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京城仍旧灯火通明, 木樨很少这时候能出来,留恋的多了会。
荣真就走在他身边,含笑看着他, 实际上他现在的心情并没有那么好, 楚溪的样子让他十分担心, 一想到之后只能通过信件才能知道楚溪的情况……
木樨蹭了下荣真的手背, 吓了他一跳。
“怎么了?”
木樨打手势, “你才是怎么了?”
“没什么。”荣真笑了下,“刚买的那个小锁你很喜欢?”
木樨点头,他预备着江玉簪的孩子出生, 就把这个长命锁送给他。
“只是个银的,当礼物太寒酸了吧。”
木樨不满, 就算寒酸也是自己攒了许久的工钱。
荣真连忙道, “好, 是你的心意,没人嫌弃。”
木樨这回点点头, 但他还是能感受到荣真有些敷衍自己的意味,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他们转弯,进了一条街,这条街上住的都是官员贵族,人烟立刻就稀少了。
荣国府的外面亮着灯, 有两个守卫抱着宝剑站在外面。
其实既然知道刺客是两钱教的, 也就不用这样防卫了, 但是这些守卫都是从禁军调拨出来的, 本来就不只有护卫官员府邸一项职责, 荣真当然不能主动让他们回去了。
他越走心中越烦躁,突然拉住了木樨的手。
木樨疑惑地转过身子, 看着荣真,头偏了一下。
荣真却没跟他解释,把他向自己拉近,手臂环在他的肩膀上。
木樨一抖,手指搭在荣真的小臂上,指尖划了两下,像是在问荣真出了什么事。
荣真摇头,“就让我这么待一会。”
木樨不再乱动,就任着荣真抱着。
他是因为刚才那个漂亮的小哥哥在心烦吗?
木樨胡思乱想着,手滑到荣真的后背上,拍了拍。
“我从没告诉过你有楚溪这个人。”
“他是我的……”下属,朋友,还是……荣真说不出口,停了话头。
木樨从不会强人所难,更不会追问,他见过楚溪刚刚那眼神,江玉簪望着荣乾的灵牌的时候也常常是那样的表情。
木樨接着又拍了两下荣真的后背,向后退了一步,退出了荣真怀抱,手语表示,“太晚了,我们回去吧。”
荣真看看他,点了下头。
或许木樨这样的决定是对的,有些事就算说也说不清楚,又何必说。
木樨跟着荣真进了府,两个守卫冲荣真一抱拳,“公爷。”
“嗯。”
“早些时候,杨大人来找您了。”
“哪个杨大人?”
“杨槿杨大人。”
“有事?”
“不知道,只说了您不在,他就走了。”
“好。”
荣真低着头走进府里,这些日子杨槿被拘在李啸那,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木樨忽然揪了两下荣真的袖子,“我可以帮你去看看他。”
“谁?”荣真问。
木樨叹了口气,“当然是杨槿了。”
荣真点头,“也好,我出入平南王别院肯定会招致流言,但是你就不会。”
木樨笑了一下,自己都被自己的聪明才智都感动到了。
“太晚了,你快睡去吧。”荣真嘱咐道。
木樨摇头,坚持要先伺候着荣真睡了自己再歇息。
荣真只能任他。
……
杨槿看着院子里搭的大戏台子,一阵无语,转过头对着李啸道,“你请的哪个戏班子?”
“你昨天去的那个。”李啸把手里的茶碗往小桌上一搁,“既然那么有趣,我也想听听。”
他明明就是知道自己去找了荣真,所以才故意这样的。
杨槿气的牙根痒痒,又偏偏不能奈何李啸。
戏班子刚敲起锣来,有人就凑到李啸边上,低声说了几句。
杨槿竖着耳朵听,也没听清什么,但好像有“荣国府”这样的字样,疑惑地看着李啸。
李啸冷眼看他,“你的小伙伴来了。”
杨槿一开始没明白,后来懂了,从椅子上跳出去,“木樨!”
木樨站在大门口,缩着脖子等着,他先前在南境就觉着平南王府的下人各个都很吓人,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他这种情绪在见到兴冲冲朝自己跑过来的杨槿的时候烟消云散,朝着杨谨挥挥手里的食盒,他刚刚好不容易才跟王府的守卫讲明白,这是冬至那天宫里赏的,近些日子江玉簪又爱吃酸的了,他自己根本吃不完,便带来跟杨谨分享。
李啸冷着脸跟在杨槿的后面,他越想越觉得杨槿奇怪,要是见着荣真这么高兴就算了,怎么看见情敌还一副喜色。
杨槿一把把木樨的食盒接过来,搭着木樨的肩膀,“累了吧?”
木樨摆摆手,又给杨槿打手势,“坐轿子来的。”
“是是,荣真肯定不能让你走着。”杨槿点头,又跟李啸一扬下巴,“我们去我自己屋了。”
李啸点头,丝毫没感觉他这样同家长对孩子一样。
木樨朝李啸一拜,连忙跟着杨槿跑了。
到杨槿的屋子木樨才开始惊讶,这屋子大的和一个厅堂一样不说,里面还都是各样珍奇,尤其以杨槿最爱的各类绝本书居多。
“是不是挺厉害的,我都不知道他从哪弄到的这些。”杨槿往床上一躺,两只手交在头顶,舒展着身子。
木樨翻着那些书,连连点头,又回过身给杨槿打手势,“这比相府里的你的房间可好多了。”
杨槿翻了个白眼,“我知道,要不是这房子是他的,我一定占为己有。”
木樨笑了笑,想起来自己的目的,走到桌前,把食盒打开,里面有几盘糕点。
他取出第二层的一盘,掰开其中一个,里面露出一张纸条。
杨槿一看那纸条便从床上蹦起来,“荣真给我的?”
木樨点头,把纸条放在一边,咬起了糕点,刚刚他进门的时候还被人看过食盒里的东西,差点就验出来,还好一开始他就让厨房把纸条直接塞在了糕点里面。
纸条上就几个字,“你还好吗?”
杨槿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四个字,心里就一暖,他问,“他就为了问我好不好,就让你冒这么大的危险?”
木樨很奇怪,用手语比划,“这还不够?”
杨槿眼眶一热,忽然抱住了木樨。
木樨肩膀一耸,怎么最近谁都爱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