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阳台回来,发现林吉还在奋斗,我站在阳台的窗边,只能看到她认真的侧脸,很好看。
我悄悄来到她的身后,不小心碰倒了她桌面上的东西,她出声说道:“你再等一下,我写完这一段就可以了。”
“没事,你慢慢来。”我把打翻的东西,整理好,放在桌面,这才发现是个相框来的。里面的画面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抱着一只小狗,灿烂地对着镜头微笑的画面,就连在她旁边盛开的花朵,也没有她的笑容美丽。小狗依偎着她,很乖巧地蹭着她的脸蛋。
这副画面,让我很久之前的记忆之门打开,依稀还能看到一个被朋友放了鸽子,在无聊地等待司机叔叔来接他的小男孩。远远听到有说话声,是个小女孩的声音,还有小狗的唔咽声,他还记得小女孩叫小狗狗的名字,很特别——强悍。
而且,她还记得当年她说她爸妈在闹离婚,吵得很凶。那时候,听到她这么说,他不知道有多心疼,却无能无力。现在,他可以好好心疼她了。
“看什么呢?那么入神?”林吉跑到我身后,从我肩头探出一个头来,“噢,这是我很小的照片了。”即使装得再怎么不在意,可是言语之间流露出来的忧伤还是无法遮掩的。
“这条小狗,叫强悍,对吧?”我笑着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的?”她奇怪地看着我。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故意反问道。
“快说,你怎么会知道呢?”她板起脸,不满地问道。
“好吧,我老实告诉你,有一次我去我朋友家,偶尔遇到正在回家的你,听到你叫它强悍👍,因为这个名字太彪悍了,所以就记住了。”我莞尔一笑。
“噢,这样啊!”她点点头,拿起照片,抚摸了好一会儿,突然伤感地说:“可惜,这只狗,陪伴了我三年多,就得了心病,整日
郁郁寡欢,不久就离开了。”
我认真地倾听着,拍着她的后背,缓解她的忧伤。她冲我笑了笑,接着说:“这是我八岁生日的时候,爸爸买给我的生日礼物。他说他工作忙,不能时不时在家陪伴我,就让这只小狗伴着我。”
“那时候,我爸妈还挺恩爱的,他们都挺疼爱我。可是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每天都很晚回家,我妈经常让他少喝点酒,钱挣再多也花不完。他当时就发火,认为我妈不够谅解他,他为这个家拼死拼活,还遭人埋怨,就冲我妈发火。我妈听了特别委屈,说她打理家里的事情多么不容易,还要照顾我。”
“他很生气,说那是女人的本分。我当时也生气了,冲他们嚷道,很晚了,他们打扰到我的休息了。他们才停止了吵架,但是之后,谁也不理会谁。”
“有一次,我在厨房发现我妈手里握着手机,默默流泪,我不敢上前安慰,怕她会不好意思。也是从那以后,我不再要求买这买那,只要一放学我就回家陪着她。有时候,也会在晚上躺上床,等她走后,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听听她房间的动静。终于在一天晚上,我听到妈妈恶狠狠地说,你别指望我会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不会同意离婚的。吉儿那么小,你这个良心被狗吃的混蛋!”之后,就听到手机被摔的声音,接下来是妈妈痛哭的声音。”
“年幼的我,听到那则消息,心里就像被淋了一桶冰水,浑身冷得发抖。我一直以为他是太忙,没有时间回家看我和妈妈,谁知道,他居然不要我们了!强悍以前的名字是叫小可,是因为父亲的那件事后,我才叫它强悍的。我要提醒自己变得强悍,保护我妈。”
“强悍陪我那么久,可我是在它郁郁寡欢的时候,才知道它喜欢的一只小狗染上重病而死。我知道很自责,总是陪伴它,逗它玩,哄它开心,可是无论我做什么,它都不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你一定不
能够理解,你认定它会陪伴你一辈子的,却在眨眼间悄然离你而去。我永远都记得,那天清晨醒来,强悍永远躺在它的小窝里,就连忧郁的双眼都不再睁开来。它四季都暖和的身体,已经是一片冰凉”林吉越往下说,声音越发嘶哑,我知道这是她的痛。
我紧紧地搂住她,安慰道:“吉儿,没事,以后我会陪着你的。”这一刻,除了心疼她,还是心疼她。
“嗯,从那以后,我就知道,相比我要出人头地,我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尽量陪伴在母亲的身边,让她每天过着快乐。妈和她离婚是我劝的,因为我不希望我妈活在仇恨中,也不希望她的一生就那么毁在不重要的人手上。”
“嗯,你做得很对。我能够感觉出来,阿姨现在过得挺幸福的。她的眉眼间,都没有以往的轻愁。”我抚摸着她的背部,安慰道。
“那是当然,有我这么孝顺的女儿,她能不幸福快乐吗?”林吉骄傲的抬高头颅,又恢复她先前的神采。
“对了,全世界就你最孝顺了。”我取笑道。
“帮我把相框放回原处,我收拾一下,我们就出去吧。”她推开我,把相框直接扔进我的怀里,又回到了电脑桌上。
“阿呀,我的文档被删除了,而且我的垃圾回收箱启动了自动删除功能,怎么办?难道之前写的都白费了?”林吉突然着急地说道。
“我看看。”我在林吉的身后探出一个头,盯着电脑屏幕。
“你让开一点位置。”我说。
林吉很快就腾出一点空间,让我坐下来。幸亏我有选修过电脑,处理这点问题不难。
“是这些吗?”我问。
“是的。”林吉看了一会儿,激动地说,之后她捧住我的脸,激动地说:“靖宇,你真是太棒了。”然后,在我脸上轻轻地落下一吻。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阿姨在我们的不远处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