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恭二号院的装修在示日后就结束了六装修的实际枷曹删当初设计师周先慎四万只是一句大话,实际操作中周先慎确实没有顾虑资金的问题,只是考虑效果了。
承担修缘任务的除了周先慎找来的专家外,陶氏公司的装修公司派出了精兵强将,这部分人工费用不计入周先慎的预算,将由荣飞直接支付。整个装修费时数月。终于在春节前交付使用了。
按照周先慎起初的设想,面向古井巷的被前任主人王惜福打开的铺面应予拆除,将整个院子的大门变回朝南。面向甜井巷只留一个不大的后门。这样宅子的房屋将改变朝向,那样的话要按照古式结构再起二排新屋。
这个方案遭到荣之贵的坚决反对。
荣之贵倒不是替儿子省钱,他是舍不得那间古董铺子。
这样周先慎便改回来了,基本按照原来的布局,拆除掉北、中二个。院子那些乱盖的小房子,首先将这套三进院子还原为原来的样子。将中院作为整套院子的中心,变动最大的是中院的北房和北院的大门。
中院的三间正房做了内部结构的改变,向东延伸出去又建了二间,扩展为五间,设计为主人的卧室和起居室,东西厢房作为客房和书房。出入前后院的门原来占据了东侧近一半的空间,这部分空间让周先慎占用了,只留了一个不大的带门扇的状如故宫宫门的小门。晚上中院的小门一关,北院就与中、南院隔开了。
南院的变动很这套院子被先主人保护的不错,基本未做结构性的调整,只是做了修缘。魏瑞兰极喜爱傅家堡老院的凉棚,周先慎于是在南院地当间设计了一个木制凉棚,再移来葡萄苗,夏天纳凉的地方也有了。
面积最大的北院改动最大。有些残破的大门重新修整。二个破损的石狮子都换了。这套院子被设计为佣人所用。院子的东西厢各有三间房子,设计为工人房、厨房(餐厅)和储藏室。在大门左右各修了一个车库。
装修好的甜井巷三号院计有卧房十五间,会客室一套,书房三间,储藏室两间,大小厨房各一个,锅炉房一套,车库两个。主要的卧室都带有现代化的卫生拜
整个院子的屋面都是青色的预制的瓦,屋里屋外地面没有用水泥,都铺了高价订购的青砖,全部房屋的门窗都是定制的,地板是木制或青砖铺地,灯具都选用了和房屋匹配的造型,所有的电路都重新设计了,加大了容量,以适应越来越耗电的生活。全套家具都是新定做的,也是古典的风格,这部分的花销不取暖设施都被巧妙地遮挡起来了。全部屋子,除了厨房和锅炉房外都看不到一条暴露的管道。电器从棉花巷搬来,又买了三部电视。
钱如流水般的花出去,等春天再移来一些适宜居家所栽的树木(原有两株春天飘杨花的杨树则被周先慎砍掉了,只留下北院的一株枣树,南院的一株香格和中院的一株丁香),一所古色古香美奂美轮的宅院就出现在北阳的中心区。
荣之贵和魏瑞兰一直关注着三号院的装修,当院子交付给主家,荣之贵和魏瑞兰到三号院做了最后的接收视察,魏瑞兰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当即提出了到三号院过春节的提议。理由是极为正当的,这套院子足以宽敞地容纳全家!这个提议得到王老太的赞同,老人总是喜欢过大节时全家团聚,儿孙满堂。
虽然出了二十七的那档子事,荣家到新院子过春节的决定并未改变。家具已经齐备,只要买来被褥厨具就成。荣逸刚拿到傅家堡实业奖励性的工资奶万元,兴高采烈地采购回大批卧具、厨具及日用品。全力操持春节的最后准备工作。这部分的开销其实不少,荣之贵如今对长子的观感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再公开与长子发生任何形式的矛盾了。但骨子里还是偏心幼子,总怕荣逸在经济上吃亏。见荣逸开了他新买的皇冠不管不顾地采购,问清采购的钱都是小儿子掏的腰包,便肉疼起来,提醒荣逸,“不要挣几个钱就烧包。你那几个钱与老大比就是九牛一毛而已。钱还是攥在自己手里踏实。何况家里每人都挣钱,这些事还是跟你哥商量一下再办。”
荣逸知道父亲对哥哥一直有成见。之前他并不完全向着哥哥,也曾对兄长有过怨恨。但在傅家堡饲料担任副厂长的近一年里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父亲对他的偏心听起来就反感了,“爸,不是我说你。你这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将一件好好的事给搅黄。如果按照你的思路,我住进来我哥是不是该向我收钱呢?”
“你这混小子,简直是不知好歹。荣之贵骂道。
“算了。现在我知道你为啥只能领几块钱生活费而我哥可以搞出联投了。”荣逸对父亲简直无话可说。
老太太在腊月二十九“参观。了装修一新的三号院。陶氏临时派了一个姓常的锅炉工,焦炭也是陶氏派车拉来的。回到暖烘烘的中院正房,老太太坐在铺了软垫的太师椅上热泪双流。
她在想过世的老伴。老伴也算有出息了,由傅家堡一个穷小子“杀。出村子小小年纪到了北阳当小伙计弄始打拼自己的前程混到了掌柜的位子并在城里置了自己的房子。但随着政局的变换又返回原点,成为了一个普通的老农。老伴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套自己的院子,估计他也没有想过自己的后人会拥有甜井巷如此“豪华”的宅子吧?当长孙将傅家堡老宅整修一新时自己是何等的喜悦,觉得了却了老头子的心愿,觉得老头子在地下也开心。何曾想到在繁华高贵的甜井巷拥有这样的院子呢?两个儿子差不多让自己寒了心,何曾想到到孙子辈出了小飞这样让荣家兴旺发达的孩子呢?
魏瑞兰知道老太太的心思,“这都是小飞的出息。没有他我们哪能住到这样的房子?当初搬进棉花巷时,过去看我的邻居同事羡慕的要命,如果他们来这儿看看还不知说什么呢。妈,你有个好孙子,真是福气啊。
“你知道就好。之贵。你来。”老太太擦擦脸,“这个家靠谁你应当清楚了。刚才瑞兰说了我有福气。这话对。但我不如你们有福气。我今年八十多了,还能再活几年?嗯?你们都是五十多的人,有小飞这样的孩子你们还会享受多少年?咱家不缺钱了小飞指头缝里漏下来的,你们到死也花不完了。咱家缺的就是和气小飞在外面忙,心里总记挂着我们,你们要做的就是让他回家感到舒服,感到开心。明白吧?”
“妈,看你说的。好像我们总给他气受似的。这个家早就是他说了算了。
”荣之贵不太服气。
“你这个当爹的不称职啊。算了,马上就过年了,之英他们也要来,你提前将房子分配一下,这也不是住店,哪间房子归谁,就此定下来,不要让小飞操心了。”
魏瑞兰早有划小算,“这五间正房归小飞和您,我和之贵住南院。之英他们随意选吧,反正房子多的是,都这么漂亮。”
“小飞再有钱,回家也是晚辈!正房当然留给长辈,之英住厢房他这个侄儿哪有脸住正房?我看你跟之贵占南院好了,反正之贵总喜欢鼓捣你那些古董”老太太想到就是古董才引发前日的纠纷,脸不自觉地沉下来,“改日我再说古董的事。这套正房我跟之英两口子住,西房给小飞夫妻小逸晓敏跟你们住南院,中院的东厢留给小杰和芙蓉。就这么定了,你不要说是我的意见,明儿之英来,当面说给他听。你是老大,有资格决定。”
这哪是自己的决定?荣之贵却不敢顶撞母亲,他郁都地答应了。等离开母亲,跟妻子说,“中院是最排场的,怎么给了老二?以后怎么跟老二算?”
魏瑞兰却比丈夫想得开。“你呀,就是心眼小了。之英怎么也是你弟弟小飞的亲叔叔。之前你能想到我们住上这样的院子?老二有自己的房子,不一定常住这儿,再说了,以后小飞还指不定给我们搞来什么呢。只要哄着老太太高兴就行了。小逸不是说明年公司在安堡盖房子吗?小逸现在的位子不低了小也有他的,指不定新盖的房子更好。”
“算了,我就在这儿了。南院也不错。”
荣飞一直忙到腊月三十下午才回到三号院的新家。叔叔一家已经来了,荣之英正领着荣杰荣逸满院子的贴春联,一岁半的鹏鹏穿着新衣服嘻嘻哈哈地跟在后面乱跑。
荣飞和站在正屋台阶下的婶婶打了个招呼,笑眯眯地看叔叔他们忙乎。
小飞你可算回来了。你叔说你字写的好,本来还要等你回来写呢。”安萍道。
“都丢下了,拿不出手了。”
“你妈说你菜做的好,今年的厨师就是你了。”安萍笑着说。
“没问题,只要你们不拒吃就好。”荣飞回来时从花园取了些食材,拒绝了叶家澜为其准备的菜肴,菜还是要现炒方好,“我妈呢?”
“刚才没见?他们在北院包饺子呢。你奶奶也在那儿。”
“那我去凑个热闹。”
荣飞转回北院,做了厨房的东厢里,奶奶,母亲,邢芳,纪芙蓉及甜甜正围着一张长桌包饺子。荣飞到水龙头下洗手,准备上手。
“这儿哪里用得着你!俺娃快去歇歇。”老太太慈爱地看着孙子。
“我包饺子的手艺可不差,比小五强,嗯,比芙蓉也强。咦,晓敏不在吗?”
“她被你奶奶撵回屋里休息了。”魏瑞兰道。再有二月黄晓敏就临盆了,老太太关心,不让她干活了。
“哦”荣飞靠着奶奶坐下,“饺子里包了钱币吗?”
“包了,一共十三个”看谁吃到多。”老太太笑着说。
“那一定是大哥。”纪芙蓉微笑着说。
“不一定。”老太太笑道,“古往今来就是一个铁理,挣钱的不花钱,花钱的不挣钱。家里有福气的不一定是他。”
“哈哈。”荣飞大笑起来。
诸事顺遂,荣飞的心情极好。记忆里的过年,全家没有过如此融洽的场景,自己的努力终于换来回报。
“哥,三缺一呢,过来凑个热闹?”荣杰过来拉荣飞。
荣之英他们贴完春联,荣逸闹着要打牌,荣之英答应了,荣杰便过来找大哥。
“玩多大的?我可不能和大哥和你比。”荣杰问荣逸。他本来不敢和其父同桌竞技的,但今天的情况特殊。看父亲的脸上一直笑眯眯的。
“玩高兴嘛。推倒胡,五块钱。”荣之英定了规矩。
“叔,你们歇几天?”荣飞问。
“七天。”荣之英给荣飞烟,荣逸也拿了一支,荣杰不抽烟。“你今年不用回空山了吧?”
“不回了。对了,我是不是应该跟小五去他爸那儿看看?”荣飞不熟练地码牌。
“上午我送嫂子去了凤仪桥。给他爸送去年货了。你就别操心了。快打牌吧。”
“那就好小杰小逸你们也该去着看岳家。”
“小杰啊,你俩都要好好学习你哥。”
“叔,咱们玩就是,不说别的。”荣飞收回心神,专心打牌。
荣之贵将他的铺子收拾毕,关了门,跑来看打牌,荣飞见父亲跃跃欲试,将位子让给父亲,“你来玩吧。我玩不过他们,都输了四多了。”
“是啊?看我给你打回来。”荣之贵笑呵呵地接了位子。
荣飞前后院转了一圈,让那个烧锅姓的工人回去过年,家里这么多人,家用的常压锅炉也不难烧。忽然想起什么,叫住正推车准备走的工人,“常师傅,这些钱你拿去小给孩子买点糖吧。”荣飞摸出劝元塞给老常。
“啊呀荣总使不得,已经发过工资了。”
“过年嘛,图个小高兴,快拿起吧。”荣飞目送老常离去。
暮雳渐渐笼罩了天地,远近的爆竹声成片的响起来,荣飞坐在奶奶屋子的窗前,凝视着院子里苍茫的暮色,心里一片宁静。(,如欲知后事如何,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