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慈瞬间就默声了,一时嘴快,说了不该说了,眼睛一个劲的去瞄童熙,索性她没有什么反应,心口提着的那口气便放了下来。
童熙一直默不作声,扮演着一个乖巧的媳妇,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但识趣的不添任何言语。
很多人都有一种通病,比如接触到了某个人和事,不由自主的就想要往下窥探到更多,即便这件事与她而言本没有什么关系,但若是原本没有任何的想法,在几次三番的被人中间拦截后,尤其还是自己在意着的人,那么只不过在脑中过一遍就消失的东西,总能变得念念不忘,想要探索得更多。
童熙忽然回想起昨晚上在后花园里见到裴云深时,他说着话,眯着狭长的眸,黑眸隐藏在暗沉阴霾的夜色下,像是淬了一层冰。
他与裴堇年之间,从见面的第一句话,就隐着硝烟的意味,连她这个外人都感觉到了。
她本没有多想,但亲眼见着裴堇年几次有意无意的制止,她竟然这两兄弟间的嫌隙,是因她而生。
童熙以为裴堇年说带她去个聚会,只是简单的商业聚会,到了才知道,是一处高级露天休闲会所,她打扮得很随意,但任何一件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掩藏不住那种名媛的娴静气质,但是视线环顾了一圈后,发现这里居然只有她一个女人,面对着一大群男人,她顿时显得有点局促起来。
“三哥,你来晚了啊,不自罚三杯怎么过得了关。”
一进门,一道戏谑的声音传了过来,童熙抬头看去,进门左手边的麻将桌旁,原本背对着门口的男人侧回身看来,长相偏阴柔,带着点痞气,和游单铠那种雅痞不一样,那是真的痞,一看就不是一位好糊弄的主。
那人在脱口一句之后,注意到了站在裴堇年旁边的她,略微愣了愣,邪气的吹起口哨:“这是哪里来的美女?”
童熙还没说话,旁边有人捅了一下他的胳膊:“擦干净你那双眼睛,什么时候见三哥带女人出来过。”
他挤眉弄眼的示意,然后对着童熙扬起一抹友好的笑:“三嫂,你别介意啊,这家伙输昏头了,我叫闫震,这里排行老五,你直接喊我老五也可以。”
先前那人也反应过来了,忙说:“三嫂,我叫蒋云哲,我排行老四,我刚才说那话,你千万别介意啊,不然三哥得劈了我。”
麻将桌上还有另外两个男人,都做了自我介绍,童熙一下子有点懵,疑惑的看向裴堇年,他伸手搂着她的腰,侧低着头说道:“从小一个军区大院里长大的,跟他们可以随性点,别拘束。”
“是啊,三嫂,能让咋们三哥铁树开花,你可真是做了大功德一件。”蒋云哲拔高的嗓音,又怪叫了起来。
童熙觉得自己若是躲在裴堇年怀里,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了,“你们好,我叫童熙。”
裴堇年在旁轻描淡写的一句:“她今年二十七岁。”
“......”
全场雅雀无声,半分钟后,排行老六的高瀚把牌一推,“三哥,您老人家到底会不会聊天,我是你们之间最小的,都三十五岁,您哪找的小嫂子,年纪上都够喊我一声叔叔了。”
另一人也附和道:“这声三嫂,还真是叫不出口。”
裴堇年勾着唇角,雅致的轻笑了声:“刚才谁说要我自罚三杯的?”
“我,我说的,三哥,三杯只是迟到的,你带这么个年纪小的嫂子来刺激我们,三杯哪够,应该翻倍!”
蒋云哲嚷嚷着,边说话边到处找酒杯,寻到一个干净的,也就拿纸巾擦擦,捧着酒瓶就凑上来、
......简直是厚颜无耻。
裴堇年眼也没眨,把在童熙腰上的那只手没有挪开,意思意思的腾出一只手来托住杯子,半根指节的小杯子连着注满了三杯白酒,他爽快的喝了。
蒋云哲再倒一杯的时候,裴堇年直接把酒杯塞回给他。
蒋云哲愣了,“怎么的,三哥,你还想赖账啊?”
“赖账算不上,我只应迟到的酒,童童的年纪刺激到你了,我也没办法,毕竟你这个年纪还光棍着,嫉妒是应该的。”
这说的是什么话,感情之前大家起哄多加的那三杯,纯粹是在自取其辱么。
童熙低着头,唇角不自觉的扯开一抹笑来,她见识过不少次裴堇年把耍赖也做得一本正经的模样,早已见惯不惯,只是蒋云哲那脸上青白交替的脸色实在好笑。
手里托着满满的一杯酒,看看裴堇年,又看看其他人,最后只得自个儿喝掉。
“行,酒你可以不喝,牌桌你不准上,去给我们烤鸡翅去,三嫂陪我们打麻将。”
打麻将?
她?
一个大学时候跟室友偷偷学到半途就放弃了的人?
“我不会啊......”
“不会也不行了,三嫂,三哥打牌的技术谁都赶不上,跟出老千似的,变着法赢,今年就他公司的盈利最高,不能再放我血了,三嫂你来,金钱上支援支援我们,当见面礼。”
......还敢不敢再说得直白点。
童熙心里其实是拒绝的,可还没等她开口,蒋云哲直接将她摁在麻将桌旁坐着。
她抬头,寻到裴堇年,眼神向他求救。
裴堇年似乎看懂了她那哀哀戚戚的神色,俯身下来,一只手落在她一侧肩头,低沉瓷实的嗓音混着丝丝的宠溺和纵容:“玩吧,输不了多少。”
其余人起哄的“吁”了一声,尾音故意的拖长。
童熙的脸顿时就红了。
裴堇年嘴角勾着的笑意在放大,拍了拍童熙的肩头,“抵不住了就叫我,我先去弄烧烤。”
童熙只觉得心里一万只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