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还没醒来,突然有人砰砰砰的敲门,流光微微睁眼,只听见窗外雷雨大作,心想这女人可真会选日子,这样折腾自己真是够拼的。
流光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开了门,只见门外站在门口对流光说:“大人,不好了,百姓们开始砸门,说是不让那个女人进来,就不让闵府安宁。”
“我知道了。”溪=流光说着撑了伞,便跟着对方一起走了出去,只见门口站满了人,女孩还跪在门口,有人给她撑着伞,而闵府门上全是青菜,萝卜,臭鸡蛋什么的。
流光皱了皱眉,想起自己一心一日要保护的是这些人,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不过这也是好的,人们至少会为了一个无辜的人挺身而出,他们只是不知道真相罢了。
流光站在门口,众人都静了下来,流光咳嗽了两声,开口:“从今以后,这姑娘便是我闵府之人,各位请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她,但若有朝一日,她做出对不起闵府之事,我定不饶恕,还请各位乡亲见证。”
流光话音刚落,胡媚儿心中大惊,莫非这闵非语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不可能的,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一定是多虑了。
“您一个堂堂学士大人,谁敢得罪您啊?”其中一个百姓开口,另外众人附和。
流光无奈叹息,让人将女人扶了起来,自己转身走了进去。
女人进府后,叶儿安排她和众女工负责家中衣物的洗涤并说:“这浣衣并非易事,但也非难事,如若冬日,对手和人的损伤都是极大的,但在夏天,浣洗衣物其实是一种清凉的享受。”
“多谢姐姐。”女孩感激的看着叶儿,叶儿点了点头。
梁王来到流光府中,得知流光不但一下子收养了几个乞丐,还被迫收了一个女眷,梁王不禁有些诧异。
“谷主为何要收那些乞丐?”梁王疑惑的询问。
“这些乞丐年纪最大的十一二岁,年纪小的不过六七岁,这样的年纪就像刚长出来的树苗,你怎么种,他就怎么长……”流光晃荡着茶杯,并非她不愿意树苗事都告诉梁王,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加上梁王就算知道自己的目的对自己也不会有多大帮助,反而会因为某种原因走漏风声,那自己不就功亏一篑吗?
“谷主善心,苍天可鉴;可本王有些不解的是,这府中的女眷,据说谷主并非愿意收留她在府中,而是被百姓强迫的,要说可怜,这姑娘可比那些乞丐可怜,一个姑娘,孤苦无依,更容易受人欺辱。”梁王接着说,流光点了点头。
“并非我不愿意收留她,只是女人毕竟不如男儿好养,这几个小男孩我只需要让他们吃饱饭就可以,这女孩,恐怕还得操心嫁妆的事……”流光冷冷笑道,梁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都说闵谷主不食人间烟火,是天外天,仙外仙,没想到竟会在意这点嫁妆!”梁王哈哈大笑,流光嘴角带着浅笑,心想梁王和叶儿倒是挺像的,两人都足够善良,但在谋略方面,确实浅薄了些。
“我也是吃皇粮的嘛!虽然世人这般传说,我也是靠吃喝
活着,与众人无异。”流光笑着轻轻抿了一口茶。
胡媚儿自入闵府以来,总是想办法靠近流光,有时候是故意撞一下,有时候来敲门要脏衣服,有时候则是说要当面感谢流光,总之各种各样的理由。
最后她得出结论,闵府的闵非语是个病痨,每日喝药比喝水还要多,闵府有几个年纪小的家丁,看起来很可疑,有时候会翻墙上树,有时候会偷拿厨房的食物。
闵府有两大高手,一男一女,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而被这两大高手保护的闵非语却手无缚鸡之力。
胡媚儿将消息全部送了出去,庆王看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大怒道:“让她去查看闵非语和梁王的关系,还有对朝局有何影响,她竟然给我去看这些乱七八糟的,难道这个人真的不能用。”
“王爷,就算不能用,咱们不是还有一招吗?”杨仪邪恶一笑,两人对视,哈哈大笑起来。
将军府,段咛温自从那日后,整个人时不时的会坐着突然发出一声笑,成天问小蝶:“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温柔的吗?”
“公主,像您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啊?您何苦去取悦别人?”小蝶一边给段咛温扇风,一边讨好。
“你懂什么?女为己悦者容,这辈子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多不容易啊!”段咛温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小蝶摇了摇头。
“公主,我看啊!这齐将军是您伤心的根源,您这么好的条件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一个丧妻的将军,而且将军是随时都要上战场的,多危险啊?您要是真的和齐将军在一起,以后没准就成了寡妇……”
小蝶平日说话便有些口无遮拦,当然,是在段咛温面前,因为段咛温一直将小蝶当成自己的妹妹,从来没当丫头,但今天听小蝶这样说,心里不禁生出一阵厌恶,脸色沉了下来。
小蝶见段咛温不高兴,赶紧跪了下来,不断的打着自己的脸:“公主饶命,奴婢有口无心,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奴婢掌嘴,奴婢掌嘴……”
小蝶用力的打着自己的脸,段咛温的气也慢慢笑了,对小蝶冷冷的说:“起来吧!”
“奴婢不敢。”小蝶垂着头,继续打着自己的脸,段咛温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起来,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段咛温生气的说着,小蝶站了起来,段咛温将她捂着脸的两只手掰开,只见脸上全是红红的五指印。
“你可真下得手,哪有人这样打自己的,去找药来,我给你擦擦。”段咛温心疼的看着小蝶,自己虽然生气,却没想让小蝶这样打自己,小蝶说的话其实是有道理的,只是自己不愿意听,也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
与其说是跟小蝶生气,倒不如说是自己生自己的气。
“公主,奴婢自己擦擦就好了。”小蝶眼里泛着泪光,从小到大自己和公主一起长大,如今也陪着公主来到了大西朝,两人情同姐妹,她怎么忍心看段咛温掉入火海,可是她看得清楚,段咛温看不清楚。
她落泪不是因为脸痛,而是因为心痛,心痛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段咛温。
“小蝶,你痛吗?”段咛温伸手轻轻的抚着小蝶的脸,小蝶的眼泪落了下来,掉在段咛温的手上。
宁皖每日习武,女红,什么都不落下,每天晚上,她都会去林晚的房间看看林晚,林晚时而会踢被子,时而呓语,时而又哈哈大笑,宁皖都觉得特别惊喜,看着林晚一天天长大,她心中也异常满足。
而对齐朔的厌恶也一点点变淡,当初奉梁王之命接近齐朔,当时以为齐朔定然是好色之徒,浪荡公子,如今相处久了才发现,齐朔也是性情中人,只是各为其主,两人注定永远不会成为朋友。
宁皖正想着,突然院子里发出一阵咳嗽声,宁皖站了起来,朝院中走去,黑黢黢的夜色里,只见一袭白衣飘飘,秀发如墨垂下,背对着宁皖,那熟悉的身影,已经许久不见。
“哥……”宁皖惊讶的张口,随后咬了咬唇,眼泪再也抑制不住落了下来。
宁溪回头,宁皖的眼泪从眼眶夺出,她多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和最亲的哥哥阴阳两隔。
“皖儿,你还好吗?”宁溪开口,一如既往的淡漠,哪怕是面对自己最宠爱的妹妹,他也没法热情。
“好。哥哥呢?”宁皖问。
“好!”宁溪开口,顿了顿,接着说:“你在将军府都发现了什么?”
宁溪的话让宁皖顿时陷入冰窖之中,从头冷到脚跟,她本以为哥哥是来看自己的,没想到他是为任务而来。
是啊!他们活着本就是为了任务,为梁王尽忠,他们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而活?自己还好,自己还有一个林晚作伴,可哥哥呢?她想起宁溪受伤的场景,想起他满身是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
心中越发悲痛,宁皖深吸了一口气,对宁溪说:“将军府并无异常,只有南陵三公主段咛温,她似乎爱上了齐朔,如果他们两和亲,齐朔是庆王的人,那么庆王的力量将会扩大,请哥哥回禀王爷。”
宁皖突然变成了一个禀报命令的探子,在哥哥面前,她想做一个最简单的妹妹,可她不能,她只希望林晚以后长大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希望未来,能够归隐田园,能够不再被朝局所缚。
“还有吗?”宁溪冷冷的问,宁皖抬起头,月光下,哥哥似乎变得有些陌生,宁皖摇了摇头。
“我听说齐朔府中有个孩子,这个孩子是不是齐朔的私生子,或者是庆王在外面的情人所养?”宁溪追问,宁皖心中大惊,急忙否认。
“不,这个孩子是无辜的,这个孩子不过是齐朔在街上捡回来的。”宁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和哥哥此时的身份,一个是上官,一个是下人。
“你为何这么紧张?”宁溪皱眉,看着自己这许久不见,如此熟悉又陌生的亲妹妹。
“哥,他是我的徒弟,求哥哥不要伤害他。”宁皖坚决的说着,如果有人要林晚的命,她会为了林晚而拼命。
“没有人要他的命,即既是如此,我先行一步,回去复命!”宁溪说完,身影消失在月色下,宁皖慢慢站了起来,眼睛看着高墙外,她想离开,可她不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