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ZBD2000型空降战车转动着30毫米机炮,冲着狂潮样涌来的日军猛烈的扫射,一辆正在碾压空降兵防线的轻装甲机动车被打得火星四溅,一梭子次口径脱壳穿甲弹直接穿入进车舱内,战车内立即浓烟四起,血肉横飞。
呼啸而出的‘红箭73’反坦克导弹顺手将一辆89式步兵战车炸成一团火球。虽然‘红箭73’已经服役数十年,但依然宝刀未老,89式步战的铝合金焊接架构车身哪能挨得了这致命的一击。车顶上的7.62毫米机枪也猛烈泼洒着弹雨。
虽然战车兵们知道自己很容易成为敌人的靶子,但为了给予浴血奋战的战友最大的支持,战车手们还是不顾自己安危,用最为凶狠的火力杀戮着一浪又一浪冲击的日军。
打红了眼的日本人不顾一切的投入梯次兵力,罕见的发起连续的连排级别冲锋。掩护的炮火疯狂的蹂躏着空降兵们的防线。大口径榴弹接连而下,不管敌我的将拼杀在一起的人群炸成碎片。一发203毫米榴弹尖啸而下,直接命中了一辆正在拼命射击的ZBD2000型空降战车。
轰然的一团烈焰,整辆伞兵战车直接被炸回到零件状态,一个负重轮在气浪中飞滚出去,车内的三名战车手和自己的战车一起,转眼消失在火光之中。杀伤半径内的十余个空降兵一起被蒸发不见。战斗进入了白热化。
反坦克组只来得及发射出最后一波‘红箭-8L’便被涌来的日军战车群给淹没,炒豆样的枪声转瞬即止,零星的响起几声巨大短促的爆炸声,那是反坦克小组最后的勇士们拉响着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手雷爆炸声。
上甘岭特功八连的阵地前同样是凶险万分,潮水样涌来的日军战车掩护着集群的步兵一次又一次的发起冲锋。大口径的重炮疯狂轰击着阵地,不断的有空降兵在爆炸的火光中化作漫天血雾。疯狂的日本人甚至以89式步兵战车上的‘MAT’反坦克导弹来对付空降兵们的掩体。
如雨样的机枪子弹将地面上打得如同开了锅一样,爆炸的烟云一朵接着一朵。
“小心”连长猛地将储有春按倒,一梭子子弹打在了散兵坑的边沿,嗖嗖的扬起烟尘。
“连长,你挂彩了!”下士看着赵有亮上尉的脸边被子弹犁出一道可怕的血痕。
“操,没关系,这点鸟伤算不了什么!”上尉扬手示意小通讯兵不要去拿救护包,龇牙咧嘴的苦笑着问到“怕不怕了!”
“不怕,大不了和狗日的同归于尽!”储有春满不在乎的答道
“够种,这才是我们上甘岭特功八连的种”连长翘翘拇指“可是你要活着,咱们都要活着,不到最后谁也不说那个死字,军长可是把你托付给我了!”
不断有重伤的空降兵拉响着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手雷,一声声短促的爆炸声听起来是那样的刺耳。联系几台ZBD2000型空降战车都被打的烟火四起,日军疯狂的炮击几乎不问坐标,不论目标,一股脑的将炮弹砸落下来。
侧翼的位置上,一辆LYT2021伞兵机动车突然冲了出去,戴着风镜的机枪手半蹲在车后,转动着12.7毫米大口径重机枪,拼命的扫射着伴随战车冲锋的日军步兵。如雨样的金属风暴中,成堆的日本士兵被如同割草样的撂倒。
两枚反坦克导弹同时击中了这辆如虎如羊群般在日军步兵群泼洒死亡的LYT2021伞兵机动车。直至被炸成碎片的瞬间,机枪手都在操纵着机枪对着日本人扫射。
李维少将一句话不吭声,扔给空降45师师长-颜夕源大校一支步枪。将军率先走出了临时指挥部,身后跟随着师部除了密电员和通讯员之外的所有人员。
日军的伤亡同样惨重,活跃着的中国狙击手给作战部队带来了可怕的伤亡,尤其是战车车长、通讯员以及战地军官的阵亡率更是高的惊人。即便是将这些中国伞兵都消灭了,怕是第5独立旅团也短期之内恢复不了战斗力。
那些中国狙击兵活跃在战场的各个角落,死尸堆里,废墟中,甚至被击毁的坦克下。很多战车的车长以及机枪手都是被这些死神给一枪夺命的。居高不下的阵亡率实在让人心惊肉跳,以至于第5旅团旅团部不得不下令,禁止战车车长露出车外指挥。
依托着装甲部队的掩护和人数上的优势,日军一度突破上甘岭特功八连的防线,但每次都被英勇的空降兵们给赶了出来。
在炮火的掩护,日军再次冲了上来。全连所存人数只剩下69人,三个排长两死一伤,严峻的事实摆在了8连长-赵有亮上尉的面前。
“兄弟们,记住了,咱们空降45师-第134团-8连是光荣的上甘岭特功八连。在朝鲜战场上,在血火纷飞的上甘岭战场上,无数的先辈用他们的鲜血与生命染红了咱们的战旗,成就了8连的辉煌。从我们成为8连的一员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8连只有战死的,没有投降被俘的,今天就是咱们8连打光了,建制被撤销了,也永远有支铁的特功八连永存在战史上。”上尉带着嘶哑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传来。
“小子,去,把这些受伤的兄弟送到后面去”连长笑着对储有春说到
“我不”下士坚持的说到。他明白连长的意思,那些受伤的战友根本就不需要后送,因为他看到每一位伤员都在默默的做着最后的准备,轻伤者在收拾着弹药,重伤的战友们相互依偎在一起,手中套着手雷的拉环。
“滚,你他妈的给我滚后面去”上尉暴怒着
“我不”下士同样是个犟种“我也是8连的人,同样有前辈的朗朗硬骨”
“要给8连留点种子,你知不知道。好好的活下去,8连的火种就还在”
“我不,你说了,就是咱们打光了,建制撤销了,也永远有支铁的8连永存在战史上”
“你”上尉抡起的巴掌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咆哮的战车马达声越来越近,如同野兽样的嚎叫着,成群的日军扑了上来。
一枚枚手雷在面前摆好,弹匣里压满了子弹
‘-咔-咔-咔-’一阵上刺刀的声音。
一阵反坦克火箭弹呼啸而出,紧接着便是炒豆样的轻重机枪的怒吼,瓢泼样的弹雨扫向敌人。
打头的几辆日军战车轰然的燃起大火,一堆的日本士兵哀嚎着倒下。一辆辆89式步兵战车、高机动车轰鸣着切入8连的防线,一些被日军战车火力打倒的空降兵拉响了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手雷。
“狭路相逢勇者胜”
数十条汉子发出如雷样的怒吼,在放过日军的装甲战车之后,挺着上着刺刀的步兵毅然的冲向尾随而后的日军步兵。
一场惨烈的白刃战,刺刀没入人体的闷响,枪托砸开脑袋,工兵铲劈断骨骼。轰然撞在一起的两群人发出了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吼声。
怒吼着的赵有亮上一把将刺刀捅入一个日本人的腹腔中,回刀,一脚踹开哀嚎着的敌人,顾不得拭去喷溅在脸上的污血,又扑向另一个敌人。
“你姥姥的,你们的大爷不是很能拼刺吗?那就来啊”扬手,舞动的刺刀在敌人的颈部闪过,锋利的刀刃划开了柔弱的脖子,刀背上的锯齿切开肌肉,神经、颈动脉血管顺势而断,一股暗红从狰狞的伤口处喷溅而出。背后人影一闪,本能的挥动枪托砸去,后面试图偷袭的日本人满脸开花。
不远处,几个日军正将一名空降兵按到在地,被牢牢压在下面的空降兵徒劳的挣扎着,但刺刀仍然慢慢的没入他的胸膛。一枚手雷从他松开的手掌中滚了下来,几个日本兵充满绝望的瞳孔里最后留下的影像是那迎面扑来的烈火。
就在此时,上尉见到正费力回抽刺刀的小通讯兵。面对扑上来的日本人,储有春本能的侧让,趁着对方门户大开的当,刺刀顺势插入敌人的胸膛。没有两下子也不会从空降兵的新兵营出来。
但抽回刺刀的时候,下士却遇到了麻烦,刀刃被剧烈收缩的肌肉给死死的吸住了。本来从血槽处溢出的污血可以使得回抽变得顺利,可这次偏偏出了意外,刀被卡在了那里,储有春甚至能够听到钢铁在那肋骨上摩擦的格格声。
到底还是第一次上战场,下士楞住了,其实这个时候应该舍弃刺刀,直接抓过敌人的枪就可以了。但他却忘记了。一把刺刀从他的背后捅来。
飞身扑来的连长将储有春撞飞了出去。但刺刀却没入他的胸膛。爬起身来的下士呆住了,鲜血正从连长的胸膛喷涌而出。
扑身上去,下士什么也不顾的将那个日本人扑到在地,抓着头发将头别扭过去,冲着脖子上暴张的青筋,张嘴就咬了下去。一股温热的腥味涌入喉咙内。如同嗜血的野狼一样,死死的咬住不放,任凭那股血腥冲灌进自己的喉咙。没几秒钟,这个日本兵便抽搐了起来。
半托着连长,下士泪流满面,连长已经说不出话来,喉咙间发出奇怪的咔咔声,被血沫堵住了嗓子的上尉呼吸越来越困难,他什么也没说,也无法说出声,只是目光恍散的看着小通讯兵,艰难得抬手指了指那面满是弹洞的红旗,便停止了呼吸,
上甘岭特功八连的战旗依旧在夜风中猎猎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