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若看着眼前,相拥的父女,心里多少有点动容。她以为诗诗会不愿意和郑建华相认,因为他们带诗诗来见郑建华的时候,诗诗一句话都没有说,头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
好几次小若想开口打破沉寂的氛围,可是一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基本所有的好话,她都已经跟诗诗说过,四五岁的小女孩不哭不闹,只是乖乖地听着小若讲,等小若讲完后,她才眨着水灵灵的眼睛问道:“姐姐,若是我和他相认,我就会离开你们,是不是?”
小若听到这句话,诗诗没有哭,她的眼里却噙满了泪水,这实在不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问的。她宁愿她骂他们,也不希望她如此平静地说出这番心酸的话。小若当时,恨不得把诗诗抱在怀里,说他们永远不会分开的。事实上,小若是抱住了诗诗,但是却只对她说:“诗诗,如果不喜欢的话,姐姐就不带你去见他。”
“姐姐,希望我去见他吗?”诗诗把头埋在小若的胸前,问道。
小若抚摸着诗诗的乌黑柔顺的发,笑着说:“这个问题要问诗诗,姐姐只是想让诗诗开心,只要诗诗想见他,姐姐就会带你去。”
“那诗诗还是去见他吧,妈妈也应该很想见他。”诗诗呢喃地说。
小若抚摸着诗诗的头发的手,顿了下,总觉得这个小女孩似乎不像他们想得那么单纯好骗,很多事情她明白,只是怕周围的人伤心,所以自愿掉进他人给她设置的善意的谎言。
“恩,那走吧,哥哥还在等我们。”小若牵起诗诗的手,每走一步就看一下身边的小天使。
诗诗抬起头,冲小若笑着说:“姐姐不要哭,诗诗都没有哭。”
“姐姐不是哭,是太开心,因为诗诗又多了一个人疼爱你。”小若撇开头,一只手却擦拭着眼中的泪水。
贾洛轩看了下诗诗,再看着小若哭红的双眼,什么都没有说,替他们打开了后座的门,等诗诗坐进去后,他才抽出一只手,握了小若的手一下。
小若轻声在他耳边说:“没事,诗诗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坚强。
”
贾洛轩自然猜到了,看着一路上不言不语,规规矩矩坐着的诗诗,再看看一路上忐忑的小若。贾洛轩在红路灯口,停下来,递过两瓶带着温热的牛奶给小若。
小若理解了贾洛轩的用意,把吸管插进牛奶里面,递给诗诗说:“诗诗,喝点牛奶,还要半个小时才到呢!”
诗诗转过头,接过牛奶,点点头问:“姐姐,你说,他会喜欢我吗?”
他?小若很快反应过来,马上笑着说:“喜欢,诗诗那么可爱,怎么会不喜欢呢?”
“可是那天,他明明很凶!”诗诗想起了那次,郑建华抢她脖子的项链,那个凶狠的眼神。
“那到了那里,诗诗就不要搭理他。”贾洛轩听到两人的话,出言建议道。
小若听到了,狠狠地瞪着贾洛轩一眼,把诗诗拉到身边说:“那天是因为看到诗诗脖子的项链,想起了诗诗的妈妈,才会这样。姐姐敢肯定,这次他看到诗诗,一定会把诗诗捧在手上,走得快怕诗诗摔着,走得慢,怕诗诗会被冷风吹着。”
诗诗听了,心稍稍安定下来。不过,小女孩突然调皮地说出一句:“要是他凶我,诗诗就不搭理他,跟哥哥姐姐回去。”一句话,让车里的大人都舒心地笑了。
“恩,诗诗说得对。现在的主动权是掌握在诗诗的手上,诗诗想怎么样都可以。”小若伸出一只手,揽着诗诗的肩头。
贾洛轩透过车中的镜子,看到一大一小头挨着头,手里吸着牛奶,笼罩在清晨的光辉中,让他忍不住多看几眼。
小若以为郑建华初次见到女儿,会手足无措地傻站在那儿,看着诗诗,一动不动,谁知道他老早就站在门口,看到诗诗,立刻伸出双手迎接她。
小若低下头,看到诗诗愣了下,看了看他们,想过去但还是有点胆怯,小若只好蹲下来对她说:“姐姐说了,在这里,诗诗说了算。”
诗诗得到了小若的鼓舞,慢慢走到郑建华的身边。郑建华已经等不及诗诗来到他身边,直接抱住诗诗的小身板,笑着说:“诗诗,我的
诗诗。”
诗诗起初身体略显僵硬,不过最后放松下来,听到他说她是他的,马上反驳道:“诗诗才不是你的,诗诗是属于自己的。难道你老师没有说过,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是,诗诗是个独立的个体。”却因为身体里融入了他和欣萝的血,而变得不一样。郑建华感激地看着小若和贾洛轩,感谢他们对诗诗的照顾和栽培。
“那诗诗可不可以叫我一声爸爸?”他知道第一次相见,这样的要求似乎有点唐突。他也告诫自己不要着急,慢慢来,但是却总忍不住想要更多一点。
小若看着得意忘形的男人,低头在贾洛轩耳边说:“你猜诗诗会不会如他所愿?”
“会!”贾洛轩简短地回答。
小若讶异地看着贾洛轩,这个男人不是不赞同诗诗认他吗?迎视着小若疑惑的眼睛,他笑着说:“反正迟早也是会叫的。”
“……”好吧,小若承认男人和女人思维的切入点是不同的。不过,小若看到诗诗撇开头,低低叫了声爸爸,禁不住笑了。
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小若本来想给诗诗夹菜的,看到诗诗碗里装着满满的菜,无奈地对郑建华说:“你夹那么多菜,诗诗可以吃得完吗?”
“吃不完就放着。”郑建华丝毫不以浪费粮食为耻。小若愤愤地把菜放在贾洛轩的碗里,质问道:“难道有钱就可以不珍惜粮食吗?你这样子,会教坏诗诗的。”
反倒诗诗安慰小若说:“姐姐,诗诗不会学坏的。”
“恩,诗诗看到不好的想象也要指出来,知道吗?”小若低下头对诗诗说。
“恩。”小若不知道,就是因为她这句话,让诗诗长大以后成了一个抨击社会不满现象的记者,不过这是后话。
“说什么呢?”郑建华看到诗诗晶亮的眼睛,忽然好奇地问道。
“额,就是说,你不可以再给诗诗夹菜,除非我吃完,才可以给我添菜。”诗诗板着脸说。
小若轻笑起来,在贾洛轩的耳边说:“诗诗,真是可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