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9.第529章 番外 救赎

第529章 番外 救赎

那一场女娶男,阁老入赘的婚事在京中热闹了许久,不少人都在猜测着祁文府和苏阮到底能在一起多久。

毕竟在不少人看来,祁文府入赘苏家可能只是一时头脑发热。

堂堂阁老,入赘他人府中。

遭朝中同僚耻笑,为世家门阀不屑。

等着这股子新奇劲儿下去之后,再好看的美人儿那也没了滋味,反倒是前程仕途,权势地位更为要紧。

到那时,祁文府怕是就会后悔了。

所有人都等着瞧着,可谁也没料到,大婚之后,这两人却是过的比谁都快活。

苏阮是个不喜欢应酬交际之人,加之腿脚不便,就更不爱出门。

寻常有人宴请大多都直接推拒,若实在推脱不过的,也只是被人推着前去坐坐就离开。

而祁文府更是干脆,只要无人说到他面前来,他是半点也不理会外间的那些声音,只顾着跟自家小姑娘恩爱。

不仅时常领着苏阮乘车出门游山玩水不说,隔三差五便陪着苏阮回谢家小住,明明当了次辅,可平日里懒的连府衙都不怎么常去,小事一概交给了凤阁之中其他人,只大事过问几句。

生生将一个本该意气风光的年轻阁老,活成了就差提前告老不问政事的姿态。

这一日督巡府那边纵子伤人,强夺人良田、打死佃户的案子交到京城,皇帝下令让祁文府着刑部一起审理,可没想着刚过午后,施河就捧着案卷直接找到了瑞王。

闻听城西宝月阁新到了一批宝贝,祁文府又领着苏阮出门去瞧热闹,把案子扔给了他,瑞王简直被气笑了。

“他一个瞎子,成天没事领着她媳妇出门看这看那的?他能看吗?!”

南元山坐在一旁,闻言说道:“王爷慎言。”

“我慎什么言!”

瑞王横了南元山一眼,之前沈凤年被处置之后,南元山便顶了沈凤年的相位。

瑞王也知道南元山想说什么,没好气的说道,“他自个儿不也成天拿着自己是瞎子说事,寻他做什么都是他眼睛不便,实在难以分担朝政……”

瑞王刚开始还真以为祁文府是自卑,觉得他自己眼睛不便,陛下又还对他委以重任,他怕出了差错,所以朝中之事才屡次推脱,有什么大事几乎都交给他和安阳王,要不然就是南元山等人。

那会儿他还觉的心有不忍,觉得当初意气风发少年入朝便一步登天的祁子嵘落得这般处境,多可怜啊,所以便觉着能帮一把是一把。

可后来渐渐的,瑞王却是有些咂摸出不对劲来。

谁特么成了瞎子,还跟祁文府似的活的那般逍遥自在,领着次辅的俸禄,享着阁老的权利,却半点儿责任不担的?

当初南元山当次辅时忙的跟狗似的,起早贪黑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够用,可祁文府倒好,隔三差五就领着他那瘸了腿的小媳妇出门溜达。

遇着有人寻他,就一句“我是瞎子”推了,就恨不得在脑门上刻着“我瞧不见”几个大字。

他自卑个屁!

瑞王当初多自由啊,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做,享着亲王的尊贵,每天饮酒作乐诗书琴画,想揍人就揍人想胡闹就胡闹,身宽体圆逍遥自在。

可是如今呢?

才短短小半年,他累的下巴尖儿都出来了,哪还有半点以前的富态?

瑞王说起祁文府来就一肚子的气,“上回吏部尚书为着今年吏部考核的事情去找他,他借口身子不好,需要静养,让人把事儿交给我和安阳王叔,转过头就跟着苏阮一起去梨园春听戏。”

“你说我生气才刚去找了下陛下,连状都还没告呢,可他倒好,入宫之后就垂着眼睛叹气说他眼睛不好,怕有人浑水摸鱼,耽误吏部考核。”

“我就说了一句他身边不是专门配了人给他念各地考勤的政绩单子,他只需要点个卯就行,可他怎么说的,他居然就说我嫌弃他是个瞎子,也知道他自己不配次辅的位置,不该蒙受陛下厚爱……”

祁文府长得本来就好,惯常又会作戏。

往日里他还总冷肃着一张脸瞧着极为正经,可如今成婚之后也不知道打哪儿学来的那套,眼睛一垂,脸色一暗,跟朵大白莲似的什么话都不说,就一个劲儿的幽幽叹气。

结果陛下乃至于当时在场的所有的朝臣都觉得他过分,一个个开口说祁大人身子不好,说祁大人多有不便,让他多替祁文府分担分担,别太斤斤计较了,结果搞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有种他变成了压榨祁文府的恶毒监工似的。

瑞王不仅挨了一顿指责,接了吏部的差事,回去时祁文府就叫人送了一大桶黄精巴戟炖鹿鞭来。

他当时也没留意,恰逢肚子饿了,听说是祁文府叫人送过来的,他还以为是祁文府为着宫里的事情赔礼道歉来着。

可谁知道闷口喝了之后,当夜就流了一宿鼻血,那几日险些没忍住去给他家乖宝找个后娘。

瑞王一想起那几天他满嘴燎泡,火气上涌,动不动就流鼻血的惨状,还有祁文府满脸无辜的说他只是想替他补补的样子,气的咬牙切齿。

“你说说,你们说说,他这干的是人干的事儿吗?!”

南元山和旁边几人都是嘴角抽了抽,虽然觉得瑞王挺可怜的,可只要想想祁文府干的那事儿却都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人说道:“王爷,人家祁大人新婚燕尔,与夫人黏腻些也正常,这朝里的事儿你就多帮着分担分担呗。”

“我呸!”

瑞王毫无半点形象的啐了一声,“谁家新婚燕尔都燕了大半年了,他就差拴在苏阮裤腰带上了。不行,今儿个我得去找他去,这督巡府的差事是陛下给他的,本王可不干!”

瑞王气冲冲的走了,南元山他们想拦着都来不及。

施河忍不住开口:“相爷,这……我这到底该找谁啊?”

南元山低笑:“等着吧,待会儿瑞王就得回来了。他呀,不是祁文府的对手,你瞧着,这差事还得落他头上。”

其他几人都是直笑。

“这瑞王爷每次闹,每次不成,回回都被祁大人吃的死死的。”

“我瞧着祁大人就是吃准了瑞王了。”

一群人哄笑之后,还打赌着这次瑞王能坚持多久。

人群中有人却是忍不住说道:“不过说来也是,祁大人这般年轻就入了阁,又深得陛下信任,可每次这朝政上的事儿他都是能推则推,就连陛下交给他的差事也一股脑的推给瑞王,他就不怕真惹恼了陛下?”

南元山闻言看了说话那人一眼:“那你可有见陛下对他动怒的?”

“这倒是没有。”

新帝对于祁文府的信任,远超于任何人。

照理说以祁文府这般行事,连朝上的事情都不上心,陛下交代的事情也大多交给旁人,陛下早该动气才是,可偏偏他待祁文府却一如之前。

不仅引为半师,礼重有加。

宫中赏赐常有,而朝中但凡大事也必会询问他的意见,就连对着那位祁夫人也十分敬重。

朝中许多都想不明白,新帝到底看重祁文府什么。

南元山瞧着那人茫然的样子,低笑了声:“想不通?”

那人摇摇头。

南元山说道:“这就是你不如祁文府的地方。”

或者说,他们都不如祁文府。

祁文府看似日子过的闲散,万事都不上心,对于朝政上的事情能推则推,可实际上陛下登基这大半年来,但凡交给他的事情,却从来都没出过任何差错。

当初御正殿里的事情南元山是知道一些的,是祁文府逼着明宣帝退位,也是他让得皇权早早移交到了新帝手中。

如若新帝登基之后,他还处处勤勉、万事上心,甚至将朝中事情全数揽在手下,难免会叫人觉得他会不会是下一个沈凤年,亦或是当年的薄家。

可就是因为他懂得急流勇退,不居功,也不曾太过殷切。

陛下才能安心用他,而哪怕到了现在,也依旧只记得他当初勤王的恩情,却丝毫不会怀疑他别有异心。

其实不止是南元山,朝里其他人中也有不少都看出了祁文府的心思。

钦羡佩服是有,可若说是与他一样,却没几个做得到。

他们身后都有氏族,有靠着他们庇佑之人,好不容易爬上高位,又有谁是说放下就能放得下的。

不是谁都是祁文府,对新帝有从龙之恩,于他有半师之谊,城府谋略心术德行样样让新帝折服,又能将进退之度拿捏的炉火纯青。

祁文府退了,他还年轻,新帝也记着恩情,再差也不会让他退的太远。

可是他们退了,谁能保证还有机会再回到如今的位置?

别说是其他朝臣,就是南元山自己,哪怕为着他身后的南家,为着南氏子孙也不可能做到祁文府那般地步。

南元山见身前那人疑惑的样子,轻叹了口气:“祁文府啊,是朝中最精明的人了,你我都不是他,也永远都做不到他这样的。”

……

另外一边,祁文府和苏阮正在宝月楼里。

苏阮坐在四轮车上,而祁文府坐在她身旁。

两人身前的桌上摆放着一盆十分好看的雪珊瑚,宝月楼的掌柜的正说的天花乱坠,

“祁大人,祁夫人,这珊瑚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你们瞧瞧,上下雪白如玉石通透,外层晶莹滑润,而且这么大的完整未曾破损的雪珊瑚更是少之又少,这若是放在那月色下一赏啊,定然能惊艳所有人。”

祁文府视线有些模糊,能瞧见那珊瑚的确是不错,只是他却依旧佯装着扭头对着苏阮问道:“阮阮,你觉得怎么样?”

苏阮伸手摸了摸雪珊瑚,“的确不错,比之祖母那盆还要好上一些。”

祁文府闻言便道:“那就这个了。”

掌柜的闻言顿时喜笑颜开,高兴道:“好嘞,我这就去寻个好的盒子替您二位装起来,祁大人,可要我让人直接给你们送去府上?”

祁文府摇头:“不必了,让人好生装起来,等一下我让人带走。”

那掌柜的连忙应了下来,就小心翼翼的捧着那珊瑚朝外走,而金宝则是跟着过去付银子。

苏阮抬眼见掌柜的离开,才忍不住低叹了声说道:“咱们寻了这么久,也就只找到这么一盆与祖母那雪珊瑚有些相似的,你说祖母会喜欢吗?”

当初谢家下狱之后,整个宣平侯府也被抄了。

等着谢家人洗清罪名重回宣平侯府时,朝廷里也将之前查抄之物归还,可是到底是经过好些人之手,而且查抄那一日为着翻找谢渊父子“谋逆”的罪证,官兵入府时可半点都不温柔。

谢家有很多东西都损坏遗失,偏当时人太多还不好追查。

其他那些个金银首饰也就算了,新帝登基之后,便让人折算成现银还给了谢家,甚至还另有厚赏,可是谢老夫人当成宝贝放了多年的雪珊瑚却也不见了。

谢老夫人明面上毫不在意,只说不见就不见了,只要大家人安好就行。

可是苏阮却是听柳妈妈说,她却时常见着老夫人望着原本放置珊瑚的架子出神。

苏阮知道那珊瑚是谢老侯爷送给谢老夫人的,也是她多年念想,她一直想替谢老夫人把东西找回来,可是费尽周折,连祁文府也帮忙找了,依旧没什么音信。

眼见着谢老夫人快要生辰了,恰好宝月楼这边说是得了尊雪珊瑚,苏阮便想买了回去送给谢老夫人。

虽然意义不一样,可多少总能哄谢老夫人开心一些。

祁文府能瞧见苏阮有些担心的模样,柔声道:“放心吧,只要是你送的,祖母肯定会高兴。”

苏阮嗯了声。

祁文府说道:“之前咱们来时,掌柜的说他们新上了不少首饰,你也选些回去?”

苏阮忙摇头:“不要了,这段时间你买了多少东西回去,我哪儿能用得完?况且我本也不爱戴这些东西,插头上重的慌。”

“不如去一趟玉宝斋吧,买几本书回去。”

祁文府闻言扬唇:“好,听你的。”

金宝付了银子出来之后,手里就捧着那雪珊瑚,“四爷,夫人,东西装好了。”

祁文府说道:“那就走吧。”

金宝完全不知道祁文府早就已经能瞧得见东西,只伸手扶着祁文府朝外走,而那边的采芑则是上前推着苏阮。

一行人走到门前时,金宝扭头说道:“四爷,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呀?”

祁文府说道:“夫人想去玉宝斋买书,你先把东西放好,别碰坏了。”

“好嘞。”

金宝扶着祁文府站在一旁,转身就想朝着马车上去,先把怀里的锦盒放好,可谁知道身后突然就闯过来的人影,因为走的太快来不及收脚,直接就和转身的金宝撞了个正着。

祁文府只模糊瞧见金宝身子一歪,手里的东西便直接飞了出去。

他心中一急连忙就跨前了一步伸手就去接那盒子,只是当把盒子捞回手中,刚刚松了口气时,一回头就看到撑着四轮车站起来,满脸惊愕的苏阮。

祁文府:“……”

苏阮:“……”

金宝和采芑都是呆住,张大了嘴看着自家四爷和夫人,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方才被金宝撞翻险些摔在地上的瑞王就瞪圆了眼睛,咬牙切齿。

“祁文府,你不是瞎子?!!”

祁文府抱着盒子脸色一僵:“……我能说我刚才是听声辨位吗?”

瑞王气得跳脚,我信你个鬼!

……

祁文府不瞎了,苏阮也不瘸了,这简直惊住了所有人。

金宝和采芑高兴的脸都笑开了花,而瑞王却是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欺骗。

等着听完祁文府的狡辩……不对,解释之后,瑞王满却半个字不信,只是满脸怀疑的对着祁文府道,“你确定你不是为了偷懒才装瞎子?”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是那种人。”

祁文府认真说道,“我能视物也是这个月的事情,而且也只是勉强能看见一些影子罢了,并不怎么清楚,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告诉旁人。”

“我这毛病王爷也是知道的,连太医也说过不知道能不能好,我怕空欢喜一场。”

瑞王看着苏阮:“那你呢?”

苏阮抿抿唇:“我以为四哥眼睛不好,况且我只是能扶着东西偶尔站一站……”

瑞王听懂了,随即脸色都僵了。

感情这两个人一个以为对方是瞎子,所以装瘸,一个以为对方是瘸子,所以装瞎,结果就愣生生的装了这么长时间。

他们彼此都怕对方自卑,也怕对方会心里难受,或是感情生出波折,所以硬生生的忍了这么长时间没露出分毫,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对方已经好了?

瑞王瞧着身前这小两口,突然莫名的有被人塞了一嘴狗粮的感觉,瞪着祁文府说道:“你既然好了,为什么还把你的差事推给我?”

祁文府温和道:“王爷说的是督巡府那事?”

“不然呢?”瑞王看着他。

祁文府说道:“王爷难道忘记了?督巡府的康营与你们瑞王府可是有仇的。”

“早年间康营的儿子被小王爷打断了肋骨,后来康营想要告御状又被您给打了,他一直都怀恨在心。”

“本来这点事过去也就过去了,他就算是记恨你,可人不在京城自然也奈何不了王爷,可谁叫康营又和顾敏才当了亲家,那顾弘娶了康家女儿之后,可没少暗地里诋毁谢二小姐和小王爷。”

“我可记得小王爷瞧他特别的不顺眼,而之前谋逆那事儿顾家又侥幸逃过了。”

“这回康营那头闹了乱子,正巧能顺藤摸瓜查查顾家,若是能查出什么来,不正好给你和小王爷出口气吗?”

瑞王听着祁文府说起前头那几句时,险些跟他翻脸,可后来听说康营和顾敏才是亲家,甚至顾弘还娶了康家女儿,他脸色一顿,瞬间微眯着眼。

“你说顾家那儿子娶了康家的女儿?康营瞎了眼吗,就顾弘那白眼狼,居然还敢要?”

“瞧你说的。”

祁文府说道,“顾敏才虽然牵涉到之前谋逆的事情,可他人机灵,手脚干净没落下什么罪证,而且他虽然靠拢了沈凤年和曹雄,可到底没做什么实际的谋逆之事,陛下刚登基不久也不好强行处置了他。”

“顾家无事,顾敏才好歹也还是个刑部侍郎,而顾弘当初做的那事儿,谢家顾及着谢二小姐的名声也没几个人知道,康家自然是乐意结这门亲事的。”

祁文府说完之后认真看着瑞王说道:“我这不就是瞧着顾家的人太过惹人嫌,而且小王爷又厌恶他们,所以想着把康家的事情交给王爷。”

“到时候小王爷去过过手,不仅能历练了,也能看看是否能顺藤摸瓜查出些什么来,也正好把那顾弘压下去,省的他成天说些有的没的,败坏谢二小姐的声誉。”

瑞王闻言迟疑:“你说的是真的?”

祁文府皱眉:“当然是真的,咱们相交这么久,难道王爷不信我?”

“倒也不是不信……”

瑞王看着祁文府像是因为他的怀疑不喜,他脸上连忙缓和了下来,“我就是一时没想明白,你这事儿做的没错,是本王错怪你了。”

祁文府见他认错,有些不高兴道:“王爷,我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

“若非觉得康家这事交给旁人,不会比小王爷更尽心,而且小王爷才刚入朝,被不少人质疑,我就想着想正好借着这事儿让小王爷攒攒功绩,上上手,等往后在朝中能够顺遂一些,我怎会废这般心思。”

“我冒着被人指责偏私的风险帮衬小王爷,没想到王爷居然还这般想我,简直让人心寒。”

他作势起身,

“算了,往后这些事情我定不找王爷了,免得再叫王爷误会……”

祁文府说完之后,起身便想推着苏阮离开。

瑞王连忙心中一急,伸手扯着祁文府的肩膀将人拉了回来,“哎哎哎,你别生气啊,这事儿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想你,我跟你陪你道歉还不行吗?”

他将祁文府摁在凳子上坐下之后,就倒了杯茶递给他,

“我以茶代酒跟你赔罪,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计较。”

见祁文府依旧冷着脸,瑞王说道,

“你看你,咱们可是过了命的交情,为着这点儿事情伤了感情多不划算,大不了这样,往后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开口,我保证,我绝对没二话,成不?”

祁文府有些不信的看着他:“真的?”

“当然真的。”

瑞王拍着胸口,“你放心,咱两谁跟谁?”

瑞王气冲冲的赶来,笑眯眯的离开,回去后就直奔刑部找了施河,迫不及待的要了督巡府那案子的卷宗,大包大揽的把所有事儿都担了下来。

而这边苏阮瞧着瑞王兴冲冲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噗哧笑出声,“你这么糊弄他,真的好吗?”

祁文府嘴角也是噙着笑,“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说是糊弄?”

“小王爷追着你二姐跑的事情谁不知道,那顾弘隔三差五的就给他们添点堵,闹的小王爷之事始终没成,我这也是成全了小王爷。”

苏阮轻啐了声,“我信你才怪。”

她抬头看着祁文府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能瞧见的?”

他们成婚也有大半年了,虽说不上的朝夕相处,可每日里总有大半日的时间都在一起,甚至有时候出京时更是从未曾分开,可她竟是丝毫不知道祁文府居然已经能瞧见了。

他总是赖着让她读书给他听,没事帮着他念朝中递上去让内阁先核审的折子,连带着出门听戏看景,都得让她形容着人家穿什么做什么打扮,周围有着什么。

祁文府歪在苏阮身旁,笑眯眯的道:“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苏阮看他。

祁文府挑眉:“真想知道?”

苏阮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就见着他靠近了些,依在她耳边低声道,“大婚那一夜,我原是瞧不见的,可抱着你与你亲热时,突然就能瞧见了。”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你红着脸抱着我,娇声叫着我夫君,泣泣求饶着说不要了的模样……”

苏阮先是愣住,随即脸上涨得通红。

那红霞一路蔓延到了脖子里,让得她整个人都像是烧了起来。

“流/氓!”

苏阮羞得伸手就朝着祁文府一拳头擂了过去。

祁文府连忙伸手抓住了她的拳头,“是你要我说的,我说了你又动手,恼羞成怒这词儿我可没教过你……”

“你还说!”苏阮瞪他时,眼中满是羞恼之色。

祁文府眼见着她脸上都红的快冒烟儿了,不由将人拉进怀里,紧紧抱着她闷笑出声。

……

谢老夫人生辰这一日,祁文府推着苏阮进了谢家之后,扶着她上前亲自将那尊雪珊瑚送给谢老夫人时,在场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哗然。

谢老夫人直接便是起身:“阮阮,你的腿……”

“祖母,我可以走了。”

苏阮松开祁文府的手,缓缓的,有些摇晃的走到谢老夫人跟前时,身子一踉跄,便被谢老夫人一把揽进了怀里。

“太好了,太好了。”

谢老夫人高兴的眼睛都红了,谢家其他人也都是激动的不得了。

陈氏怀中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小儿子,红着眼圈险些掉了眼泪。

当初他们以为苏阮和祁文府死在了荆南,伤心难过了许久,后来他们能从荆南死里逃生活着回来,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极为庆幸的事情,可每每瞧着苏阮只能坐在四轮车上时,却依旧觉得心疼。

如今她能站起来,哪怕摇摇晃晃,哪怕依旧不如之前,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惊喜。

这时却有其他客人留意到了站在那里,笑盈盈的祁文府,见他眼眸带笑,目光紧锁在苏阮身上,有人惊讶道:“祁大人,你的眼睛?”

谢家的人也都是忍不住抬头,谢老夫人看着祁文府说道,“子嵘,你……”

祁文府上前,扶着苏阮退出来些后,这才温和道:“祖母,我眼睛也能瞧得见了,只是还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远处的东西。”

“真的?”谢老夫人惊喜。

那些与谢家亲近正在周围替谢老夫人贺寿的人,听着祁文府居然能够视物了,而且苏阮的腿也在好转,惊愕之下也纷纷开口道喜。

“恭喜啊祁大人,祁夫人……”

“太好了,我早就说这老天爷还是有眼的。”

“谢老夫人,您生辰时祁大人他们便康复了,这可是大喜。”

安阳王妃闻言在旁促狭:“瞧瞧她笑得眉不见眼的,可不就是大喜,这礼物呀,怕是比什么都叫她高兴。”

城阳郡主说道:“老夫人今日定能多吃个寿桃。”

周围一片笑声。

苏阮见着谢老夫人难得敞怀大笑的模样,不由弯了眉眼,“还有件事情,祖母应该会更高兴。”

谢老夫人笑着道:“你这皮猴儿,还有什么比你们好了能让我更高兴的?”

“那可不一定。”苏阮促狭,“祖母,您要当曾祖母了。”

谢老夫人愣了下,周围其他人也都是纷纷愣住。

等过了许久,谢老夫人才猛的看向苏阮平坦的小腹,失声道:“你是说……”

苏阮摸了摸小腹,点点头。

谢老夫人先是惊喜至极,随即想起苏阮的腿便是脸色一变,急声道,“那还站着做什么,快,快坐下。”

“你这孩子,有了身孕了怎么还这么莽撞的?”

想起方才她摇摇晃晃的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模样,谢老夫人就忍不住直冒冷汗。

她连忙让苏阮坐下之后,这才抬头教训祁文府,“你也是,明知道你媳妇有身孕了,还叫她胡来,她腿还没好全呢,这要是摔着了可怎么是好?”

祁文府被骂了,却好脾气的说道,“是我的错,祖母别生气。”

苏阮拉着谢老夫人的手,撒娇道:“祖母,您别怪四哥,是我想要给您个惊喜。”

她抱着谢老夫人的胳膊,软绵绵的说道,

“祖母,再过几个月您就要当曾祖母了,高兴吗?”

谢老夫人瞧着她微仰着的小脸,哪怕极力绷着脸,可眼里依旧浸出笑来,被她笑盈盈的看着,到底没忍住,伸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子。

“高兴!祖母高兴!”

苏阮望着笑得眼角褶子起来,嘴角高高扬起的谢老夫人,也是忍不住露出两个梨涡。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所有人都不喜她时,是谢老夫人抱着她宽慰她;

在所有人都防备她不信她时,是谢老夫人给她吃糖,对她说着祖母在,祖母会护着你。

无论上一世的苏阮,还是这一世的她。

祁文府若是宿世纠缠的姻缘,谢老夫人便是救赎她的那道光。

是在撕开黑暗照进她心头,让她感受到人间暖阳,舍不得、也放不下的那片温暖。

苏阮抬头看了看谢老夫人,再看向那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祁文府,还有周围欣喜的红了眼睛的陈氏,以及谢青珩他们脸上的笑容。

她想,她找到了她重来一世的意义。

番外就不分章了哈,直接来个大的~

下一个写小王爷和二姐~

235.第235章 针锋相对(二)101.第101章 怀疑229.第229章 会倒霉的396.第396章 意外?人为!165.第165章 往哪儿跑?512.第512章 竭力一战,非死不退351.第351章 顺藤摸瓜98.第98章 胖揍65.第65章 偷吃475.第475章 取舍107.第107章 直问44.第44章 账册170.第170章 嫁出去都行!(二)230.第230章 恼羞成怒361.第361章 胆子肥了183.第183章 脑子进水了?75.第75章 别扭466.第466章 荒唐406.第406章 先动心的先输329.第329章 只招赘,不外嫁108.第108章 坦白15.第15章 交代212.第212章 混账玩意儿354.第354章 染息香73.第73章 彪悍345.第345章 要脸没媳妇186.第186章 弄巧成拙(一)365.第365章 他害羞467.第467章 七日风527.第527章 不高兴,你哄哄我43.第43章 拜访421.第421章 意外104.第104章 护犊子391.第391章 少年郎苏越150.第150章 吃亏是福506.第506章 八哥419.第419章 投毒184.第184章 搅浑水317.第317章 鹰骨簪(三)328.第328章 生辰239.第239章 丧尽天良190.第190章 为我?65.第65章 偷吃374.第374章 太子13.第13章 见色48.第48章 是你157.第157章 祖母,他瞪我(一)172.第172章 万无一失214.第214章 不是薄家414.第414章 回京之后,等她提亲102.第102章 针对169.第169章 嫁出去都行!(一)423.第423章 激将175.第175章 偏心眼259.第259章 动了杀心了41.第41章 借力111.第111章 亲疏218.第218章 面圣76.第76章 轻挑375.第375章 胳膊肘朝外拐346.第346章 碰一下,缩着头383.第383章 可怕115.第115章 酸不酸309.第309章 守书库去!48.第48章 是你23.第23章 族谱270.第270章 亲手拧掉他的脑袋!378.第378章 他图什么?337.第337章 爬墙头(二)290.第290章 以我为刀(一)450.第450章 你会不会捡我回去364.第364章 再逼一逼他们11.第11章 真相?348.第348章 是他487.第487章 后路87.第87章 蔫坏515.第515章 你若喜欢我,等我三年(二)397.第397章 盐枭509.第509章 事成38.第38章 大户225.第225章 第一个砍了你的脑袋!82.第82章 傲娇133.第133章 提醒392.第392章 他身上有秘密168.第168章 晚辈27.第27章 真坏459.第459章 不安(三)10.第10章 为什么?192.第192章 要挟182.第182章 别为难自己469.第469章 上了贼船(二)175.第175章 偏心眼154.第154章 撒泼153.第153章 没长脑子490.第490章 动怒140.第140章 见了鬼509.第509章 事成330.第330章 飞来横祸108.第108章 坦白259.第259章 动了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