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杨兆军

孙兰馨将那天在『妇』幼保健院遇到荣飞夫『妇』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杨兆军。杨兆军正为贷款的事发愁,听的就有些心不在焉。妻子最后的几句话打动了他,“你说荣飞要收养那个女孩?嘿,他总干这种沽名钓誉的事。不过看起来这小子过的不错。”

杨孙在八八年搬了家,住进了单元楼。房子是旧的,结构不算好,二室一厅,建筑面积只有六十平。却令所有年轻人羡慕,像他们这种外来户能分到这样的房子没有高层的关注是不可能的。事实上这套房子确实是胡敢的关照,亲自给总务处打了电话,让杨兆军在空出来的楼房中选了一套。

别看杨兆军喜欢时髦,在房屋装修上还是看左邻右舍。地上就铺了浅蓝『色』一块块拼起来的地板革,去过邢芳新居的孙兰馨很想照着邢芳的家装干,但不知道那些东西多少钱,从哪儿买。她也不是个很要样的人,现在的房子已经让她满意,由着杨兆军弄吧。

收拾房子只花了二千多元。很多土木工程并没有花钱,都是杨兆军找修建处的“白干“了。利用理化计量处的废火yao桶做了个淋浴器安在了卫生间,解决了洗澡问题,稍有点洁癖的孙兰馨很满意,她不喜欢厂里脏兮兮的大澡堂,每次洗澡都很愁。现在不用愁了。

杨兆军最近的日子不好过。主要是北重自89年进入低『潮』,外贸的任务果如荣飞所言取消了,两伊战争在88年结束后外贸订单锐减,民品又没有成气候,几乎全线亏损,工厂立即陷入困境。胡敢决定大干民品,看中了高频管项目,决定上一条现代化的制管生产线和对旧的表处生产线进行大修,预算资金1200万,经过胡敢的亲自公关,部里支持30%,其余要企业自筹。去哪里自筹?只有动银行的脑筋了。财务处负责联系贷款事宜,胡敢将任务直接交给了杨兆军,命令他必须拿下工行,北重开户行在工商银行,不找他们找谁呢?

杨兆军是89年春节前升任副处长的,跨越从科长到处级的关键一步只用了两年时间,除掉已经离开北重的荣飞,杨兆军守着一个最年轻的处级人事记录。和他同时进入副处级的沙成宝因为年龄比他大一岁,无法享受此项殊荣。

北重官场将杨兆军当作了胡敢的亲信。事实上他就是胡敢的亲信。胡敢出差的费用都是杨兆军亲手打理的,胡敢的习惯就是将鼓鼓囊囊装满各种票据的信封让秘书交给杨兆军。然后杨兆军再将报销后的钱利用打牌的机会交给胡敢。签字的手续都是杨兆军代为完成的,没有胡敢的任何笔迹。

胡敢利用二年不到的时间初步完成了他的绝对统治。张昌君终于领教到胡敢的专权了,尤其是在人事上的专权。胡敢直接跟他说,党群系统的干部任免你拍板,行政系统的我决定。二年时间里胡敢撤换了60%单位的行政正职,副职就更多了。胡敢在党政联席会上的理由是干部调动可以拓宽视野,增强能力。中层干部在一个单位搞久了不好呢。最后的口气明显学了『毛』『主席』。

这样几轮调整下来,一批年老的中层离开了岗位,一批年轻的科级走上了岗位。其共『性』是他们都是胡敢看上的人,或者说他们都忠于胡敢。

张昌君和朱磊甚至王志文的影响在急剧消退中。张昌君作为胡敢曾经的“座师”,并不甘于退出舞台的中心。曾几何时,胡敢也算是“张派”的大将啊。张昌君所凭峙的更多的是部里的人脉,对于治厂的方略,他真的差胡敢老多了。当他将胡敢在行政上的专断汇报给部里,领导耐心地听完他的“告状”,说了一段话,让张书记彻底退居“二把手”的位子。

老张,你们厂正处于建厂以来最困难的时期。嚷嚷了这么多年的开发民品,军转民搞了好几年了,部里对你们的支持不算少吧?上了党组会的项目就有二个,投进去几千万,怎么样呢?像你们那个农机项目,卖出去的钱还不如投资吧?搞得现在连工资都不能正常发放了。朱磊同志为此降了职,你要知道,“五一”爆炸案不过是个引子而已。你长期担任主要负责人,有没有责任呢?现在的体制是厂长负责制,作为党委书记,就是要为行政保驾护航嘛。胡敢同志有魄力,有思维,有带领厂子走出困境的决心。撤换不称职的中层是必须的嘛。怎么能说到独断专行?难道搞个联合国,大家凭意愿投票,只要常任理事国反对,议案就否决,这样就算民主,就可以搞好企业?现在是非常规时期,你们是负重前行,必须团结一致,拧成一股劲。如果各唱各的调,企业铁定完蛋!班子十几个人在一起工作,是要有个核心的。这个核心就是胡敢同志------

张昌君书记悲哀地发现,胡敢在部里的影响已经超过了他。今年已经五十七岁的张书记从此退到“幕后”了。其余如卢续之流,试图与胡敢掰手腕的更是惨败而归。八九年春,胡敢调整了班子分工,负责经营的卢续被改为分管安全教育等杂事,离开了原来相对重要的岗位。胡敢一气提拔了五名厂长助理,其中就有计划处长赵宝莲。厂长助理都获得分管几个基层单位的权力,成为事实上的副厂长。在完成中层调整后胡敢再次按照自己的意愿调整了高层,当然任免班子成员的权力不在厂长与书记,对于他不喜欢的,暂时让他靠边好了。

杨兆军默默地注视着工厂的人事变更。聪明的他没有什么看不懂的。在国企,如果想成为一个优秀的领导,首先要将自己变为政治家而不是企业家。你每天研究业务有什么用?看不清方向全是白扯。

孙兰馨带给他的关于荣飞夫『妇』的消息并没有引起他的兴趣。他有更重要的事做。友谊不能空谈,友谊必须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孙兰馨不止一次的埋怨荣飞夫『妇』离厂时不表个态,至少应该请他们吃顿饭吧?我们现在看着的电视还是人家荣飞送的呢。

对此,杨兆军并没有多少内疚。在他得知胡敢对荣飞的态度后便做出了低调处理的决定。别人不了解胡敢,他杨兆军是了解的。胡敢看人首看“线”,是谁的线取决于细节,细节决定成败。荣飞是个有心计的人,在外面搞生意从来没有跟自己谈过。倒是显得自己比较傻,像结婚时一下子找来五辆轿车,如果没有社会关系怎么回做的到?可笑当时自己竟不去想。荣飞断然离开北重,是因为自己的保护伞没有了,如果卢续坐上厂子的位子,荣飞还会留在北重,或许现在都成为正处了。可是这家伙有想法,早早为自己铺设了第二条路。

欠了荣飞的情可以慢慢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债也可以慢慢来。当务之急的是贷款,如果贷不到这笔款子,老板的民品大计就要无限期推迟了。

晚上的牌局杨兆军去不了啦。原来打牌是打牌,现在打牌是政治。不是胡老板的人你能上那张牌桌吗?杨兆军只是感到自己的钱越来越紧,每月留五十元零花真不够,上个月的工资干脆就没交老婆。孙兰馨不是小气的女人,但也为此说了话。你每月不到二百元的工资,一分不交家里,难道还要我养活你?钱去了哪里,全输在牌桌上。最近手气不旺,没办法。

关键是贷款卡在了信贷部。那个姓毕的信贷员已经摆平了,资料摆上信贷部主任吴厚川的案头。吴主任一直推说工作忙顾不上审,今晚好不容易约了姓吴的吃饭,这回不用他打头了,700万的贷款总会计师是必须亲自抓的,胡敢表示等将吴厚川一关攻下,他亲自出面跑印行长。印天是市分行主管信贷的副行长,最终的放贷需要印行长的签字。

郭庆阳是八七年调入北重的总会计师,为人沉稳。大概因为是外来户的缘故,郭总很低调,对财务处的工作很少批评。这次贷款的前期跑银行都是杨兆军负责,郭总只是把握总体进度。杨兆军感到吴厚川属于那种油盐不进的主,胡敢曾授权杨兆军行贿吴厚川,但送礼是一门学问,杨兆军从那个小毕口里打听吴主任喜欢收藏,于是给吴厚川花了八百多元买了一个据说是元代的口径约50cm的青花磁盘,盘内绘多层青花纹饰,盘心边缘环以卷草纹一周。盘外壁为缠枝莲花八朵。盘底写着至正元年字样。至正是元代的最后一个年号,杨兆军其实不知道这玩意的真假,送过去时吴厚川感兴趣的把玩许久,最终拒收了。对于今晚的饭局,听说是总会计师出面,吴厚川倒是答应了,对杨兆军说,你们是大厂,级别高,免得让你们总会说我架子大。正好一些话在酒桌上也可以谈。

地点是吴厚川指定的,设在了东城的花园酒店。害得郭总与他早早乘车离开北重,总不能让客人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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