,很晚了。”
“世卿---”
冀世卿因为她这一声叫唤而僵了一下,随即一股满满的不明所以的情感袭上他的心头,他望着她,手指轻轻地扶上了她的唇,说道:“云儿,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这般唤我呢。”
叶初云一怔,不由得垂下了头颅,良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可能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只要你不是要离开,其他事都好办,说来听听。”冀世卿调整了一下睡姿,闭上双眸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方蔓,就是温兆庭的女儿,你将她放了吧?”
冀世卿一皱眉,睁开双眸不解地望着她,说道:“为什么?那女人曾经向我交代过,当初是她母亲刻意在顾任远面前将你当作是她,目的就是要保全她,而她明知是这样却没有吱声,眼睁睁看着你被带走。”
叶初云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没错。”
“她都狠心让你替她去死了,今日你还为她求情?难道你一点也不介怀吗?”
不---她是介怀的,打自那时起,她心中就有了一根刺,一根永远拨不出来的刺,被自己最敬爱的长辈推入地狱,而方蔓,这个她最好的朋友、知己却为了自己能活下去而默默地退缩,不顾她的死活。
但她能怪她吗?在面对死亡任何人都会退缩的。她不能怪她,但她却无法面对她,然而,无法面对她是一回事,要她眼白白看着她在牢中受苦,她却又做不到。
“放了她吧,求您了。”.
男人不吱声。
“求您了---”她有些激动了,声线带着几分的沙哑,竟像是从心的最深处呐喊出来一般。
男人望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丝的不理解,他深邃的双眸闪动着,良久,他一把将她抱住,轻声对着她说道:“我考虑考虑,睡吧,不要再去想了。”
她却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还是不断地重复着那一句:“求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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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冀公馆相对往日来说热闹了许多。
一扫往日的阴霾不说,因为冀世卿经常在冀公馆用晚餐,一家人聚在一道的时光也就多了,连三姑奶奶也常常喜欢往这娘家跑。
这一天,用完晚餐,一家子都坐在厅堂一边磕瓜子一边谈天说地,叶初云往日用完晚餐都喜欢上楼的,她不太习惯人多,然而今日三姑奶奶冀婷婷却死拉着她不让她上楼,盛情难却,加上叶初云对这位冀家的三姑奶奶印象也确实不错,于是她只得随着她们一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如此一来,那个公务缠身,日理万机的男人竟也破例没到书房上去办公,而是坐在一旁亲自泡了一壶茶水,慢慢地品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