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患难之时方显真情

前文因说到水溶略施小计,磨得了黛玉与自己兄妹相称,心中喜悦,正欲多引佳人说几句话儿,增进彼此间的了解,不想就有太子打发人来请,说有急务要与之商议,让他务必立时过去。没奈何,水溶只能满心不舍的与黛玉道了别,急匆匆去了。

余下黛玉百无聊赖,幸得太子妃很快回来,陪着她说说笑笑的,方得以打发时间。

展眼已是傍晚,黛玉遂起身向太子妃道别,太子妃苦留不住,因再四叮嘱她明儿闲了只管过来逛后,方令先前接黛玉来时那八个嬷嬷,用车好生送了她回去。

回至贾府,早又掌灯时分。去到贾母屋里,却见众人都在。瞧得黛玉进来,探春先起身笑道:“老太太才念叨了半日,定要等着林姐姐回来一块儿用晚饭呢。”

黛玉听说,抬眼望去,果见当中的雕花大圆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食盒,显然探春所言非虚,心里不由一热,外祖母心里,终究还是记挂着她的。这一刹那,黛玉心里几乎就要完全原谅先前贾母为了贾府名誉,而选择了置她性命安危于不顾的凉薄之举了。

却见贾母一脸关切的问道,“太子妃娘娘今儿个待你如何?可有难为于你?”

说完见黛玉不答,又叹道,“便是娘娘难为了你,说不得亦只能先忍着,毕竟她为尊你为卑,且将来你二人到底要共事,…,你先前便是再得她的意儿,她心里亦难免有疮瘩。果真你心里不忿,好歹亦只能等到明儿见过了太子爷,得了太子爷的意儿,再从长计议不迟。”

一席话儿将黛玉心底才升腾起来的暖意,立时浇灭了,她的心,复又冰冷起来,不,比先前还要更冷,甚至已冷得生疼了,原来外祖母竟是那般殷切的盼望着她去作太子爷的妾侍!

因淡淡道:“有劳外祖母惦记,太子妃娘娘待我很好,并未有丝毫儿为难于我。只是我也累了,就不陪外祖母用晚饭,先回房歇息了。”说完欠身向贾母福了一福,便扭身儿头也不回的离了贾母屋里。至于众人会因此产生什么误会,抑或是认为她一得了势便高傲自大,她亦顾不得了,横竖她们都毫不顾忌她的感受了,她又何须理会她们去!

回至丹枫轩,黛玉犹自生气,亦不觉着腹中饥饿,只说与王嫉嫉过会子湘云回来后,安排她在西厢房歇下,便命打了热水来梳洗毕,宽衣歇下了。王嬷嬷紫鹃几个见她神色儿不好,想问又不敢多问,说不得退了出去盘问青冉。

余下黛玉一个人,心里烦闷,辗转至大半夜,方迷迷糊糊睡着了。

因着夜间失了寐,次日黛玉自然起得迟了。对镜理妆时,她方忆起昨日自打回来后,竟一句话儿未顾得上与湘云说,也不知她有没有多心,因问紫鹃,“云姑娘昨夜可是歇在西厢房?这会子可起来了?”

一语未了,就见湘云掀帘进来,笑道:“我早起来了,闻知姐姐尚未起身,不敢来吵姐姐,所以一个人赶围棋作耍呢,只是一个人赶围棋,终究无趣儿。”

黛玉听说,笑道:“说得好可怜见的,你不知道让缕儿或是紫鹑几个陪你玩的?”

闻言湘云撇了撇嘴,道:“她们几个那是我的对手?总是我一个人赢,还不如我自个儿玩呢。”

一旁紫鹃雪雁听说,忙笑接道:“云姑娘既不喜与咱们玩,外面儿三姑娘宝姑娘都在,与她们玩去岂不好?”

“与她们玩去?”湘云见问,又是一撇嘴,“那我情愿以后都不玩了。

闻言黛玉便知宝钗与探春必在外间了,心下一阵烦闷,道:“见天价应卯儿似的来,还让不让人清静了?”

适逢青冉捧了爆好的冰糖雪梨粥进来,闻得黛玉这话儿,心里一动,交代了紫鹛一句让她替自己服侍黛玉用粥,便若有所思的掀帘出去了。

不多一会儿,就见百灵一脸纳罕的进来,努嘴向外道:“今儿个可真是奇了,往常价那两尊神来,不见着姑娘,不套上半日的热乎,绝然不会去的,今儿个怎么打早儿过来,连姑娘面儿未照上,便让我转告姑娘一声身上不好,明儿再来瞧姑娘,双双自个儿先去了?”

众人一听,俱是纳罕不已,因都叹道:“可真真是哥了。”

倒是黛玉一脸的如择重负,道:“不是让你转告我身上不好吗?真个也好,托辞也罢,好歹咱们也能过一日清静日子了。”

说得众人都跟着轻松起来,“可不是,到底有一日清静日子好过了。”

这一日,因着宝钗探春匆匆而去,贾母等人亦不知何故,都未踏进丹枫轩一步,黛玉终于得以与湘云舒心的联诗下棋,悠闲的度过了一整日。

不想傍晚时分,就有管事娘子林之孝家的、周瑞家的,领着一众婆子到得丹枫轩,见过黛玉湘云后,道:“回二位姑娘,奴才二人奉老太太、太太之命,来带姑娘房中晨起时与三姑娘、宝姑娘接触过的丫头婆子们……

一语未了,黛玉便先奇道:“带百灵她们作什么?”

二人忙赔笑道:“姑娘可能还不知道,三姑娘与宝姑娘出花儿了,老太太已下令任何人不得再与梨香院往来,又下令明儿一早送三姑娘到城外的庄子里将养去,因此今儿个咱们家但凡与她二人有过接触的人,都要一并带了去。”又道,“老太太闻得今儿个打早儿三姑娘宝姑娘便来了姑娘房中,急得什么似的,幸得后又闻知姑娘当时尚未起身,只有丫头们伺候着,方放了心,真真姑娘是个有福气儿的。”

一席话儿说得黛玉怔住了,因暗叹怪道上午宝钗与探春都推说身上不好,匆匆而去呢,敢是真不好了,且还患的是凶险无比的天花儿!只事前她们缘何竟丝毫儿未察觉呢?又思及百灵上千与二人直接接触过,十有七八被传染上了,不由十分着急,因问道:“已确诊宝姐姐三妹妹是出花儿了吗?会不会诊错了?百灵不一直好好儿的吗?”

林之孝家的听说,忙道:“如此大事,奴才们岂敢乱说的?至于百灵姑娘,太医也说了,这会子瞧着好好儿的,不一定侦未被传染上,极有可能要几日后方发作,因此不得不防,创是同了三姑娘一块儿去庄子的好。老太太还说明儿便要请太医来瞧过二位姑娘,看姑娘们是否亦被丫头传染了呢。”

黛玉听说,便知贾母王夫人定是打的“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之主意儿,探春百灵并其余相关之人这一去,只怕是有去无回了。原来天花此症,由来便凶险无比,不独患病之人极少能存活下来,便是日常照顾其之人,亦极有可能会被染上,一并身亡,也难怪贾母王夫人等会这般草木皆兵,如临大敌了。

“只是老太太与太太可想过,昨儿个与宝姐姐三妹妹接触过的人,与接触过她二人再去与别人接触过的人何其多?总不能都送了去庄子上罢?”沉吟了半日,黛玉忽然问道,旁的不说,她与湘云并丹枫轩其他的人,可不都在事后与百灵接触过了?便是贾母王夫人等人,又有谁能保证她们便未被间接传染上的?

“这个川

林之孝家的、周瑞家的都被黛玉问住了。

又听黛玉道,“才二位大娘不也说太医说一旦人被传染,这会子虽瞧着好好儿的,却极有可能会几日后发作的吗?指不定这会子二位大娘亦被我丹枫轩上下传染了亦未可知呢。”

闻言林之孝家的与周瑞家的立时面如土色起来。

见状黛玉忙又继续道:“依我说,事情既已发生,多说无益,倒是趁早挑了府里曾出过天花儿之人,一半儿送至梨香院照顾宝姐姐,一半儿随了三妹妹去庄子上照管她,同时让人熬了苍蒲子艾草水来阖府上下吃过并沐浴过,再拿开水将各自的衣衫被褥并一应程设都清洗过,最近大家伙儿都呆在各自房中,尽量不要出去才是。”

又吩咐二人,“二位大娘且先回去,将我的话儿悉数回与老太太、太太,并告诉她们,百灵这会子尚未发病,竟不必同三妹妹一块儿去庄子上,只在丹枫轩内静养即可,毕竟若她真染上了病,我与云妹妹及大伏儿亦难以幸免,搬到庄子上,与留在丹枫轩,又有何分别?倘老太太、太太还不放心,每日只管打发人送了吃穿用度到院门口即可,只要来人不与咱们直接接触,是染不上病的。“拜闲暇时候儿爱看几本闲书所赐,她对天花的预防措施,倒亦知道得颇为详细,因此才会这般有条不紊、临危不乱。

那林之孝家的与周瑞家的在闻得黛玉说她们自已亦‘极有可能被传染了亦未可知,后,便恨不能立时离了丹枫轩,只碍于黛玉如今受太子府看重,不好轻易得罪,方强忍住留在了原地,如今既闻得黛玉命她们回来,忙不迭扔下一句:“奴才们一定将姑娘原话儿回与老太太、太太。”便逃也似的出了丹枫轩。

待二人一离去,百灵便“噗通”一声儿跪到了黛玉跟前儿,满脸感激且自责的哽咽道:“姑娘待百灵如此大恩大德,百灵却害得姑娘亦有可能染上了疾病,可是姑娘仍愿意留下百灵,百灵今生是无以回报了,来世必定做牛做马以报答姑娘。”所谓的‘送到庄子上将养”不过是好听点子的说法,说白了,就是将人送到一处僻静所在,任其自生自灭罢了。

事实上,只要治疗照顾得当,很多天花患者其实都是可以不必死的,然天花毕竟是急性传染病,稍有不慎,便会让那照顾之人亦随之染上。如此情况下,又有谁会愿意去近身照顾患者呢?因此在天花面前,主子的性命与奴才的性命一样,都是如草芥一般脆弱的。而她百灵却何其有章,能遇上如此好的主子!

黛玉忙命紫鹃搀了她起来,安抚一笑,道:“此事原非你之过,你又何须如此?果真你心里不安,这就下去熬苍蒲艾草水来大家吃罢。”又转向众伺候之人正色道,“才你们也听林大娘周大娘说了,百灵只是有可能被传染,相应的,咱们大伙儿亦只是有可能被传染而已,因此大家也不要慌张,只管先怎么过,如今还怎么过即可,只多注意保持自身及屋子的清洁,再有就是多照顾一下儿彼此便是,切不能因此便疏远百灵,甚至埋怨欺负于她,不然我知道了,可是不依的。”

又命王瑭毋:“嬷嬷,明儿你便想法子出去,将我的碧玉手镯当了,再将当得的银子,平均分与大家伙儿,让大伙儿好生犒赏一下自己及家人去,以赞扬此番咱们丹枫轩上下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王嬷嬷心里虽纳罕于黛玉缘何明明有银子,却说要当东西,却亦知道她既这么说,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因忙应道:“嬷嬷理会得了。”

众丫头婆子正暗自或伤心或惶恐或生气自个儿亦可能染上病,却见黛玉,身为主子姑娘,不独愿意与大伙儿一块儿共度难关,还要当了自己的头面首饰,以犒赏大家,不免又感激庆幸甚至喜气洋洋起来,因跟着百灵雪雁,烧水的烧水,洒扫屋子的洒扫屋子,各自忙活儿去了。

余下湘云一人,禁不住感叹:“由来便只闻得府里上下交。称赞涟二嫂子威重令行,会当家理事,却不知道姐姐才真真是个中高手,深谙恩威并行之道呢。将来不知道谁有那个好福气儿,能娶得姐姐这般才貌俱佳的可人儿回去呢。”

说得黛玉又是气又是笑的,抬手便要撕她的嘴去,湘云自是不肯,满屋子转着躲闪了起来,一时姐妹二人笑闹作了一团。

半日,二人累极,方停下来坐到了软榻上去。

喘息了片刻,黛玉因正色问湘云:“方才你也看到听到了,继续待在我这里,指不定会让你连性命都没了,你就不怕的,就没有想过要离了我这里的?”

湘云见问,怔了一下儿,方苦笑道:“攸关性命,如何能不怕的?只是我若离了姐姐这里,回自个儿家去,只怕还未进得二门,已被二婶婶打发人直接送到庄子上去了。退一万步讲,即便她不送我去庄子上,留我在家中,亦是不会精心看顾于我的,等待我的,岂非仍只是死路一条?倒不如留下来与姐姐一块儿化灰化烟呢,毕竟能与自己最亲近的人一块儿等待生命终点的来临,亦算得上是一种幸福了。”说着早已红了眼圈儿。

黛玉见她说得动情,不觉亦红了眼圈儿,因揽了她在怀,轻轻却坚定的道:“你放宽心,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多一会儿,又有贾母处打发了两个曾出过花儿的婆子过来,道:“老太太、太太听了姑娘的话儿,觉得大为有理,已吩咐厨下熬苍蒲艾草水儿去了,还决定明儿只送三姑娘去庄子。至于姑娘屋里的饮食起居及与其余各房的联络,以后都由奴才们来负贵,请姑娘只管待在屋里,好生将养自个儿的身子便是。老太太还说了,明儿自会请太医来与姑娘们瞧病,请姑娘们不必忧虑。”

闻言黛玉虽苦笑于贾母的“从善如流”,却亦知道这已是最好的结局,毕竟攸关自己的性命,换了谁亦是不敢掉以轻心的,因点头道:“我理会得了,有劳瑭瑭。”命人带了二人去下房安置,不消细说。

是夜,贾府上下人等皆因天花一事而人人自危,一夜通不曾好生睡得,惟独丹枫轩上下因已计议定要齐心协力x共御病麾的,倒是人人睡得十分香甜。

次日天刚蒙蒙亮时,睡眠原就十分浅的黛玉,忽然被一阵隐隐传来的哭叫声儿惊醒,便再难入睡。因拥被坐起,侧耳细听了一番,倒似是探春的声音,方忆起昨儿个婆子说的今儿个打早便要送她去庄子上的话儿。

心里不由同情起探春来,宝钗虽亦染了病,到底还有母亲兄长关心,不似探春,原就“爹不疼娘不爱”,平日里费尽心机巴结的贾母王夫人待她又只是面子情儿,而本该与她最亲近最贴心的赵姨娘,虽则成日价道三不着两的,只怕亦早为她的行径伤透了心,又岂会在如此紧要关头,站出来关心她的?

正暗自唏嘘之际,湘云亦醒了,见黛玉好好的觉不睡,只是发怔,因赶着同何故?

黛玉犹豫了一瞬,方轻声道:“是三妹妹在哭呢。”

湘云因侧耳听了片刻,方忆起今儿个是探春被送去庄子上的日子,心里油然生出一股“唇亡齿寒”的感觉来,禁不住叹道:“若是昨儿个我回了自己家里,只怕这会子流泪哭喊的,也有一个我了!”说完披衣下床,轻轻椎开窗户,对着探春哭喊的方向,发起怔来。

黛玉明白自己这会芋之所以还能安安稳稳的待在丹枫轩,并不是因为贾母有多疼她,只怕更多的是因为如今太子府看重她,果真送了她去庄子上自生自灭,明儿不好向太子府交差的,不免亦生出一股“兔死狐悲”之感来;又思及探春这一去,以后再要见面儿,只怕是绝不能够了,因下床行至湘云面前,轻轻道:“好歹姊妹一场,咱们亦很该到院外,送三妹妹……最后这一程的!”

湘云听说,眼前攸地浮过往日探春的种种好处,不由点头道:“姐姐言之有理,我们很该送她这一程的。”

遂各自穿好了衣衫,又彼此整理了一下儿头发,便相携着轻手轻脚行至外间,再经甬道行至了丹枫轩院门外。

就见不远处贾母上房的后院门,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探春,正一行哭喊着“我要见老太太”、“求老太太疼顾孙女儿一些儿”、“我不要去庄子上……之类话儿,一行使劲全力与四五个婆娘媳妇拉扯着。

然平日里对她恭敬有加的众婆子们,此时却全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只是狠命拉扯着她,。内犹或怜悯或不屑或嫌恶的说着:“三姑娘患了如此重症,还是别要连累了老太太、太太、奶奶姑娘并府里上上下下,趁早儿庄子上去的好!”、“老太太跟太太一样儿,是决然不会见姑娘的,姑娘还是别让咱们这些作下人的难做了……等语。

直瞧得黛玉与湘云又是伤心又是愤怒,尤其湘云,原就最是急性子,好打抱不平的,当下便忍不住要冲上去与那些个婆子理论。慌得随后撵了出来的王瑭嫉并她的奶妈周嬷嬷忙左右拉住,劝道:“难道姑娘也想随了三姑娘一块儿去庄子上?并且赔上林姑娘?”方劝止住了她。

那厢探春犹自哑声儿哭喊着,黛玉与湘云不忍再听起去,因扭身儿便要进去,不想却见一个人影儿快速冲至了其跟前儿,二人忙定睛一看,就见那人不是别个,竟是赵姨娘!

赵姨娘一行至探春跟前儿,便使大力将探春自婆子们的七手八脚中解救了出来,旋即方用她那所特有的大嗓门儿高声呵斥婆子们道:“你们这些个死奴才好大的胆子,姑娘便是再不好了,也是你们的主子,也是你们这些个死奴才可以冒犯的?”

又尽量放柔声音向探春道,“姑娘不必害怕,有姨娘在呢,便是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放弃了姑娘,姨娘亦不会放弃姑娘的,就让姨娘与姑娘一块儿去庄子上罢,便是要死,姨娘也要与姑娘死在一块儿!”一面说,一面还毫不避讳的将探春揽入了自己怀里,含泪轻轻拍起她的背脊来。

未料到生死攸关之际,惟一不惧怕被自己传染上疾病,惟一敢站出来关心自己的人,竟是被自己一直所嫌恶鄙薄的生母,探春一颗先是被权势富贵所深深遮蔽了,如今又被人情冷暖所深深伤害了的心里,霎时涌过一股暖流,旋即是羞愧自责,继而则是悔不当初。

百感交集之下,她终于忍不住埋首于赵姨娘怀中,放声呜咽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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