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官事

国公爷离宫之时,姚敦臻等人进了澹宁居,韩氏坐在位置,眼睛却是盯着门口的,看着长子一家进来,一层雾水就蒙住了视线。

“母亲,不孝子敦臻回来了。”姚敦臻跪下给韩氏磕头。

方氏跪在他身旁,“母亲,儿媳回来了,儿媳不孝,没有在母亲身旁伺候。”

奶娘也搂着姚伦哲跪在后面。

“快起来快起来。”韩氏上前亲自将夫妻俩扶起来,看着姚敦臻,“瘦了也黑了,颦儿也是,这下巴瘦得快成锥子了。”

“儿媳是想娘,想瘦的。”方氏挽着韩氏的手臂,娇声道。

“你哟,就这嘴会哄人。”韩氏满脸笑容,捏了一下方氏的脸颊。

方氏笑了笑,把姚伦哲抱了过来,“娘,这是小鹏儿。”

“祖母。”姚伦哲不用人问,就喊了出来。

“哎哟,我的乖孙。”韩氏大喜,将姚伦哲抱了回去,淘儿虽然可爱,但还不会说话。

方氏的目光飞快的扫过候立一旁的众人,姚家五姐妹来了四个,没看到姚心萝,有两个姑娘不认识,不过猜也能猜得出是那两个表妹。她们一个穿着桃红出风毛对襟褙子,一个是豆绿色镶白绒毛圆领袍,观两人的穿着打扮,就也分辨出两人谁是谁。

柳氏领着各位姑娘与姚敦臻和方氏见礼、寒暄。柳氏笑道:“大嫂,这是恬妹妹,二姑太太的女儿。这个是祝表妹,三姑太太的长女。”

这番亲疏分明的介绍,方氏立时明白,这两位表姑娘谁更会做人了,笑着让婢女把准备好的见面礼,送给几位姑娘。

“臻儿,颦儿,一会你们见过老太太后,就去看看你们妹妹。”韩氏注意到方氏的目光,姚心萝做妹妹的,不来迎接长兄长嫂,是有些失礼。姚敦臻是亲哥哥,她亲生的儿子,她知道他不会在意,但方氏是嫂子,虽然方氏行事一向端正大方,可万一心里有了疙瘩,枕边风吹着,日久天长,多少会影响兄妹感情的。韩氏不愿看到这种情况发生,才会将话挑明。

姚敦臻没看着妹妹,原本就有些奇怪,在这些礼数问题上,母亲一向很注重,妹妹年纪虽小,却也是乖巧懂事的,绝不会如此忽视长兄长嫂的,她没过来,必然是出什么事?

姚敦臻急声问道:“母亲,妹妹怎么了?”

韩氏抽了抽鼻子,道:“你妹妹这次可遭了大罪了。”

“母亲,出了什么事?”姚敦臻皱眉问道。

“万寿节那天,你妹妹献礼给圣上,说那幅画是你画的。圣上一高兴,就说要你留在京都做京都府丞。下午,你妹妹就出事了,冰无缘无故的裂开了,你妹妹差一点就掉进冰窟里。还好你妹妹机敏,用鞭子缠住了旁边的柱子,逃过了一劫,可双手被鞭子勒伤了,脚也被冰冻伤了。养了这么些时日,还卧床不起。”韩氏不管这姚敦臻升官和姚心萝出事,有没有关联,她就是要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她要长子承女儿这份情。再说,姚敦臻留京升官,的确有姚心萝原因在里面,她也不算说谎。

姚敦臻和方氏坐不住了,万寿节离今日已有十来天了,姚心萝还不能下床走动,可见当时伤得十分严重。两人起身去了丹霞院,见过祝氏后,赶忙去明珠院看望姚心萝。

“姑娘,大少爷、大少奶奶来了。”婢女向内禀报道。

“大哥哥,大嫂嫂,我没办法出去迎你们,你们请进来。”姚心萝在里面道。

方氏抢在姚敦臻前面,大步走了进去。姚心萝坐在暖榻上,身上盖着大红锦缎绣富贵耄耄图案的薄被,包着白色的纱布的双手放在上面,看得人心惊肉跳。

“妹妹。”方氏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手,“妹妹,很痛吧?是不是流了很多血?”

“大哥哥,你别皱着眉,像个老头子似的,我的手已经不太痛了,没有流多少血。”姚心萝笑道。

“妹妹,以后切不可再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姚敦臻在一旁坐下,关心地叮嘱道。

“我有防备的,可是防不胜防,我以后会注意的。”姚心萝道。

“脚上的伤呢?让大嫂看看。”方氏将被子掀开些许,姚心萝没有穿袜子,她左右腿上的肤色,很明显的不同,左脚上还有水疱残留的痕迹,心疼不已,“杀千刀的东西,太狠毒了。”

姚敦臻神情冷了下去,这些人居然敢对他妹妹动手,那就准备接受他的雷霆手段,他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大嫂嫂,我已经没事了,再养上些时日就能下床了,哲儿呢?”姚心萝笑问道。

“在娘那儿,下午我抱他过来,给你看。”方氏笑道。

“好。”姚心萝娇声应了。

姚敦臻是男子,话语不多,方氏嫁到姚家有五六年了,那时候姚心萝还小,可以说是看着姚心萝长大的,与小姑子的关系良好,絮絮叨叨的再三叮嘱,直到下人禀报国公府和世子爷回府了,才离开去了前面的禧荣堂。

国公爷等长孙和长孙媳向他行礼后,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他致仕和传爵的事,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问起长孙的政绩,知他做得很好,笑道:“为官者,居之无倦,行之以忠。你做得不错,回到京都,做府丞,更要做得更好,牢记敬谨廉俭这四个字。”

“祖父教诲,孙儿铭记于心。”姚敦臻沉声道。

洗尘宴过后,方氏回潄石院安顿,姚敦臻和姚敦臸则随祖父、父亲去了小书房,姚敦臹跟着韩氏去了澹宁居。

姚敦臻开口就问道:“祖父、父亲,害妹妹的人可查到是谁了?”

国公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可知府丞一职,何人要谋求?”

“孙儿不知。”姚敦臻躬身道。

“是李计实。”国公爷道。

姚敦臻沉吟片刻,道:“淑妃娘娘的庶弟,李贵嫔的亲哥哥。”

“动手的人是宝屏公主和李计实的长子,宝屏公主是帝女,圣上要保她,她的生母李贵嫔已被贬为庶人,李计实的长子摘掉了秀才身份,五年内不得参加科举。”国公爷道。

“这样的惩罚,未免也太轻了些。”姚敦臻不满地道。

“圣上此举,人之常情,做父亲是不忍心责罚亲生女儿的。”国公爷捋着胡子,冷笑道。

“宝屏公主是帝女,圣上要保,我们可以暂时不动她,但是李家的人,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姚敦臻一想到妹妹伤痕累累地躺在榻上,就心疼不已。

“李计实谋官在前,囡囡被害在后,看起来两者似乎没有多大的关联,但万寿节上圣上的态度,怕是早就流露出让你回京做府丞的意思,李庶人看破了,觉得你拦了李计实的路,才会发生谋害囡囡的事。若囡囡不幸离世,祖父年纪大,经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要是撒手而去,你父和你们就要守孝,朝中形势,瞬息万变,等你们再回去,说不定就没有你们的位置了。这事你可不能等闲视之,要知这次是囡囡,下次说不定就是臸儿、臹儿,臻儿你是长兄,弟妹是要你护着的。”国公爷语重心长地道。

“孙儿明白,孙儿绝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姚敦臻郑重地道。

“好。”国公爷满意地笑了笑,儿孙都争气,家族才能不泯灭于世。

小书房里的谈话行进的很顺利,但澹宁居里,母子间的谈话有些不愉快。

韩氏听姚敦臹要成亲,她是高兴的,笑呵呵地问道:“是哪家的姑娘啊?娘可认识?”

姚训铮当年去书院读书,书读出来了,媳妇也娶上了,夫妻俩这么多年,相亲相爱的,连脸都不曾红过。韩氏希望儿女嫁娶之人是自己中意的,方氏和柳氏都是两个儿子自己看上的,她去打听了,是好姑娘,就把人给娶进来,现在看看,两对夫妻都过得好,她看着也欢喜,也愿意让小儿子娶自己心爱的人儿进门。

姚敦臹笑道:“娘见过她的,就是,就是平良郡主。”

韩氏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臹儿,你怎么会看上平良郡主的?”

“平良郡主性子好,行事也大方得体,文静贤淑,儿子喜欢她,儿子想娶她为妻。”姚敦臹认真地道。

韩氏皱皱眉道:“娘知道平良郡主是个好姑娘,可是……”

“娘,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可平良郡主的年纪也不大,娘手上的养身方子极好,我相信在娘的调养下,她的身子会越来越好,一定可以给娘生孙子的。”姚敦臹又恭维又是许诺。

“那要是养不好,生不出孩子来?你要怎么办?纳妾生庶出的,往她胸口里捅刀子?那你还是别娶她为好。”韩氏将心比心,她容不得妾室通房来跟她分丈夫,所以也不给儿媳们添堵。方氏和柳氏怀孕时,她敲打儿子,劝解儿媳,才造成姚家长房父子三人无妾室无通房的现状。姚敦臹现在心心念念要把人娶进来,可日后纳妾伤人心,造成一对怨偶,那又何必呢。

“儿子不会这么做的,没孩子就没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姚敦臹心大,话脱口而出。

韩氏脸色难看起来,厉声道:“你说得这是什么胡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孩子,谁替你养老送终?谁来继承你香火?谁来为你捧灵摔灵?百年之后,谁来为你祭祀?你这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娘,您先别发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要是平良郡主实在生不出,可以过继一个。一定非要她生,是不是?”姚敦臹赶紧道。

“你这是非她不可?”韩氏见姚敦臹连过继的话都说了,知他心里是想明白了,决心也很大。

“是的娘,儿子除了她,谁都不要。”姚敦臹肯定地道。

韩氏见他一副情根深种的样子,轻叹了口气,道:“臹儿,你方才说的话,我希望你能言出必行,若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娘劝你还是不误人误己。”

“娘,儿子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儿子绝不会辜负平良郡主的,会好好待她。”姚敦臹保证道。

韩氏笑了,道:“好吧,你既然非平良郡主不娶,那我就同你爹爹商量商量。你爹爹那里,倒是不成问题,可若是你祖父反对……”

“儿子会亲自去求祖父的。”姚敦臹接话道。

韩氏想了下,道:“臹儿,若是你祖父不同意,你也不要怨恨做长辈的。两家结亲,要考虑的地方是很多的。再说了,就算你祖父同意了,我们上吴王府提亲,吴王府也未必就会答应的。”

姚敦臹抿紧了唇,低头沉吟片刻,道:“娘,儿子明白的,若这事不成,儿子绝不会怨恨长辈的。”

“现在快过年了,这事也不要急这几日,过年再说,可好?”韩氏询问道。

姚敦臹知母亲说话算数的人,不担心她会反悔,笑着点头道:“好。”

第二天,圣旨抵达梁国公府,国公爷荣耀致仕,圣上赏赐下了良田千亩、黄金五百两、白银一万两。国公爷成了老国公,姚训铮承爵为国公爷,姚敦臻被立为了世子。

国公府内的称呼也随之改了,姚敦臻是世子爷,方氏是世子夫人,姚敦臸是二爷,柳氏是二奶奶。

领了旨,谢了恩,各房的人回了各自的院子,长房的人是一片喜乐,三房的姚训镗志不在官场,他又是庶子,是父亲当国公爷也好,是长兄当国公爷也罢,与他都没多大的关系。王氏自知身份,从来不与长房和二房攀比,安分守己,没有什么话可说。

姜氏却有些不满,回到房里,就忍不住念叨起来,“父亲未免也太偏心了,大哥做了国公,还是户部尚书,如今连敦臻那毛头小儿,都做了正四品的府丞。可你还是正五品官,侄儿到压了叔叔一头。”

姚训锶神色平静地喝着茶,并不接话。

“要升官,也该升你啊,怎么能升敦臻?哪有什么好处都给长房占的道理?他们吃肉,好歹也该给口汤给我们喝吧。这样算什么,他们升官发财,享富贵,我们就在清水衙门里苦熬,穷哈哈的啊?”姜氏气呼呼地在姚训锶对面坐下,“老爷,您到是说句话呀?”

“你想怎样?”姚训锶无奈,只得看着她问道。

“外放。”姜氏笑,“老爷也出去历练一番,俗话说,远香近臭。老太爷想老爷了,自然就会帮老爷谋官,到时候老爷就是二品大员了。”

姚训锶笑着摇头,“娘子,事情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的。而且姝儿已十四岁,眼看就要许人家,这个时候我外放,她的亲事要怎么办?”

“交给大嫂就是了,大嫂认识的人,可比我多。”姜氏把事推给韩氏。

姚训锶微皱了下眉,道:“这件事等过年后再议吧。”

姜氏没听出他的推脱之意,心里盘算着,该去找谁想法子帮他谋求外放一事。

和姜氏有差不多心态的人是刚从外地,随夫携子女回京述职的姚家大姑太太姚丽贞,“真是背靠大树好纳凉,年纪轻轻的就做了正四品京官,这要不了几年,他就得封侯拜相了。”

高自谷斜了她一眼,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我哪说……”姚丽贞猛然回过神来了,姚敦臻是文官,还是国公府世子,封哪门的侯啊。有些文官是不太瞧得上武将的,认为他们粗鲁不堪。放着文官不做,去做武将,那是骂人的话。

姚丽贞低头喝了口茶,看看他,道:“老爷,你已外放六年了,这次还是想办法留在京里吧。”

“我心里有数,你不必多言。”高自谷沉声道。

姚丽贞咬了下唇角,问道:“老爷,琴文她已经满了十四岁,明年就要及笄了,这亲事是托你大堂嫂相看好,还是托我大嫂相看好?”

“都可以,你自己看着办。”高自谷起身往外走,“我与人约好,有事要说,夕食就不回来吃了。”

姚丽贞看着他出门而去,深深地叹了口气。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六,圣上封笔放年假。各个衙门里除了当值的,其余人都已经回家准备过年。当然这些官员也不是真的就清闲下来,还竖着耳朵,睁着眼睛看宫里赏赐会赏给谁?年宴是二品官以上,还是三品官以上,又或者只让勋贵和外戚去参加。

姚家没空关心这些事,收拾好行装,回安吉县祭祖。四大公府、六大侯府和三个伯府的宗祠,只有梁国公和怀恩伯府还在老家,其他都已迁至京都近郊。

姚心萝身上有伤,韩氏舍不得她奔波,留她在家中。祝氏又一次借口身体不舒服不愿回去,老国公清楚的知道她是不愿在祠堂里,对着孔氏行妾礼。其实老国公也不怎么愿意让祝氏回去,如是顺水推舟的同意了,各自满意。

老国公等人离京去安吉县,家中的主子就剩下祝氏,带着邱恬予、姚心萝和祝爱莲。

快过年了,萧咏絮她们也不好天天过来了,于是这几日,陪伴姚心萝就只剩下邱恬予,祝爱莲是不愿来的,她和姚心萝虽没到相看生厌,但彼此无好感,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邱恬予不擅言辞,与姚心萝说一会子话就冷场了,相对无言,有些尴尬。

姚心萝看她绞着帕子的手,笑问道:“恬姐姐可会下棋?”

“会一点,不精通。”邱恬予谦虚地道。

“我也初初涉猎,我们手谈几局可好?”姚心萝的手指养了这十来天,已好多了,能捏棋子下棋了,两人对弈,时间也好打发些。

“愚姐愿意奉陪。”邱恬予客气地笑道。

婢女们摆好棋盘,两人猜枚,邱恬予胜,但她没选黑子,要的是白子。姚心萝只当她要后发制人,没多想,就捏了枚棋子下在棋盘上。邱恬予跟着下了子,很快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思考的时间延长,落子的速度变慢。

姚心萝一不小心,就下了枚错子。邱恬予看了出来,抬眼瞥了眼她,迟疑片刻,没有添子去吃她的子。姚心萝见她把子下别处,也抬眸看了她一眼,以为她没看出来,暗叫侥幸,下子弥补刚才的错。

可是俗话说,一步错,步步错。姚心萝又下错一子,这时邱恬予再次放过,另外落子。姚心萝不知道邱恬予的棋艺如何,只当她还是没有看出来。

这盘棋,姚心萝胜,邱恬予一目告负。两人接着下第二局,姚心萝用足精神,没有下错子,邱恬予仍然以一目告负。两局输成一样,这就有点意思了。

姚心萝看邱恬予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沉凝,用过昼食,姚心萝留下邱恬予下第三局。

邱恬予原本就是个心细的人,寄人篱下,心思就又重几分,凡事不争先,处处让着姚家姐妹。

第三局,邱恬予再次以一目告负。

姚心萝这下确定了,邱恬予的棋艺要远高于她,才能掌控棋局。姚心萝对邱恬予这样的作法,倍感无奈,她真得不需要被人这样哄着,让着啊。

“恬姐姐,我有些累了,还是别下了吧。”姚心萝意兴阑珊地道。

“是我疏忽了,你伤势未愈,可不能这劳神费力,你歇着吧,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邱恬予起身道。

“冬林,替我送表姑娘出去。”姚心萝向后靠在锦垫上。

冬林去送邱恬予,姚心萝神色淡淡地吩咐道:“冬树,把棋盘和棋子收起来。”

次日,邱恬予过来时,姚心萝就没再和她下棋,想起她喜欢旃檀香,每日必熏香,笑问道:“恬姐姐喜香、识香,可会制香?”

“会制梅香和兰香,其他的尚未尝试。”邱恬予面带羞愧之色,梅兰和兰香都是简单的香,贵女们十之八九都会制。

姚心萝佯装没看到她脸上神色,笑道:“梅香和兰香亦是清雅的香,不过不及旃檀香那么好闻,若是自己能制出旃檀香就好。”

“旃檀香是香坊的独门香,必是有秘方,才能制出,我们要随意自配,怕费了东西,还得不到香。”邱恬予笑道。

“有方子这香就能制出了。”姚心萝眸光一转,“我手上到是有几张香方子,只是我不好此道,白搁在那儿没用过,若是恬姐姐有兴趣,我将方子送给恬姐姐。”

“是哪几种香的方子?”邱恬予眼中发亮地问道。

“冬树,去把那几张制香方子找出来。”姚心萝道。

冬树领命而去,一会就拿进来五六张方子,在姚心萝的示意下,直接奉给了邱恬予。

“青木香。”邱恬予看到第一张方子,就已然喜形于色了,看罢另外几张方子,抬头看着姚心萝,“心妹妹,真要把这几张方子送给我?”

“自然是真的。”姚心萝笑道。

“谢谢心妹妹,谢谢心妹妹。”邱恬予将方子抱在胸口,开心地道。

“恬姐姐制出了香,可得送我些。”姚心萝知道韩氏有发月钱给邱恬予,并不担心她没银子买那香料。

“等我制好了香,一定送给心妹妹。”邱恬予欣然笑道。

两人就着制香的事,又闲聊了几句,邱恬予陪着姚心萝用过昼食,就拿着方子回了缀锦居。

姚心萝让冬林送她出门,长舒了口气。

冬柳道:“还是萧大姑娘和高六姑娘过来好,不用姑娘劳神。”

“她们俩太闹腾了些。”姚心萝笑道。

腊月二十八日傍晚,姚家人从安吉县回来了。

腊月二十九到三十日这两天,不时有赏赐从宫里出来,简王、肃王、吴王、显慎郡王、显恪郡王和显怀郡王,不但有圣上御笔写的春字或福字,罗太后和章皇后也有赏赐。

四大国公府以梁国公府的赏赐最重,姚心萝亦有单独的赏赐。六大侯府中,以打了胜战的武安侯赏赐最重,忠勇侯次之。三个伯府以及太师、六部尚书等人,也得了赏赐。

大年三十的午宴上,除开皇室和宗室,国公府、侯府、伯府以及一品官员才有幸入宫。姚心萝伤还没完全好,但不影响走动,可是她不想进宫,于是告假留在家中。

罗素约随母进宫,与梁国公的人遇到,得知姚心萝没有进宫,眼中一亮。

进了福寿宫,罗素约给罗太后请了安,笑道:“前几日,我去看昭和县主,脚上的伤已大好,能下地走动了,原以为今天在宫宴上能遇到她呢。”

昭仁大公主轻哼一声道:“我就知道小丫头会偷懒,她呀,是能少走一步,她就会少走一步。”

崔悦菱看了眼罗素约,道:“她的脚是冻伤,就算好了,这大冷的天,进进出出,万一再受寒,冻着怎么办?你忍心让囡囡妹妹再伤一次吗?”

“我可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我才舍不得小丫头再受伤呢。”昭仁大公主撇嘴道。

罗素约垂首,抿紧了唇角,没想昭仁大公主和崔悦菱会对姚心萝这样的维护。

罗太后笑道:“好了,时辰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过去了。”

罗素约伸手扶住了罗太后的手臂。

罗太后没有甩开她,只是目光沉凝地看了看她,若是无心之失,到还罢了;若是有意为之,她就辜负了两人之间的情意。

第二百八十一章 计成第八十六章 投壶第五十三章 受伤第三十章 端午第二百七十六章 请罪第八章 算计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年第一百四十一章 受伤第四十一章 进宫第二十七章 错觉第三百零八章 俗气第四十五章 下棋第五十四章 有求第二百五十章 让爵第六十一章 琴曲第二百一十四章 小别第二百九十一章 底气第二百四十章 疯狂第七十二章 宵想第二百五十五章 有孕第一百一十一章 试探第七十一章 议亲第二百一十五章 区别第二百九十二章 密信第九十一章 遇险第八章 算计第二百四十二章 嫁妆第十四章 回程第一百二十一章 谈话第一百四十四章 剑坠第一百二十章 抬举第二百四十六章 刺杀第四十六章 后宫第九十章 冰嬉第二百九十五章 教导第二百四十五章 探监第一百五十四章 买马第九十五章 元宵第三百零六章 迟暮第一百五十五章 下棋第二百一十八章 新年第八十六章 投壶番外之一 祯儿和暖暖第二百九十四章 鸩酒第一百四十七章 谣言第七十章 探望第一百一十五章 后悔第一百四十六章 痴缠第一百零六章 刺杀第一百二十八章 山桔第二百七十五章 回来第一百二十六章 谣言第一百六十五章 赏花第五章 恶霸第三百零九章 再嫁第二百二十六章 膺惩第一百二十一章 谈话第九十四章 过年第一百九十二章 重礼第一百六十二章 选择第二十九章 马车第二十一章 送符第三十三章 押注第二十九章 马车第二百四十八章 玉佩第一百七十六章 初吻第一百章 封王第八十四章 礼物第一百八十三章 消息第二十六章 挑事第九章 说服第三十九章 着急第一百九十九章 攀扯第六十九章 报喜第一百七十三章 赌石第一百二十七章 还愿第三十八章 小惩第二百七十九章 安顿第一百七十九章 及笄第三十六章 游玩第三百零六章 迟暮第一百零九章 人心第一百三十章 鹦鹉第四十五章 下棋第一百一十二章 使团第二百二十章 脸皮第一百六十八章 妾室第一百一十章 五月第七十一章 议亲第二百七十二章 中计第五章 恶霸第一百一十四章 骑射第二百四十一章 放火第十三章 失败第二百一十五章 区别第八十四章 礼物第七十八章 乞巧第二百四十章 疯狂第一百九十一章 庚帖第二百七十二章 中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