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严仲和石敬山两个人听完纪秋兰的话都有些迟疑,别看她自己说得斩钉截铁,但是这两名护卫还是不可能听从她的安排。
可是武平云听完心中却很高兴。因为此次前去昆仑山探地穴,仅仅依靠一身的好功夫是不够的。如果能有一位未卜先知的异士随行,那才是最重要的。
纪秋风一直站在武平云的身旁,当他看到自己的妹妹非常坚定的表情,就知道万难再更改她的意愿了。
于是他走上前来道:“武堂主,既然秋兰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那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只能是支持她了。不过前去昆仑山探地穴可以说是困难重重,所以为了秋兰的人身安全,我也希望能够与武堂主同去。而至于您的两位护卫是否随行,就要由您自己来决定了。”
武平云听完差点高兴得跳了起来。虽然谷严仲和石敬山两个人的功夫不错,但是却不能与纪秋风相提并论。如果他能够与自己一同前往昆仑山,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武平云赶忙深施一礼道:“纪庄主,如果能够有您伴在我的身边,那我真是求之不得。要是您能够脱得开身,那么我的两名护卫也就自然会安心的回到狻猊堂去了。”
纪秋兰感动得哭了出来,一方面促使她流泪的,是兄妹之间血浓于水的亲情。另一方面,是自己梦寐以求的那份爱情。
谷严仲和石敬山相互对视了一下,眼神之中有欢喜也有忧愁。所喜的是,武平云不仅是一位自身非常了不起的堂主,并且他所交往的朋友,也尽是些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武学大家。
而有些忧心的是,武堂主自身的功夫就已经在两名护卫之上,那么还真的有必要再设堂主贴身护卫一职吗?
武平云和纪氏兄妹二人又客套了几句,在他还没有决定两名护卫去留的问题时,突然从远处跑来了一匹快马。马上坐着的人全身的尘土,满头的大汗,看样子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急事。
石敬山看了看便对武平云道:“堂主,前面那个骑马的人应该是我们狻猊堂的兄弟。”
武平云听完心中砰砰的跳个不停,他不知道是否是家里又出了什么棘手的事。
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那匹马就跑到了近前。马上的人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刚想和两名护卫打招呼,却忽然发现了武平云。他便拱手施礼道:“堂主,原来您也在这里,真是太好了。您快回去看看吧,咱们堂中出事了。”
武平云听完心情就更加的紧张了,他着急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可是我的夫人病情加重了吗?”
那个人道:“并不是夫人的事,我此行就来传二堂主的话,让两名护卫火速回到狻猊堂,现在的堂中已经大乱了。”
谷严仲听完喝道:“到底是什么事你快说!”
那个人道:“就在您二位离开咱们狻猊堂以后,穿云派的穿云老祖就有书信送到,意欲招回穿云派在我们堂中的兄弟,信中言称麒麟堂堂主贺钟鸣是被武堂主您所杀,所以他要集合所有穿云派的弟子,一同来找您寻仇。”
武平云听完头都大了,刚刚还只有一个星雨门要找自己报仇,没想到又凭空出来了一个穿云派。贺钟鸣是死在自己的宝剑之下,但是自己所杀的,只是那只野狗的精魂而已。杀死贺钟鸣真正的凶手应该是苍北芒才对。
武平云真的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麒麟堂中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事情的始末,却还是传出了这样污蔑自己的消息。
这时那个传信的人继续说道:“蒋堂主得知消息以后,认为事情很是严重,不能再像对付星雨门的人那样,再去斩杀自己堂中穿云派的弟子。可是就在他对堂中穿云派的众人进行安抚的时候,堂中又得到了一个更坏的消息。”
武平云听到这里都不些不敢再听下去了,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消息会比之前的消息更坏。
那个送信的人继续说道:“有人又给咱们堂中送来了另外一封信,这封信是雪剑门的掌门人宋魁南给我们下达的战书。他说自己的爱徒段娇娘是死在了武堂主您的手上,所以他正在调集全武林中雪剑门的弟子,不日将率领大队人马开赴咱们狻猊堂,必要为段娇娘报仇血恨。”
武平云听完身子晃了一晃,险些摔倒在地上。三个门派同时向他一个人施压,这样的压力的确让初出江湖的他有些扛不住了。
纪氏兄妹赶忙把武平云的身子扶住。武平云自己又快速的调整了一下精神,然后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二堂主是怎么安排的?”
传口信的人道:“二堂主也是十分的着急,他现在正在火速召集回所有堂中的兄弟,并亲自给咱们的总舵主写了一封信求授。他还说如果能够遇见堂主您,就一定让您快快回到狻猊堂去。”
武平云现在的头上冷汗直流,他的确是放心不下狻猊堂。他马上让送信的人上马,再去各处把消息散播开,并让自己的两名贴身护卫立刻回到狻猊堂,一定要协助赖氏姐妹一起,保证刘婉筠和孟如仙的安全。
当把这三个人都打发离开了,武平云的眼神之中充满了迷茫。他先是朝着狻猊堂的方向急进数步,随后又猛的停住脚步。接着再转回身来,向昆仑山的方向前行。可是也没有迈出几步,就又停了下来。
狻猊堂中是自己的两个夫人,如果三大门派齐聚狻猊堂,只怕就会把整个堂口夷为平地,那么刘婉筠和孟如仙就必然有性命之险。
可是昆仑山方向还飘散着段娇娘的魂魄,如果自己先回到狻猊堂去镇守,那么就会失去救活段娇娘的时间。
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都给了武平云巨大的牵扯力。不管是哪一边,都极为让他放心不下。他的一颗心都快被扯碎了,可仍是拿不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纪氏兄妹看着来回踱步的武平云,虽然知道他万分焦急的心情,但是一时间也不能给他出个像样的主意。
纪秋风很清楚,此一行去昆仑山探地穴,就算是一切顺利,一个往返至少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可是就算武平云能够平安的归来,到时狻猊堂是否还存在,谁也不敢保证。
这时武平云突然冲到了纪秋兰的身前,用万分期盼的眼神望着她道:“夫人,请你快快再帮我卜上一封,看看我究竟应该去哪个方向才好。”
纪秋兰也慌了,别看刚刚她为武平云卜封时出奇的精准,但是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武平云一个正确的指引。可是看着武平云着急的神态,她还是从腰间取出了那九十枚铜钱。
纪秋兰把铜钱托在手中,却久久没有泼洒出去。她深知自己的真实本事,刚刚为武平云卜的一封,应该说是硬碰的运气。而平时她在卜封的时候,可以说是十卜九空。
纪秋兰急得都要哭了,她看着武平云着急的样子,自己比他更要着急,可是自己却真的不能说就一定能够帮得上他的忙。如果自己卜错了,也许就会让武平云送了命。
可是现在的武平云,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纪秋兰手中的铜钱,急切的想知道事情的结果。实在拿不出什么办法的他,把自己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到了铜钱上。
又过了一会儿,精神过于专注的武平云眼睛都看得花了。现在纪秋兰手中的铜钱,在他的眼里已经是片片金光闪闪的雪片,从雪片上放射出来的炫目光华,让他的头一阵阵的眩晕。
站在一旁的纪秋风看得清楚,现在武平云的眼睛开始迷离,目光完全的杂乱。他着急的对妹妹道:“秋兰你还在等什么?不管接下来的封象如何,都是天意。只要你拿出个结果来,我们兄妹就一同助武兄弟一臂之力就是了。”
纪秋兰听完把眼睛闭上了,从眼角处还在不断的流出泪水。接着她把自己的双手张开,那九十枚铜钱便纷纷的向地面坠下。
而此时的武平云看到的,是眼前无数闪着金光的雪片,那雪片是无比的剔透,万分的晶莹。精神濒临崩溃的他,在纪秋兰泼洒铜钱的一瞬间,就完全沉醉在了逸落的雪片之中。
随着九十枚铜钱的逐一落地,武平云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倒身摔在了地面之上。
纪氏兄妹都吓坏了,他们不知道武平云为什么会突然间昏倒。纪秋兰赶忙蹲在武平云的身前,把他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纪秋风也蹲下身去,握住了武平云的手臂,把四指放在了他的脉波之上。
纪秋兰着急的问道:“哥哥,武堂主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什么大碍?”
纪秋风半晌才把闭起来的双眼睁开道:“武兄弟的脉象平稳,并看不出有什么病症。我们还是先把他送到蚣蝮堂去休息,也许一会儿他就会醒过来了。”
纪秋兰道:“但愿武堂主会平安无事,如今他可是狻猊堂的顶梁柱,如果他倒下去了,只怕整个狻猊堂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