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不上自习,荣飞也没回家,溜达着来到女楼,跟看门的阿姨说了找单珍,阿姨盘问了半晌,最终还是放行了。提醒荣飞,“十点前必须离开。”荣飞答应了。
他第一次来女楼。因此他也不知道02班的女生住哪个宿舍。在一楼的楼梯口遇到俩端着脸盆准备洗澡去的女生,“请问80级机械系2班的单珍住哪个宿舍?”女生打量着他,“单珍啊?好像住三楼啊。”“谢谢。”荣飞双手『插』进衣兜里吹着口哨往楼上走,背后传来那二个女生的议论,“是荣飞啊。真是荣飞啊。”荣飞苦笑,自己还真出名了呢。
没想到,在三楼的楼道里遇见从水房出来的张昕。张昕惊喜道,“是你啊?来找我的吗?到屋里坐。你可真是稀客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怕谁就遇见谁。“对不起,我是来找陈丽红的,有点事和她谈。她住几号屋?”“这样啊。”张昕失望的神情溢于言表,“她好像在311,往前走就是。我在310,就在她斜对面。”
张昕郁郁的看着荣飞敲响311的房门进去了。她回到自己的宿舍,伙伴们都各有事情在忙。大三的女生都在为爱情疯狂,仿佛错过了这班车就再也没车了似的。作为年级公认的一号美女,张昕的日子却轻松下来,身边再无热情的追求者了。曾经对她说过的志在必得的陆英寿已经销声匿迹,有一个不确定的消息说陆英寿找了个外校的女生正在热恋中。张昕并不遗憾现在的局面,遗憾的是荣飞对她的态度,始终对她的热情视而不见,坚定地拒绝着她放下身段的热情。最糟糕的是在别人眼里他们好像还在继续着前缘,同屋的女生曾悄悄问她和荣飞的关系是不是突破了那层?张昕已经是二十岁的女生,对男女『性』事虽然神秘但不是一无所知,那种事情?张昕有时想,如果荣飞索要,她很可能答应,可是荣飞在她面前越来越规矩了,礼貌的令她心碎。
单珍敲门进来,“咦,就你一个人在?”
“嗯。荣飞找陈丽红什么事?”单珍知道她的心事,因此张昕也不必对单珍隐瞒。
“大概是李建光找他当说客。”单珍笑笑,“你的这个老同学真是越来越令人好奇了。听说了吧?那天我班去黛山玩,下山时和一帮痞子发生冲突,几个人就把那帮平时咋咋呼呼的小男生吓住了,倒是荣飞上去直接用石头将他们领头的脑袋开了瓢。”
张昕惊呼一声,“后来呢?”
“后来?后来男生们就把那帮痞子打跑了。还担心他们找上门来,结果呢,倒是找上门来了,是给荣飞赔礼道歉!”
“怎么会?”张昕不信。
“他在高中打架吗?”单珍问。
“不,从来不。那时他害羞的像个女孩------”
“就是。那次他打了陆英寿我都感到奇怪。”单珍笑道,“真是看不懂。”
“你很关心他?”
“别吃醋。我只是在研究他。和那帮小男孩相比,他太成熟了。成熟的可怕。”
“他劝陈丽红和李建光好?”
“大概是吧。不过搞不好陈丽红会爱上他的,你要小心啦。陈丽红从黛山回来,跟我说自己瞎了眼。”
“她怎么了?”
“放心吧。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荣飞找谁也不会找陈丽红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
她俩聊着,直到荣飞敲门进来。
“呵,荣老师的课上完了?该给张昕上了。我就不打搅了。你们聊吧。”
单珍回到自己宿舍,看见陈丽红坐在床上发呆。
“别发傻了。告诉我,他都跟你说了些啥?”
陈丽红不好意思的笑笑,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和他比,我就像个小孩子。”
“那李建光那儿?”
“荣飞说的对。其实我们都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我们所能做的是让明天像我们希望的那样。”
“呵,一会儿功夫就变成哲学家了。”单珍看陈丽红的情绪明显好起来,“真想知道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就不说。急死你。”陈丽红哈哈笑着将枕头砸向单珍,单珍一把捞住,“行了,我知道了。以后有麻烦就找荣飞来。包治百病。”
“他去张昕那儿了?”
“嗯。”
“得空去告诉张昕,一定要想尽办法抓住荣飞,让他跑了就太亏了。”陈丽红笑道。
“那得你教她。我可没经验。”单珍撇嘴。
“教就教。我看张昕有的是经验,根本不用教。对了,你毕业如果留北阳愿意吗?”
“当然。那还用说?”单珍是从g省南部的农村来的,留在省会当然愿意了。
“我也想留下。就是不知道李建光舍不舍得北京。”北京和上海的学生都极为渴望回去,实际上北京和上海考出外地的学生很少。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单珍说。陈丽红是杭州人,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啊,“你呢,不回杭州了,不是总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你舍得放弃回去的机会?”按照惯例,分配的大原则是哪儿来回哪儿去。前二届学生的分配基本上贯彻了这一指导思想。
“我当然想回去。你不知道西湖有多美。但是荣飞说他一定会在北阳,我是想看看他能干到什么地步,单珍,你不觉得他会有大出息的?跟着他真有安全感。”
“哈哈,只要舍得李建光就行。步骤是这样的,先甩掉姓李的,然后施展你的狐媚大法,将荣飞紧紧的系在你的石榴裙下。哈哈。”
“我不行的。我看谁也不行。你记得许忠勤来的那次吧?我正好洗了脚没穿袜子,那小子总偷偷看我的脚,笑死我了。可荣飞就坐在对面和我聊,除了看二次房门,一直盯着我的眼睛,好像他是个得道的高僧。”
陈丽红今天也『裸』着双足,指甲上还涂着鲜红的豆蔻,那时没有指甲油,都是在外面找了一种叫浅草花的花瓣,砸碎了当做指甲油。
单珍大笑,这时另外几个女生回来了,单珍便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