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恬被奉何华一巴掌打懵了,苍白着脸跌坐在地,无声落泪。
从她的骄傲被人用最残忍的方式碾碎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再是百年容家的千金贵女。
奉何华悲凉看着自己宠惯长大的小女儿,心如刀绞的同时深深悔恨。
容恬的出生为她夺回了丈夫的爱情,夺回了她容家夫人的地位,容恬的性格又跟她年少时十分相似,所以她愿意为女儿付出所有的宠爱,这才宠的她无法无天,骄傲肆意。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她的宠爱,不仅让容恬任性跋扈,甚至连最基本的自知之明都没有,居然蠢的与虎谋皮,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康天齐……
奉何华蓦的握住拳头,眸光阴郁冰冷,带着刻骨杀意!
她跟康天齐确实有过一些联系,不过都是相互利用,井水不犯河水,现在,他居然动到了小恬身上……
该死!
“妈……现在该怎么办?”容恬抽噎着怯怯抓住奉何华的衣服,一脸无助。
“你跟他的关系……”顿了顿,忍住怒气,“有多少人知道?”
“应该……应该不多吧。”看着母亲脸上毫不掩饰的寒意,容恬打了个寒颤,“我每次去都很小心,知道的人应该不算多。”
照片都让人拍了,知道的怎么可能不多!
奉何华狠狠瞪了眼到现在还不知道深浅厉害的小女儿,深深吸了口气,“他到底让你都做了什么,都给我都说出来!”
容恬目光闪烁低头,胆怯的不敢看奉何华,“妈咪,事情都过去了……”
奉何华心里生出一股不祥预感,“说!”
“他让我做他的女人……”容恬吞了吞口水,“还有……化妆舞会。”
奉何华骇然站起,“药是你下的?”
“没有没有!”容恬惊慌失措的摇头,“我没有动手!是……是孟之野!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说通了孟之野,是孟之野下的药,我、我……”她嗫嚅垂眼,“我只是没阻止!”
“你明知道孟之野在里面动了手脚,你还留在那里?”奉何华扬手就要甩过去,眼前却一阵昏眩,踉跄往后退了一步,已经完全没有了勉强维持的优雅,不可置信的低吼,“容恬!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容恬急忙解释,“所以我只喝了一点果汁,只是……我也没想到里面的药性那么强。”
就是因为没想到药性那么强,她才控制不了身体的本能,被故意找上来的孟之野一挑拨就失去了控制能力,也因为她只抿了一小口,很多事情都模模糊糊映入脑海,就算当时不清楚,现在也能想起五六分。
颠倒错乱里全是恐慌剧痛被人践踏自尊的绝望惶恐,被沈拓推撞上床柱时那刹那剧痛,还有……那个为她盖上衣服的人的温柔。
虽然只是一件衣服,那刹那温暖与安全,让她永远不能忘。
“你在那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容恬一个激灵回过神,“他知道孟之野喜欢我,他说,只有我过去,孟之野才会出手。”眼神微微躲闪,不敢看奉何华的眼,“他让我想办法把孩子栽赃到沈拓身上,他说,只要有了孩子,沈拓就不能不娶我。”
“沈拓?柯家?”奉何华眼底滑过一抹惊疑与深思,“康天齐让你接近沈拓,为什么?”
让小恬成为埋伏在柯家的一颗棋子,又是什么理由?康天齐想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他没告诉我。”
奉何华心里猛地涌上一股怒气,恨铁不成钢,“连理由都不知道你就心甘情愿成为别人的棋子?你把我教的全部都忘了吗!”
“他说如果我不听话,他就让我身败名裂!妈咪,我不敢不听他的话!而且……”容恬猛地捏住拳头,“我不甘心!”甜美脸孔微微扭曲,眼底全是浓重森冷的煞气与不甘,骇然狰狞,“我不甘心就我一个人坠入地狱,他们还可以那么开心的笑!我要所有人都一起陪着我坠入地狱!”
奉何华怔怔看着被愤怒妒恨扭曲了面孔的容恬,似曾相识的面孔让满腔怒火烟消雾散,化作满腔悲凉。
这样的神情,何曾相识。
只不过当年,她嫉恨的只是那几个人,现在的容恬,嫉恨的是所有人。
当初的嫉恨让她变成现在从容深沉的奉何华,将来的容恬,又会成为什么样?
容恬一把牢牢握住奉何华的手腕,所有的委屈恐惧化成了憎恶愤怒,嘶声低吼,“我不甘心!凭什么樊雅每次都可以化险为夷,如果不是她突然出现,樊心现在已经死了,容浔会失去一切,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妈咪,我好恨!为什么她也在那里,她就可以什么事都没有,还可以安安稳稳怀着孩子,我却什么都失去了!我好恨!”
奉何华脸色骤变,疾声打断容恬的话,“你说什么!”
容恬被奉何华的反应吓住,呐呐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我、我……”
奉何华对女儿的愚钝忍无可忍,破口低喝,“樊雅也在化妆舞会上?你确定?”
容恬迟疑了下,嗫嚅道,“我不是很确定,我只是感觉那个躲在床底下的女人有点像是她……妈咪,就算她在,我们也根本查不到,那天是化装舞会,本来就看不清样子,那天监控录像不知道被谁给毁了,就算她真的在,我们也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只要她在,总会有证据的!”奉何华厉眼眸寒凉,“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五一十的,你跟我仔仔细细的说清楚,不准遗漏一点!”
好不容易将她勉强记得的情形结结巴巴的说清楚,天际已经蒙蒙一线青白,其实容恬当时虽然保持了一分清醒,但基本上是处于混沌状态,就算约莫能猜到些,也没办法确定那些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
“后来我就晕过去了,但我真的觉得跟沈拓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就是樊雅,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她?如果不是他阻止我,所有人都能看清床底下女人的样子了!”
“怪不得……”奉何华沉思低语,“怪不得她那天会突然出现在柯家,柯老爷子都已经答应了两家的婚事了,沈拓居然还能跳出来反悔,如果当时真的是沈拓帮了她,她出手也很正常。”
奉何华按了按眉心,眸光深沉,“她失踪了那么久,连我都找不到她的下落,容浔跟樊家那阵子偷偷摸摸的在那附近找人,虽然对外说是在找一个朋友,看来当时找的就是她?”
“有人报警,所以她躲进山里,没想到遇到暴雨引发的泥石流。”奉何华起身,来回踱了几步,脚步顿了顿,脸色骤然大变,“那里离那家人住的地方也很近!”温婉脸上浮上连得知容恬的事后都没有露出的烦躁恐慌,“吴乾一的事,难道也跟她有关,可吴乾一派去的人说一切正常……不对,吴乾一是个草包,派出去的人也就是酒囊饭袋……得让人好好查一查,对,得好好查一查……”
如果那家人又开始反复,如果樊雅也掺和在里面,代表樊家的势力也会牵扯进去,到时候,当年的事情难保就不会被牵扯出来。
事情一旦败露……
不行!
容沣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樊雅毁掉她此生唯一的希望!
“不行!”奉何华表情猛地森然,隐隐透出几分恐惧,像是对容恬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如果她也搅和在里面,绝对不能留!”
“妈……”怯懦低弱的声音响在身后。
奉何华一惊回神,抬眼就看见一头雾水小心翼翼的容恬,如果事实真的走向她最不想看见的那个猜测……心里涌出一股怒气,“不要叫我妈!我没你这么不争气的女儿!”
如果不是容恬恣意妄为,事情怎么可能发展到现在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她也用不着在这里惶恐担心!
容恬身体颤了颤,眼泪落的更凶了。
奉何华按了按胀痛的太阳,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哭,你还有脸哭?你知不知道你的糊涂,给我惹来多大的麻烦!”扫了眼依旧哭哭啼啼拿不出半点主意的容恬,奉何华抿直了唇角,“康天齐让你绑架樊雅?”
“嗯。”容恬抓住奉何华的手腕,“妈,你帮我想个办法,我不想做绑架犯,被人知道了,我会坐牢的!我不想坐牢……”
“答应他。”奉何华闭了闭眼,漠然低道。
容恬一僵,不知不觉的松开手,骇然往后退了两步,“妈你说什么?”
就算她再糊涂,也知道绑架这种事情干不得,如果真的干了,她真的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敢买凶杀人,敢参加那个派对,敢成为康天齐的女人!”奉何华漠然抬眼,嘲讽的道,“连做这个的胆子都没有?难道你真的想眼睁睁的看着你的那些照片遍布全世界,到时候,才连你哭的机会都没有!”
“妈!”
“康天齐既然想要樊雅,只要樊雅在我们手上,我们就有跟他谈判的资格!”
“可是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被发现,死人不会说话。”
容恬心口一颤,震惊抬眼,“你想……”
“她的存在只会让我不安。”就算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不能让她影响到容沣。
望着依旧震惊挣扎的容恬,奉何华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
容恬站在原地颤了又颤,苍白甜美的震惊惶恐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即将坠入地狱的绝望!
慢慢的,颤抖的手交到奉何华手里。
“那该,怎么办?”
啪!
午后时分,一份入学资料外加几本书直接砸上坐在沙发上研究药膳的大男孩。
樊雅一手撑腰,一手抓着一本书,居高临下的瞪着高云开,“你还想在我这里赖多久?上个礼拜你该去学校报道了,今儿都周几了?还不给我去上学!”
高云开目光闪烁,含含糊糊的糊弄,“那个,我最近在收集一些东西,可能要过几天……”
“再说一句你现在就给我回家!”樊雅眸光一厉,“你别忘了,我当初同意你跟过来,说好的前提是你必须以学业为主,你自己算算这一个月你才看了几天书?”
高云开眼神游疑,不敢回答,偷偷瞪了眼对面看热闹的白秘书。
“还有你!”樊雅转头,横眉怒目,“我把事务所交给你,不是让你在家给我摸鱼的!赶紧给我回去干活!”
白秘书没想到樊雅矛头转的那么快,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认认真真的干笑,“我最近在休假。”
“我没准你休假你休哪门子假?产假?”
“苏颜准我的假的。”白秘书咳了声,正色,“我是小苏佐的干爹,他要出生了,我肯定要陪着。”
或许是彼此身世相近的关系,他跟苏颜简直是一见如故,樊雅虽然也和善,但不管怎么说身份放在那里,即使不是刻意,平常的一些生活习惯遣词用句就能拉出一道无形鸿沟,相比较樊雅渗入骨血里的尊贵,平民出身的苏颜跟他更有共同语言。
“苏佐没你这么没用的干爹。”
“你可以去跟苏颜说。”白秘书异常诚恳。
樊雅一窒,知道白秘书光明正大的赖在这里全是苏颜的授意,她要是现在去翻案,说不定被因为产期日近脾气见长的苏颜训一顿回来。
她发恼瞪着沙发上两个不动如山的男人,微微叹了口气。
她知道,他们是担心她。
因为担心,她也无法苛责。
在沙发上坐下,她按了按眉心,软了声音,“你们天天守着我干什么?你们在这里,容恬敢出手么?”
高云开跟白秘书脸色都一肃,高云开沉声道,“樊雅,我不明白。”
虽然容衍走了,他走之前也抓了康天齐埋伏在外面的人,还买一赠一的替他们将那人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探了出来,可惜那都是些不涉机密的人,知道的东西不多。
按照他们的想法,直接送那些人进警局,樊雅却坚决不同意,反而设计一套近乎繁琐的手段,甚至不惜用自己做赌注。
恐怕康天齐自己都不知道,被揍的鼻青脸肿最像内奸的细勇不是内奸,被细勇一口指认的那所谓二爷的人也不是内奸,真正的内奸,是提前回去一点痕迹不露却提供给康天齐里应外合的那个下属。
“既然我们知道他们要对付你,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报警?我就不相信,他们凶悍可以罔顾国家律法!”高云开发恼,“就算你在意他们口里那个不知身份的人,也没必要弄的这么麻烦吧?万一出来了什么事,值得么?”
“值得。”一直默然不语的樊雅突然开口。
高云开一怔,还要再说,却被白秘书一把拉开,白秘书朝他微微摇头。
高云开没见过那个人,但白秘书当初可是亲眼看见那个男人是怎么不顾生死冲下山坡去救人,一个男人能够为一个女人舍生忘死,即使不会爱上,也注定刻骨不忘。
樊雅看了眼沉默下来的两个男人,笑了笑,“只要有机会我都不会放弃的。而且既然他们存了心想找我的麻烦,还不如顺水推舟,容恬跟奉何华的把柄我们一直抓不到,如果这次容恬真的出手……她是奉何华的宝贝女儿,她出了事奉何华不能不管,到时候,主动权就掌握在我们手里,什么事都好办的多。”
“可是危险!”高云开怒了!
樊雅下意识抚了抚隆起的腹部,眼底一瞬而过的担忧,随即弯眉浅笑,“这孩子经那么多事都能好好的,是个有福气的,这么点事还怕?而且很多事不都是早就预备好了么,能有什么危险?我们现在该担心的是容恬不会出手……”纤长食指横扫过去,眸光微灿,笑语嫣然,“所以你们还不给我滚远点?”
“……”
“……”
樊雅懒得再理两个表情莫测的男人,揉了揉腰站起身往楼上走,已经快七个月了,她最近越来越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这个时候应该是她睡午觉的时候,偏偏这些混蛋们不让她省心。
高云开神情复杂的看着樊雅的背影,直到确定她已经回了房间才收回视线,俊朗脸上露出三分懊恼,“都是我不好。是我把她扯进来的。”
虽然樊雅没有说,但他很清楚,她执意把容恬扯进来,只是因为要替他找到一些筹码。
她其实完全没必要掺和进这些事里的。
以前在镇上他还不是很明白她的身份到底代表了什么,在这里住了一个月,再加上她的姑父居然就是他认识的那位导师,这才明白她的身份贵重,且不论她现在怀着的是百年容家的长孙,光是她樊家千金的身份,也足以让她可以居高临下不涉风云。
白秘书了然拍了拍高云开的肩膀,“跟你没关系的。”摘了金框眼镜擦了擦,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唇角微微勾了勾,“就算没你的事,她也必须要把握住容恬这个筹码,否则就算她站的再高,也迟早会被有心人拉下去,她现在这个位置,看起来尊贵,其实就是个靶子,如果找不到一个足够强大的肩膀依靠,就只能自强了。”想了想,他中肯评价,“而且她有能力,也懂得分寸,如果只做温室里的弱花,实在可惜了。”
高云开楞了楞,抹了把脸,“所以容浔没阻止她?”
“我估计就算他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吧。”白秘书微笑,满脸的幸灾乐祸,“现在他还在留校察看考察期,在樊雅心里的地位连容衍都比不上,他要是再贸贸然借着自己的身份阻止,才是真的找死。”
“嗯?找死?”
白秘书打了个响指,笑的嚣张,“虽然我也很想同情他,但是身为一个被他欺压了很久的前下属,我还是十分乐见其成的。”一遛串的话出了口,才发现高云开看着他的眼神十分古怪,似乎还夹杂了些同情,他不由皱眉,“怎么了你?”
高云开默默站起身,默默抓起樊雅扔过来的几本资料,默默的朝站在门口的人点了点头。
白秘书脊背一寒,霍然转身,脸上笑容登时一僵。
“容先生。”他有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俊美颀长男人双手环胸倚在门边,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我听说,你们事务所最近在忙着投资?”
白秘书打了个寒颤,胆战心惊,“是的。”
“我刚收到消息,长富基金准备出让部分股票,长富基金虽然是业界新秀,前途不可限量。”容浔慢悠悠的的开口,睇了眼兴奋错愕痛苦纠结的白秘书,笑了笑,“可以试试。”
“……我明白。”白秘书表情像是吞下了一百只苍蝇。
“很好。”容浔赞许点头,潇洒上楼。
高云开看着容浔的背影,犹豫了下,“容先生!”
容浔顿住脚步,居高临下的瞥眼过去,眼里一瞬而过的精芒,“樊雅把你当做弟弟,你可以叫我声姐夫。”
你算哪门子的姐夫,要不是早上我刻意忘了关门,你连大门都进不了。
高云开心里默默吐槽,坚持自己的称呼,“容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劝一劝樊雅,我总觉的这件事危险。”
容浔眸里精芒微敛,抿直的唇角也微微勾起。
怪不得他今天能进门了,原来是这小子在里面耍手段。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们也认为他在樊雅心底的地位不同常人,有能说服她的机会?
容少心情突然很好。
“其实就算你今天不开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就算是爬窗户我也是会进来的。”
高云开微微皱眉。
什么意思?
“而且既然她做了决定,我就不会阻止。”
高云开脸色一变!
“不过你放心,不管她做什么,我担保她没事。”容浔淡淡一笑,俊美脸上全是从容不迫的自信,以及任她胡作非为他也能在后面兜着的宠溺,他态度无比从容,高云开窒了窒,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安心,稀里糊涂的就把容浔给放上去了,连警告一声樊雅都忘了做。
高云开收拾了东西,回头发现白秘书狰狞着一张小白脸做咬牙切齿状,忍不住诧异皱眉,“怎么了?”
“阳谋!妈的!彻头彻尾的阳谋!”白秘书狰狞咆哮。
高云开一头雾水,楞了会才大概了悟白秘书说的是什么,摸了摸鼻子,“虽然我不是很懂你们商场的事,但应该是有钱赚的吧。”
“……能赚不少。”
“那你这个表情是怎么回事?”看上去不像是高兴啊。
“……长富基金的负责人,性取向不同于常人。”白秘书咬牙切齿,更重要的是,他在容氏财务部时,那位陈先生,不止一次表示过对他十分欣赏。
“啊!”高云开霍然了悟,憋笑看着白秘书那张对相比男人而言确实柔和了点面部轮廓,“那就不插手好了啊,我相信樊雅不会生气的。”
白秘书沉默一瞬,老实承认,“赚头太大,丢开手,我舍不得。”
“……”
高云开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默默转身,医学外的世界太复杂,他有些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