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站在胖子身后,消瘦的身材像一只大马猴。不过表情很傲气,往后甩了一下稀疏的偏分发型,同仇敌忾的看着我。显然把我视为了他飞黄腾达的敌人。
“跟刚哥作对。找屎!”
我靠,你不说话会死啊。这家伙上学那会儿就大舌头,语速快了让人听不清楚说些什么,还有就是舌头不打卷儿,L这个音发不出来。比如“来了”这两个字,他说出来就是“来热”。我跟他发生争执的那次就是先发生的口舌之争,具体为什么真想不起来了。如今这货又满嘴漏风,让这么个活宝看铺子,不把客人气死也把人急死了。
胖子似乎对我很有意见,露出标志性凶神恶煞的表情。我心里更有火,弄这么个家伙来给我添堵,还拿出这么副表情来,跟我装什么呢。我毫不妥协的直视着他。
其实从我的眼神中,胖子就应该知道我的态度,按理说他应该做出理智的决定。没想到胖子看了我一会儿,径直从我身边走过,带着黄海去了里院。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站在那里发了一阵愣,首先感觉胖子是不是吃错药了。
很短时间,胖子就从里面跑出来了,一个人。脸上带着欠扁的笑,低三下气的塞给我一支烟,点上。
从他的这个表现我看出这件事一定有隐情,可是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做出妥协,我真不习惯跟一个男人同住,当然胖子例外。还有就是这件事胖子未经我同意就自己决定了,这一点我很不爽。
“强哥这事怨我,不过这小子太可怜,就当你大人有大量帮帮他。”胖子一脸谄媚的说。
“少跟我来这套。”我知道胖子脸黑皮厚,又要拿出他死磨硬泡的手段。我太了解他了,你必须比他更坚持,否则很难不被他摆平。我决定来绝的,冷冷地对他说:“咱这院子里只能养一个畜生,你自己决定吧,谁留谁走。”
胖子腆着脸没一点火气,反而满脸委屈地说:“强哥别这么绝情,那啥,你打算就留你自个啊。”
靠,被这死胖子反咬一口。我指着他鼻子说:“你跟他留一个,别怪我不够交情。”
胖子唉声叹气的站着,不断地搓着手,好像六神无主似的。可我知道,这货又在表演。他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性格,我同样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做出让步。
胖子就这么跟我死磨硬泡着,断断续续的就说出了黄海的遭遇。
其实他回来不久就见到黄海了,就是他泡古玩市场那段时间,黄海在古玩市场扛活,帮人打点散工。胖子是个讲义气的人,好歹黄海算他同学,尽管被他狠揍过一顿。胖子泡古玩市场也没个目标、准数,就是在古玩市场瞎逛,眼力这东西没什么规律,多接触是唯一的办法。
黄海毕竟是在古玩市场混饭吃的,见胖子不但不嫌弃他,还请他吃了两次饭,就死心塌地帮他熟悉古玩市场的行情。胖子第一次出去铲地皮,就是黄海给出的主意,甚至连去哪里都是黄海透露的信息。这一来两个人走的更近了,黄海都成了胖子在古玩市场的耳目。这次我提出让他自己找人打理他的货,他就趁机把黄海给带回来了。
至于黄海这几年的遭遇,我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是真不知道。别说他,就我中学同班的同学,我能联系上的也没几个。
其实黄海目前这状况完全是自找的。他本来在古玩市场有个铺子,赚了几个钱就张扬起来。有一天喝高了,开车撞了个人,没撞死,不过也差不多,高位截瘫。他也没得好,断了一条腿,缺的几颗牙也是那次车祸造成的。
他当时的身家都在铺子上,为了做生意家里的房子都卖了。这下可好,法院直接把他的铺子拍卖了,就这还不够陪人家的。最终这货落得鸡飞蛋打,白忙活了这么多年。好在他当年在古玩市场上混过,人头熟,有点零活给谁都是给就给他做,总算没落到要饭的地步。晚上就在古玩市场帮忙值夜,其实就是找个睡觉的地方。
胖子一直在磨,我就是不想听也被他絮叨进耳朵里去了。当这个故事全部进入我耳朵后,我的心也开始产生动摇,坚持,只是在言语上。
胖子有足够的耐心和察言观色的能力,或许跟他从小的经历和生活环境有关吧。他马上抓住了我神情的略微转变,加大了说服力度,向我发誓赌咒,什么试用期、服从性各种保证,只要能让我点头舔脚趾头似乎都可以。
我实在受不了胖子的软磨硬泡,在精神接近崩溃的情况下默认了这个事实。胖子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搂着我使劲挤了挤眼睛也没挤出一滴眼泪来。他似乎觉得这样不够真诚,露出一副愁苦到欠扁的表情说:“强子,谢谢你。真的,你这是救了黄海一命啊。”
我仔细看着胖子的表情,怎么看都有表演的成分,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按理说胖子这性格,要是达成目的必定会嘚瑟一下,至少会给我一个欠扁的坏笑。让他闷头不做声,那比抽他一顿都难受。
这货不会还有更过分的要求吧。不得不说,我的预感很准确,也许是我太了解他了吧。
胖子转眼换上一副谄媚的假笑说:“强哥,在黄海跟前可要给我留点面子啊,这是我收的第一个小弟,威信很重要。”
“胖子你脑袋给驴踢了吧。”我顿时头大起来,对默许留下黄海产生了悔意。“你当这里是黑*社会啊,还收小弟,你这是三合会还是天地会。”
胖子面露窘迫的说:“强子你别误会,咱这圈子里都这么称呼新加入的伙计,跟黑*社会啥的没关系。”
我虽然跟这个圈子有接触,但仅限文物鉴定,我是不会跟他们深交的,这是我的原则。不是我清高或瞧不起他们,而是他们做的很多事情在擦法律的边,有时甚至就是违法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我可不想因此中断自己的工作,甚至失去自由。所以我无法确定胖子是不是在忽悠我,不过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没有理由,他现在至少比我有钱,没必要搞黑*社会什么自掘坟墓的勾当。
PS:不说别的了,希望大家喜欢。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