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方面,她的自尊心那么强,就算不爱,也无法容忍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失败。
一直以来,她都太笃定了,笃定詹楚泉只会爱自己,也离不开自己,难道不是么?他对自己说的那些柔情蜜意的话可还是记得很清楚。流产的时候他的宽容,不正是因为爱么?
正因为如此,她才肆无忌惮地将所有的心思放在詹艋琛身上。现在呢?实在是她太低估男人的*了。
“淑棉,别生气了。这件事到底为止。我爱的人只有你,任何人都不会取代你的位置。可以么?”
荆淑棉看着他:“以后你还会和那个女人来往么?楚泉,我不能没有你。想到你和别的女人亲热,我会疯掉。”
让她疯掉的只会是眼下的尊贵身份失去。就算嫁给詹楚泉也比其他人的家底强。任何一个女人如果取代了自己的位置,说嫁入豪门也是无可厚非的。
所以只有霸着詹楚泉才有后路可走。
詹楚泉抱过荆淑棉,纳入怀中,说:“我说过,那不过是逢场作戏,一时的冲动,以后就不会了。”
“我相信你。”荆淑棉不得不相信,不是么?
其实这件事上让她更恨的人便是华筝。难道不是?
本来,就算詹楚泉和别的女人有染,她心里有数,但只要不说出来,就当给詹楚泉一个悔过机会的警示。本来她要的只是眼下的一个身份。谁知道闹大了之后詹楚泉会不会来个破罐子破摔呢?
她倒好,直接说了出来。真是卑鄙地很。
一山不容二虎,就算她要走,也会拉着华筝一起下地狱。
华筝从老太太那里离开后,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外面。那里有室外游泳池,不过一般没人在这里游泳,就像是个摆设。
在这夜晚,镜面无痕,就显得越加平静了。
而华筝的心情却没有那么平静。走到旁边,在躺椅上坐下,接着往后一仰,看那天上为数不多的星星。
她没有别的要求,只想安安分分地做‘詹太太’,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给么?
平凡是最难得到的幸福。是这个意思么?
谈话厅里发生的一切让她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空了一样,她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和精力去和詹家人搅在一起,还为了那种事。
这下倒好。扯也扯不开了。
老太太本来就想‘家和万事兴’,而詹楚泉更不会希望自己的事被人知道,不然也不会否认了。
当詹艋琛说出那一句话后,那一刻是多么地让人难堪啊。
现在华筝得罪的可不止只有荆淑棉了。她想要的太平日子也一去不复返了。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稳重的步调。
华筝转过脸去看,是詹艋琛的深色身影。
她没有说话,脸又面对着深邃的天空,便又想到詹艋琛的眼神,也如这夜空的深邃。看了真是叫人心里不舒服。
“不高兴?”詹艋琛平静地问。
可这不是废话么?华筝想将他视为隐形人却忽视不了那强大的气势后,便从躺椅上站起身:“那好,我问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他们会怎么想我?就算是事实,这么不分轻重的说出来影响多大,你知道么?詹艋琛,你是故意的!”
她才管不了那么多。这个男人处处都带着算计人的深沉,实在是很危险。
“不是你说‘出嫁从夫’,什么都只会为自己的丈夫考虑?你说的话都是不作数的?”詹艋琛问。
“这怎么能一样?”为什么反过来变成她的错?
“哪里不一样?”
“我不想让奶奶和大哥觉得我是个多事的女人。这样弄得不愉快就很好么?”
“如果是事实,又何必担心别人的看法?该担心的,是他们自己。”詹艋琛说。
华筝看着他,一时无言以对。
詹艋琛说的每一话都有道理。可是难道在他的心目中就没有一丝亲情么?只要守住秘密,家庭就会和和睦睦。就算要分裂,至少也不该是她在里面从中作梗啊。
不。不是詹艋琛明知故犯。而是他对詹家的其他人都保有着不被人知道的心思。而那样的深度华筝不想去揣度。
就算哪天离开,她也希望自己是干干净净,不带任何愧对的。
“詹艋琛,其实我知道,你不相信任何人,包括我。虽然不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是我已经是在很努力地做了。不然,大哥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你。正因为我觉得你是我的丈夫,值得信任才说的。可是我觉得……我错了。”华筝平心静气地跟他说。
詹艋琛深黑的眸中闪动了下,就像旁边游泳池内平静无波的水面被什么震动了下,起了小小的波纹。然后慢慢地恢复如初。
“你和谁有恩怨,你的内心堆砌着怎样的冰山,那都和我无关。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我只希望你不要将我搀和进去。我和你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
华筝说完,看了詹艋琛一眼,随即离开。
而在她的身影错开经过詹艋琛身边时,手臂被猛地抓住,然后一拽,她便立在了詹艋琛的面前。
过高的个子厚重的压迫感罩下来。
华筝愣愣地看着他。
“既然选择让我相信,何不跟着我的脚步走?这样,我才会相信你的诚心。”詹艋琛紧盯着她的双眼。
纵然在灰暗的光线下,也明亮如光。不过这光只能吸引人,还不能驱散詹艋琛深眸中的阴影。
“你的什么脚步?就是和奶奶他们作对?抱歉,我不想让大家的关系闹地那么僵。”华筝用力地抽回手。
不再看他,选择离开。
詹艋琛站在原地,身影未动丝毫。
确实如此,这个世界相信难,被相信更难。他一直都这么认为。
华筝怒气冲冲地回到房间,心情久久才能平静。
詹家算起来,她和老太太是最亲的,就算不是,也不能做那样没礼貌,不孝的事情。
詹艋琛实在是说得出来。
她想起来,丛昊天说过詹家争财产的事,他们不会真的在背地里做着什么明争暗斗的事吧?
如果这样的话,那她该怎么办?
现在她已经两头都得罪了。
詹楚泉夫妇会气她,那么奶奶应该不会的吧……
华筝烦死了。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詹艋琛。
华筝这是第一次公然挑衅詹艋琛。其实等冷静下来,她想的最多的就是詹艋琛会不会等一会儿过来直接掐死她?
想着他难不成还真会拿自己怎么样么?可是如果真的不会,那她干嘛一直在左右想着各种被折磨的可能?
这晚上,还以为詹艋琛会让她去房间,不过一直到睡着,都没有动静。
醒来,已是凌晨。
从房间走出来,再去餐厅用早餐,餐桌上有华筝,还有詹艋琛。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好像昨晚发生的事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詹艋琛的脸色也没有哪里特别的不好。
华筝却没了心情在餐桌上说话。谁知道说了会不会惹了说不定*都不痛快的詹艋琛?
不过草草用完早餐,华筝离开的时候还是打了声招呼:“我上班去了。”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再生气也不能不好好‘过日子’。
“心情好点了?”背后詹艋琛问。
意外地发问倒让华筝的脚步略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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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詹艋琛坐在餐桌前,手上执着餐具,微侧的脸庞看着她。温雅,不失贵族气息。就那么一个定格的神态都让人觉得不可侵犯。
不过那双凝视的黑褐色双眸好像确实想知道她的心情如何一样,在等待着答案。
华筝有些发愣。他居然会顾及到自己的心情如何?
华筝须臾点头:“挺好的。我走了。”
说完,就往远处去。
一边走,华筝一边想。就这样吧,做一对另类的夫妻。大不了以后什么事都掖在心底,不会再和詹艋琛说。
这不就好了?
说来说去还是怪她自己。如果不说大哥的事不就不会发生那么糟心的事了?
刚想到这里,就碰到了詹楚泉。
以往华筝没有车的时候,在这个位置,是詹楚泉载的她。所以当车子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露出那张儒雅的脸时,气氛是略微尴尬的。
“大哥。”华筝开口叫他。
“我载你一程?”詹楚泉似乎并未因昨晚的事耿耿于怀,还和平常一样,没有分别。
只是华筝的心里始终硌着一块疙瘩:“谢谢大哥。我已经将家里的车开过来了,现在上班都是我自己开车去的。”
“这样啊,挺好,就不用跑下山再搭车了。别墅范围太大,走路也浪费时间。”詹楚泉笑着说。
“是……”
詹楚泉看向华筝,有些迟疑地开口:“那天在酒吧发生的事,你在洗手间?”
华筝一脸懊恼,她就害怕会被问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脸色也涨地发红:“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有意的……更不应该告诉艋琛……”
“这是我这辈子做的唯一的一件错事了。淑棉让我觉得很失意,失去孩子,甚至*,我没有发泄的源头。你知道,在詹家活着,很累。”
这句话是说到了华筝心里头。虽然不知道谁给了詹楚泉累的负担,但是总有他的缘由。就像自己,她的累是来自詹艋琛。
所以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詹楚泉的*行为了。不过也轮不到她来评价啊。
华筝没法劝慰詹楚泉失意的心,就荆淑棉那种德行的人,她实在找不到好的词去形容而后让詹楚泉去原谅。
“大哥还是要谢你。”
“大哥……谢我什么?”华筝问。这没有恨他入骨已经不错了。还说谢?
“不是有句话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如果不是闹的这一出,可能我还不知道事情的轻重,也让艋琛在詹氏难做。”
“詹氏的事我不太了解。但是不管大哥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华筝说,里面不乏拍马溜须的意味。
詹楚泉看着她,似乎被她逗笑了。没说什么,随即吩咐司机开车。
只是车子开过去后,詹楚泉从后视镜中看见越来越远的华筝的身影,脸上笑意衍生出的痕迹就像刀子割过的带着阴冷。
只不过这些华筝看不见。
她甚至想,詹楚泉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表里不一吧。或许男人嘛,就像书里写的,*会凌驾于理智之上。
便觉得情有可原了。
华筝想着时,开车便有些心不在焉,车子开到山脚下时一下子歇火了。
华筝郁闷,早知道当初就选自动挡的了,手动挡不仅让她倒车难,下坡后上坡都能歇火。
在她埋着头启动车子时,开着的车窗却让人有机可趁瞄准了镜头,对着车内的华筝就是一阵猛拍。
华筝启动车子后就上路了,并不知道自己被拍的事。
林一凡瞪着手中的照片,刚才为了拍到车内的人就是一阵按快门,那侧影只是有点熟悉。现下看着手中的照片,他愣住了。
这是……华筝。
她怎么会从詹家的别墅出来?
听说华筝和詹艋琛的秘书走得比较近,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为了解除林一凡内心的疑惑,选择晚上蹲守,没想到还是看到那辆车子驶进詹家别墅,一直到凌晨的时候再离开。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林一凡只是想来偷拍詹艋琛的妻子的,却意外看见华筝。而且华筝好像住在这里。这是什么缘故?
詹家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出长住的。除非是詹家人。
有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形成,他都不可置信。
华筝开车在路上的时候接到个陌生电话,不知道是谁,一直打个不停。华筝忘记带蓝牙耳机,便将车停在一边接听电话。
她如果知道是莫尼打来的,一定不会接。
“怎么,不敢接我的电话?”莫尼嚣张的声音传来。
“莫尼小姐,有事么?”华筝真觉得搞笑。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上次的事,你倒送上门了。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还是说怕我找你麻烦?你们东方时刊的人这么有能耐为你出头。难不成你和你们公司的社长睡过了?”莫尼恶毒地说。
“莫尼,说话不要太过分。你的处境是你咎由自取。叫我去吃饭,实则是陷害我。做这样事的你就没有错了么?”华筝脸色都青了。说话要不要这么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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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别说的你很清高了不起的样子。你说,如果东方时刊的人知道你就是那个不露面的‘詹太太’,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我倒是很好奇。”莫尼现在反正已经被打入地狱,她才不害怕华筝的身份呢。
让她这么负债累累,官司缠身地活着,还不如好好地来发泄。
华筝捏着手机的手一紧,即刻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就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在副驾上。
华筝没有立即开车离去。而是想着,莫尼怎么知道她的身份?谁告诉她的?
不会的,除了丛昊天和家里人知道,没有其他了啊。
华筝实在想不透到底是谁将这个事告诉莫尼的。太可疑了。
带着不安的心回到公司,刚将车停好,准备往电梯去,手机短讯铃声响了下。
这一路上莫尼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跟神经病似的。但是华筝一个都没有接。
华筝将短讯打开,无疑是莫尼发来的,内容是:我就在你们公司附近,你要是不出来,我就让你公司的人都知道你的身份。到时看你还怎么待在东方时刊。
华筝根本就不想理这种人。可是又怕莫尼说到做到。又回拨了电话:“你到底要做什么?还是又像上次一样设好陷阱等我往下跳?莫尼,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最好别做。”
“你到底出不出来?”莫尼只问。
“我只站在公司大门口外。别的要求恕我做不到。”华筝挂断电话,然后朝公司外走去。
如果不见面莫尼是不会消停的,这个女人做事太极端,心狠手辣的,和荆淑棉绝对是同一类人。
不知道莫尼要干什么,不过不离开公司范围之内,她应该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华筝。”
正在等莫尼的时候,意外林一凡的出现。
“林一凡?”华筝意外地看着他。“你是到公司来有事的么?”
“不是。刚好经过这里,看到你站在门口。等人啊?”
“嗯。不过人还没来。要不要上去坐坐?上次周毕华大哥还念叨你呢,还想找个时间让你回来呢。”华筝说。
“华筝,你很喜欢在东方时刊工作么?”
华筝奇怪地看着他:“怎么问这种问题?”她笑。“自然是喜欢才做的啊。”
看着林一凡凝重的神色,华筝一惊:“林一凡,你不会还要我给你机会吧?”
“就算我想,也不现实了。”
“什么?”
“华筝,我在詹家别墅附近拍到了你的照片。我说当初为什么一直拍不到詹太太的真面目,原来就是你。”林一凡说这话,脸上是有笑意的,不过带点失落后的苦涩罢了。
华筝愕然地看着他:“林一凡,你……”
“当初你那么果决地拒绝我也是应该的。没事,我就是有点不敢相信而已。而且我可是会帮你保守秘密的。”林一凡贴心地说。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阳光男孩模样,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谢谢你的体谅。”华筝这一天过的,一会儿自己的身份被莫尼知道,一会儿林一凡也来告知他知道了此事。
不过这样的欺瞒,不管是林一凡还是总编都没有计较,让她内心很舒服。
而想到莫尼那个难缠的女人,心头真是一片灰暗。
就在两人聊着天的时候。华筝背对的方向刚巧是林一凡的正面。有一辆车跟不要命地驶过来,冲出安全栏,直朝着华筝的人撞来。
“当心。”林一凡猛地抱过华筝朝一边滚落过去。
那辆车急速地冲来,从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狠狠地碾过,然后一溜烟地逃离,消失地无影无踪。
如果林一凡没有带着华筝闪躲,或者没有林一凡在,华筝就被撞飞了。
林一凡将华筝搀扶起,急问:“有没有事?伤着没?”
“没有。就是手臂蹭了下地面,不碍事的。你呢?没事吧?”华筝觉得刚才他都在护着自己。要伤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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