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雾一怔。
“在你们给我构筑的记忆里,张雨柔是一个十分崇拜我的女孩,但她给我的感觉却并不完全是这样,或许喜欢是有些,但没有任何崇拜。相比较之下,她更崇拜的是她自己。”司梵淡淡一笑,“当然,那时候我还没有怀疑我的记忆是否是有差错,既然我的记忆没有差错,我自然对表里不一的她起了好奇,当然,一开始只是怀疑,但当我遇险,后来周长安被人催眠,她又凑巧出现在那里,太凑巧了”
柳雾已经呆住。
她震惊看着司梵,他后面说了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您知道……”
“桂老头是为了集团稳固,文靳是随波逐流,我很好奇你的理由。”司梵双手交握,懒懒往后倚,暗海似的长眸闪耀着犀利的光芒,“你又是为了什么?”
柳雾怔了怔,一直平静的脸上露出些微惘然,她沉默了一会,才慢慢的道,“我希望,有一天他想回来时,骥集团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他……还有个家。”
柳雾没有明说他是谁,但司梵很清楚她指的是前任首席,他如今名义上的大哥,司雍。
那位名义上在事故上死亡实际上借着死遁而逃离自己原本命运的男人。
懦夫一个。
司梵淡淡看向这个一直以来都对他忠心耿耿的女性属下,脸上不由有了几分动容,“值得吗?”不管怎么说,这些年,相比较一直三心两意的文靳,同样知道真相的柳雾就单纯直接的多,虽然并不赞同她的做法,还是感念在心的。
柳雾又沉默了好一会,慢慢摇头,“我现在也不知道,有时候,我也忘记了原来的初衷……我的人生,在我被他选成特助时就已经定了,就算不是首席您,也会有别的位置坐在您这个位子上,我的职责,也不会改变。”
“不想过另外一种生活?”司梵眸光一闪,淡淡的问。
“……没想过。”柳雾的声音多少有些艰涩,或许年少时有一些想忘,如今也完全没有了。
司梵看了柳雾一眼,没再围绕在这个话题上,“仔细查一查张雨柔最近的资金出入与行踪,时刻监视她的动作。”
“我明白。”
房门突然被轻轻叩响,司梵敲了敲桌子,柳雾点点头,关闭了视讯通话,甄行快步走进房间,“首席,刚才医院的骥卫发现,仁德医院里有位叫樊心的女士入住。”
自从容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丢失,甄行无时无刻的不自责,虽然司梵没有直接惩罚他,短短两天时间,他眼下已经全是青影,整个人也迅速消瘦下去,人也显得沉稳。
司梵却对这个视而无见,每个人都需要在挫折中成长,更何况弄丢容隽这种事,也确实是不可饶恕的大错。
司梵眸光一跳,“樊以航不是下过命令么?”
“听说樊女士的吩咐。”甄行有些惴惴,他虽然不清楚司梵与樊心之间的关系,但既然在樊以航的严禁进入医院的名单上有樊心这么一号人物,他自然而然的要警惕。“不过常院长吩咐将她的病房安排在四号楼,距离樊小姐的病房很远,而且樊小姐身边一直有我们的人保护着,应该……”
司梵眸光犀利射过去。
甄行声音戛然而止。
“派人严密看守樊心,如果有什么异动,立刻通知我,紧要关头,我全权放权给你。”
甄行一惊。
这句话的意思是……看来,那位樊心小姐,真的是个了不起的人……
“让你找的人找到没有?”
“三天前有人看见他出现在高家诊所的后巷。”甄行惭然道,“现在的下落,我们还在找。”
司梵眸光微凛,“加大人手。”
“还有呢?”
“听说城南最近有不少小帮派被毁,据说是一男一女,我们还不敢贸然去调查。”
司梵沉吟片刻,“他们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你继续找容衍的下落,其余照旧。”
“是。”
甄行匆匆离开,司梵打开电脑,光明增大堂而皇之的监控起病房里的樊雅来。
电脑屏幕上,樊雅似乎是刚从卫生间出来,抚着小腹,慢慢坐到窗边望着外面发呆,身形似乎比前两天看的时候还削瘦了些,如果不是确认她最近食量不错,他简直要以为她被亏待了。
只不过,怎么那么瘦?
难不成,得了相思病,太过思念他了?
他苦中作乐的想,也觉得自己想的太美。
樊雅突然抬头,目光直直射向屏幕,眸光锐亮而犀利,仿佛已经看到了他!
司梵望着望着,微微一笑,长眸里锐芒渐渐退去,染上温柔光芒,还有几分激赏。
沈晏想让樊雅做一个养在深闺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只可惜,她从来不是娇贵的兰花,她是仙人掌,浑身利刺的那种。瞧她现在这小眼神,显然已经开始怀疑了啊。
他的女人,什么时候那么好糊弄的?
司先生晕陶陶的想,浑然忘记了自己也是哄瞒她的人中的其中一员,论起八族连坐的规矩,他是第一个要被腰斩的……
樊雅突然转开视线,看向门边。
房门轻轻一开,走进了一个让司先生无比郁闷的男人。
司先生优雅翻了个白眼,关上电脑,站起身。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樊雅望着沈晏微笑站起,眸光下意识在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上落了落,她一觉醒来,房间里就多了这么个摄像头,而且还怕她不知道似的,装的十分明目张胆,这种行事风格,除了某人,也没有别人了。
那个白痴……
千里之外,某人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他用力踩下刹车。
沈晏见她看,下意识顺着她的视线往那边看,樊雅身体一侧,巧妙挡住角落里花束中的摄像头,“身体好些了没有?”
也不是防着沈晏,只是沈晏心细,如果给他看见了,难免要抖搂出司梵故意装摄像头的事,沈晏应该不是很想听那个白痴做出来的蠢事吧。
沈晏装作没看见她的小动作,轻轻笑了笑,“我是来向你告辞的。”
樊雅一愣,“告辞?”说着,引着沈晏在窗边坐下,望着沈晏苍白的脸色直皱眉,“你想去哪儿?你的身体根本没有恢复。”
“盟里的事务太多,最近又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我必须得回去处理。”沈晏微笑,“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我倒无所谓,但手下有些人难免背着些案底,进进出出医院,总不太好。”
樊雅怔了怔,好一会才将冷焰盟与沈晏联系在一起,虽然一直都知道沈晏是冷焰盟的如今的盟主,但沈晏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文质彬彬君子儒雅,很难与那些五大三粗的道上人扯上关系。
樊雅迟疑了下,轻轻的问,“有没有想过……离开那里?”
“离开那里?你觉得我离开后,还能做什么?”沈晏玩味一笑,“继续做我的沈教授?”
樊雅一怔,眸光敛了敛,“抱歉……”她确实想当然了。
“我是说着玩的。”沈晏自己先笑出了声,“不过我现在也确实是做不了教书育人的工作就是了,先不提我现在的背景,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也负荷不了教授的工作任务,或许,等我以后有空了,做个客座教授倒还能接受。”
樊雅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一会,才勉强笑了笑,“看来你对未来,也不是没有规划。”
“我的规划里有你,有小隽,还有小宝宝,你们的规划里有我吗?”沈晏定定看过去,目光沉凝。
“沈晏……”
“樊雅,能不能,给我一年时间?”沈晏恳切的说,“还有一年时间,小隽五岁,这一年,你别急着拒绝我,也别急着将自己的人生彻底定下,给我一年时间,也给自己一年时间,好不好?”
“沈晏……”
“如果一年之后,你还是选择他,我就彻底退让。”沈晏微微舒了口气,“我知道我这个决定很自私,但,你能不能答应我这小小的自私?一年时间,一年时间就好。”
沈晏的声音低沉微哑,甚至有些卑微的意味。
樊雅怔怔看着眼前苍白着脸的男人,心里陡然一软。
一年光阴……
一年后,是容隽的生日,也是上辈子她被容恬撞死的时候,就从那时候起,也可以算作她人生的开始……
她凝望沈晏,轻轻叹了口气,“但我觉得,我还会让你失望。”
“至少,我不会再后悔。”
“那……好吧。”樊雅无声叹了口气,下意识扫了眼不远处的摄像头,无声叹了口气,“一年后,我告诉你结果。”
沈晏微笑,笑容里,恍若有几分释然的意味。
不远的一个巷子里,在阴暗里穿梭的某人,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甜蜜一笑,“又想我了么?”
“汪!”
一只野狗突然窜出,毫不客气的对着他的方向,撒了泡尿。
司先生嘴角抽了抽。
这算不算,虎落平阳被犬欺?
前面突然一声轻响,司先生眸光骤厉,抬脚以异乎寻常的速度冲向那边,才到拐弯口,一声轻斥声突然响起,修长笔直的长腿凌厉踢向他的面门,势重如铁!
司梵当机立断,一个燕点头,整个人顺势往旁边一滚,左手迅速掏枪,直接对准面前短发俏丽的女人,微微一笑,“自己人。”
“自己人还玩枪?”懒懒散散的男音突然自的身后响起,司梵只觉得自己后脑勺一凉,一个疑似枪口的东西已经抵上了他的后脑勺。
司梵一笑,干净利落的松开了枪。
短发俏丽女人这才正过身,一看司梵的相貌,登时愣在了原处。
“你……”
樊雅真的觉得不对劲了。
两天时间,因为身体还虚弱,她一直都没有出过房间,每次都是苏颜或者樊以航过来,但也都是来去匆匆,偶尔一次小乔过来,还没有说几句,常天奇便匆匆赶来,借口要静养,让小乔先离开。
两天时间,她除了一开始从苏颜口里得知樊以航跟沈拓针对奉氏企业外,再也没有获得其他的消息,再加上要养胎,她的房间里没有任何电视电脑,偶尔打个电话出去,不是关机就是正在通话中,好不容易接通电话,也含糊其辞。
最奇怪的是,司梵没有了消息,一副想将冷战进行到无休无止的架势,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该是那样小家子气的人才是,况且如果真的想要冷战,何必白痴的装了摄像头,还光明正大的生怕她不知道似的。况且守在外面骥卫并不见少,一个个如临大敌,前几日她身体虚弱,没空多想,最近身体好了些,才深刻察觉到不对劲。
最让她担心的是,小隽没有过来。
苏颜给她的理由是小隽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喉咙发炎,说不了话,医院里病菌太多,所以暂时让他在家里休息,过几天再来见她。
太凑巧了些。
樊雅目光落在手机上,事实上,她在察觉到不对劲的开始,就联系了赵谦,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赵谦到现在都没有给她消息,更不用指望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容衍了,那人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正想着,病房门突然被轻轻叩响,一道女音在外面响起,似乎是被骥卫拦住询问了。
“你不是李护士?”
“李护士最近得了流感,我是临时调过来的,总不能传染给病人。”
“是这样么?”骥卫皱眉看着眼前陌生的护士,想了想,“我需要医生的证明。”
“但已经到了吃药的时间了。”
骥卫犹豫了下,坚定摇头,“不行,没有医生证明,我不能让你进去。”
病房门突然被打开。
樊雅站在门口,淡然扫了眼齐耳短发的护士,“药怎么还不送进来。”
“樊小姐……”骥卫想要阻止。
樊雅淡淡一眼过去,“想要阻止的话让他过来跟我说,怎么,我现在连出入的自由都没有了?”又补充一句,“没关系的,我认识她,不用担心。”
樊雅前后几句话,将骥卫所有的话都给堵住了,他犹豫了下,还是退后一步,让开。
樊雅头也不回的进门。
护士随后跟进去,关上门,摘了脸上口罩,露出一张熟悉的俏丽容颜。
樊雅在沙发上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些年日渐成熟的商秋,“你还知道出现在我面前?商秋,你是真的不把我当做朋友了?”
商秋白了眼过去,“如果真的不把你当朋友,你以为我现在还会来管你的闲事?”她在樊雅面前坐下,一手紧紧握住樊雅的手,沉声道,“樊雅,你做好心理准备,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你很难接受,但你必须要坚强。”
樊雅心口一跳,抬眼看向商秋。
商秋表情沉凝,十分严肃。
樊雅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好一会才道,“是不是小隽出了事?”
商秋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樊雅,“你真的猜出来了?跟他说的一样。”
虽然心里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但真的从商秋口里得到验证,樊雅心口还是微微一沉,心跳加速,她深深吸了口气,按住心脏,“我要知道全部。”迎向商秋担忧的目光,樊雅甚至还淡淡笑了笑,“你放心,我是母亲,没有人比母亲更坚强的了。”
商秋欣慰一笑,却还是像年少时一样,牢牢握住樊雅的手,“我知道的,也不一定是全部。”
“嗯。”
“就在你前几天去加护病房看沈晏的那天,你母亲跟一个护士被打晕在拐角,而有人,趁机带走了当时还在房间里的小隽,带走小隽的,是‘骥’集团其中一个家族的家主的人,甄行虽然追了上去,却有人从中渔翁得利,带走了容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太阳渐渐走上正中,直直射进窗户,形成一道刺目的光影。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商秋担忧扶住樊雅,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预备一有状况立刻叫人。心里将那个男人骂个千百遍,就算樊雅再坚强,她现在的状况也不容她再受任何刺激!
出乎她的意料,樊雅虽然脸色稍微白了些,但并没有昏厥,甚至看上去只是听了一则无关紧要的消息而已。
樊雅定了定神,轻声问,“这些都是容浔告诉你的?”
“是的。”商秋点头,“他突然出现在我跟天逸面前时我们都吓了一跳,你也知道他现在失忆了,所以他的话我也不敢全信,特地查了下,查出来的消息与他所说的事十分吻合,我才来告诉你的。”她顿了顿,看了眼樊雅,“他说这医院里除了他的人马,有不少人在注意着你这边,一有动静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我不得不穿成这样,掩人耳目。”
樊雅沉默一瞬,抬头看向商秋,“商秋,你也认为,沈晏会像容浔所说的,做出那样的事?”
容浔口中的沈晏,阴冷,腹黑,冰冷,不折手段,完全不像她日日面对的沈晏。
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
前不久,他还跟她说,让她给他一年时间。
现在,他就成了绑架她的孩子,并且拿这个来要挟容浔离开他的险恶男人么?
她……真的没办法相信。
商秋也沉默了,半晌才慢慢的说,“樊雅,你知道我这些年,学到的最多的是什么么?”不等樊雅回答,她自己接口,“是不能相信别人,无论这个人表现的多好多善良,下一秒,都可能在你背后给你一刀。沈晏……我不希望沈晏变成那个样子,但我跟你都阻止不了人心的变化。”
“所以,你相信容浔的话?”樊雅固执的想要个答案。
商秋深深看了眼樊雅,不答反问,“所以,你认为是容浔在撒谎,是他诬陷沈晏?”
商秋的问题有些尖锐,尖锐到让樊雅身体一颤,不由闭上眼,好一会才压低了声音说,“我希望这只是个误会。”
“樊雅……”商秋同情看了樊雅一眼,虽然年少时她也确实为了沈晏神魂颠倒,并坚信沈晏就是她生命中的最好的那个人,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沈晏早就成为了她生命中已经过去的精彩旅程,所以虽然痛心沈晏的改变,但到底也没有太大的情绪,倒是樊雅,这些年与沈晏纠纠缠缠,反而更不容易接受吧。
“司梵……容浔打算怎么做?”
商秋一愣,诧异抬眼看向俨然精神很好的樊雅,压根看不出她刚才还在为了沈晏的事情伤神难过。
果然,跟那个男人猜测的一样……
没来由的突然有些不甘,他居然比她这个从小与樊雅一起长大的还了解樊雅,他才认识她几年?
她忍不住问,“你就不觉得他太冷漠了吗?他就一点也不担心你会因为这件事伤心难过出什么事?”
樊雅看了眼商秋,轻轻笑了笑,“因为他了解我。”如果真的将所有事情都瞒着她,无知无觉的任着所有事情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就算最后小隽成功找了回来,她也不会原谅他吧。
况且,就算他不让商秋偷偷进来,她应该也不会乖乖顺顺的做她的病人,到时候,说不定会采取更危险的办法来获知所有一切,万一出了些什么事,反而不妥。
他知道她,所以情愿费尽辛苦的找了商秋,让商秋成为她的帮手。
樊雅唇角微扬,笑容淡淡,却优雅从容,隐着淡淡神秘喜悦。
商秋怔怔看着,觉得她的笑容有些熟悉,好一会才恍然想起,自己在容浔脸上看到过极其相似的笑容……
……
一刻钟后。
短发俏丽护士旁若无人的走出房间,走之前还向门口骥卫抛了个媚眼,年轻骥卫面红耳赤,不由开始盘算起今天自己休息时,是不是可以找她聊聊天?
身后房门突然打开,穿戴整齐的樊雅站在门口,平静的道,“我想出去走走,这个,需要请示他吗?”
说到最后,俨然有了几分嘲讽的意思。
骥卫脸上一红,连说不敢,他们只是负责保护樊雅,又不负责监视,而且眼前这位明显就是铁板钉钉的老板娘,得罪了她,最后受苦的只有自己。
樊雅淡淡一笑,直接出门。
骥卫一愣,迅速给其余骥卫发了个信号,赶紧跟上樊雅,迎上樊雅略带嘲讽的目光,骥卫不由悻悻,低声道,“首席让我保护您。”
樊雅仔细看了眼年轻骥卫,“我见过你,也听过你的声音。”她想了想,“我看不见的时候,也是你负责站在我的门外保护的吧?”
骥卫一愣,脸上立刻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他没想到樊雅居然还记得他。
樊雅淡淡一笑,继续往前走,聊天似的跟那骥卫说话,“说起来,我还没有谢谢你,那时候多亏你保护了小隽,那孩子也时常念叨着你。”
骥卫咬了咬唇,脸上不由自主的发烫,容隽出事那天也是他当班,只是他还是把人从眼皮子底下放了出去……一想到这个,他就懊丧的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低头望着自己脚尖,“是我没用。”
“怎么会?”樊雅含笑望过去,“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你现在能够成为骥卫,已经很厉害了。”
年轻骥卫怔然抬眼,年轻脸上染上几分感动。
樊雅突然顿住脚步,指向前面不远处的卫生间,“我要进去一下,你……站在门口?”
年轻骥卫脸上更热了,虽然守在卫生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经由她的口一说,怎么感觉那么诡异?
他脸红的微微点头,退后两步。
樊雅微微笑了笑,缓步走进卫生间,临进去前回头看了眼那个年轻骥卫,眼底染上一点笑意。
司梵……是故意的吧,故意安排这个孩子守着门外……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年轻骥卫原地踏步,心里也越来越焦躁,抬头看看卫生间再看看时间……
……十五分钟……
他咬了咬牙,直接冲进卫生间!
一阵风过,吹拂起窗边窗帘,卫生间空荡荡的,哪里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