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锦和徐其容听到秋浓这话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嗡嗡嗡直响。众人本来对于秋浓打算洒福仪式心里很不满的,觉得她亵渎了神灵,可听了秋浓的话,都闭紧了嘴巴。
十五公主忙道:“徐二,徐五,你们赶紧回去吧……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徐其容正惊惶着,忽然扭头看到秋浓悄悄打给她看的手势,才知道这不过是秋浓找的托词,来不及多想秋浓为什么要找这种托词,心底先升起一股浓浓的喜悦。只是,还没高兴多打一会儿,脑子里就反应过来了,逼得秋浓只能采用这种昏招了,家里应该是出大事了!
怕徐其锦担心坏了,徐其容又接着衣袖的遮掩,在徐其锦手心比划了几下,徐其锦神色不变,握了握徐其容的手,对十五公主道:“倒不用专门派人送,我和妹妹骑马赶回去,还快一点。”然后转身拉着徐其容一起给女巫大人磕了几个头,正色道,“这次是其锦和妹妹不对,只是家中实在有急事,日后再来给大人赔罪。”
十五公主都放话了,女巫自然不会拦着她们俩,当下点了点头,忙道:“你们路上小心。”
徐其锦和徐其容忙答应着告辞,等看到沈安家的,徐其容和徐其锦便明白了,应该是沈雅茹的事情有了变动。只是这儿人多,大家又都把注意力放在她们身上,实在不是问话的好时机。
徐其锦和徐其容也不问那么多了,花朝节跟着戚家小姐学了半日的骑马,用来赶车的马都是极温和的,徐其锦和徐其容一人骑了一匹。倒也快捷。
只是这次出门就两辆马车,统共也就四匹马,徐其锦和徐其容骑走两匹,丫鬟婆子们却只能跟着马车后面赶回去了。依然坐在柳树下面垂钓的曹怀瑜看到徐其锦和徐其容两个小娘子动作不甚熟练的策马离开,皱了皱眉。
转头对玉洁道:“别泡茶了,你去找宫九,让他骑马悄悄护送徐家小姐一程。”
玉洁一愣。有些迟疑:“宫公子说不让我们打搅他。”
曹怀瑜摆摆手:“快去。就说是我让他帮忙的……你跟他说,他要是不肯去,我就自个儿去了。到时候不好跟曹怀瑾交差。可别怪我不配合他!”
“哎!”玉洁忙答应着去了。
曹怀瑜还在后面提醒:“跑着去,这会子管什么仪态啊!你家公子又不嫌你举止粗鲁!”
然后玉洁果然迈开步伐跑了起来。
冰清在一旁叹了口气:“公子,你明知道宫公子他……”
曹怀瑜不喜欢冰清念叨,转过身继续盯着浮在水面上的鱼线。道:“他整日又没有事情做,除了愣着一张脸吓哭小孩子。他也就骑术和功夫能拿得出手了。徐家那两位小姐都被逼得撇下丫鬟婆子小厮们自顾自骑马回去了,想来家里是出了大事。她们骑术又不高明,路上摔了可如何是好?再者,西京城里虽然安全。两个小娘子大喇喇的在外面,到底是不安全。”
“公子不喜欢冰清唠叨,自己倒是说了一大串。”冰清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公子可是看上了徐家五小姐?”
“她?”
冰清点点头。正要听自家公子怎么说,忽然听到曹怀瑜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哎呦,快,拿桶来,你家公子我,钓到大鱼了!”
然而拉上来的却是一小截挂在鱼钩上面了的树枝。
冰清额角的青筋抖了抖,似是难以忍受,语气有些着恼:“公子,你根本就没有放饵!”
曹怀瑜却是不理会他了,慢悠悠的把挂在鱼钩上面的树枝取下来,然后自个儿动手又把刚刚掰弯的鱼钩给掰直了,重新抛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便见玉洁小跑着回来禀告:“宫公子已经去了。”
徐其锦和徐其容心里着急,哪里注意得到身后是不是有人跟着自己!刚到家门口,徐其容就看到锦年探头探脑的站在那儿。
锦年见到徐其容是骑着马回来的,不由得吓了一跳,忙上前把徐其锦和徐其容依次搀扶了下来,徐其容还有些腿软,靠在徐其锦身上,问锦年:“你怎么站在这儿?”然后脸色一变,“是不是君安也帮不了忙了?”
如果华惟靖那边没有办法帮忙,慧表姐一气一急,答应代替茹表姐出嫁,也不是说不过去的。
今年听了这话一脸的诧异,然后正色道:“我家公子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才会答应五小姐这件事,公子为了五小姐的事情,在太子殿下面前磨破了嘴皮子,还冒了得罪东阳侯府的危险,五小姐怎么能这么说?”
徐其容听锦年这话里的意思并不是华惟靖帮不了忙,奇道:“那你来这儿……找我有什么事情?”
徐其锦一边听徐其容问话,一边悄悄审视着锦年。
锦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恭谨的递到徐其容手里面,笑道:“我家公子叫小的来给五小姐传个话,公子答应五小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五小姐不必再为操心了。”
徐其容当即拆开了那封信,信上也没几个字:
幸不辱命君安
徐其容跟徐其锦对视一眼,心道不好,若是华惟靖这边已经搞定了这件事,舅舅们又答应了沈雅慧替嫁,交换了庚帖签了婚书,那华惟靖不是白忙一场了吗?
徐其容一边拉着徐其锦往里跑,一边对锦年道:“你回家告诉你家公子,就说我先谢谢他了。”
锦年见状,也感觉到不对了,冲着徐其容的背影喊道:“五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告诉小的一声,小的好回去禀告我家公子啊!”
徐其容早跑远了,哪里还顾得上锦年啊!
跑到二门那里,正遇上一脸沮丧的蹲在那里的沈鹤,徐其容忙问道:“二表哥。人呢?”
沈鹤看都没有看徐其锦和徐其容一眼,指了指花厅的方向。徐其锦和徐其容又忙花厅的方向跑。沈鹤迟疑了一下,还是起身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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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徐其容无暇怪罪别人,心里只期盼着三舅舅和三舅母心里足够舍不得慧表姐,盼着他们并没有那么快就跟东阳侯府的人交换庚帖签下婚书。
等徐其锦和徐其容赶到花厅的时候,花厅里面只有沈回知、沈回秋以及神色淡定的沈雅慧。沈殷守在门口。看到徐其容。先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徐其容见东阳侯府的人不在,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徐其锦拉了徐其容一把。两姐妹站在了门口,沈殷旁边,里面沈回秋正对沈雅慧讲话。
沈回秋声音带着些疲惫,神情无奈得很:“慧姐儿。不是爹爹不肯护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清楚明白,爹爹和你大伯,不能让沈家毁在我们手里。”
沈雅慧脸上挤出笑容来,反而去安慰沈回秋:“爹爹放心。慧姐儿心里都明白。要想保住整个沈家,不管是慧姐儿嫁到东阳侯府去,还是三姐姐嫁到东阳侯府去。沈家都不能管我们的死活。可是,爹爹。慧姐儿嫁过去,最多是受受罪,就当前世做了孽这辈子来还了,三姐姐嫁过去,却是死路一条啊!”
沈雅慧扭头看向沈回知,一本正经道:“大伯,为了三姐姐不嫁去东阳侯府,慧姐儿都把自己赔进去了,三姐姐心悦陆公子,大伯你就让三姐姐如了愿吧!这是慧姐儿唯一的请求了!等慧姐儿到了东阳侯府,是生也好,是生不如死也罢,都不会向沈家求助,不会让大伯和爹爹们为难的!你们,就当沈家没有慧姐儿这么个人吧!”
听着沈雅慧这话,沈回秋眼眶通红,一直用大拇指抹着眼角。沈回知看着沈雅慧,哽咽道:“是大伯对不起你!”
沈雅慧摇摇头:“大伯也是没有办法,祖母那么大年纪了,咱们总不能看着她活活被气死,也总不能看着三姐姐去死啊。”
沈回知撇过头去,正看到站在门口一脸失魂落魄的徐其锦和徐其容。
沈回知抹了把脸,压抑着心里的愤怒,对徐其锦和徐其容道:“你们回来了。”
徐其容把手里的信纸捏得死死的,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沈回知,声音颤抖着:“大舅舅,你们为什么不肯再拖一会儿?你们为什么不肯听容姐儿的先拖两天?庚帖是不是已经换了?婚书是不是已经签了?”
“你还装什么装?”沈殷一把把徐其容推倒在地上,徐其锦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拉,结果没拉住,两姐妹摔在了一起,沈殷两步跨到两姐妹面前,居高临下,眼里都是要吃人一般的怒火,“你还好意思装!我今儿个早上到裕王府门口,正好碰到小王爷出门,他说这几日根本没有见过你!”
“我还没见过你这么蛇蝎心肠自私自利的女人!”沈殷恨恨道。
沈殷说完抬了抬脚,沈雅慧却是以为沈殷要去踢徐其容,再看到徐其容和徐其锦倒在地上一脸的难以置信,不由得心一软,忙跑上前挡在两姐妹前面。
沈雅慧急道:“大哥哥,这事情说不定有误会,容表妹并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咱们先听容表妹怎么说的!”
徐其容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发生这种事情,她以为自己会哭出来,然而却没有半滴眼泪,脑海里只有“苍天弄人”四个字,手里的信纸再也捏不住,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原来,他们不信她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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