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狐王, 还是逃跑了。”听故事的叶小梨满怀遗憾的说。“是啊!那家伙溜得那叫一个快。我看他上辈子肯定不是狐狸,而是泥鳅。”白天摇头晃脑的说。“可惜”说这两个字的惜墨如金的家伙是白朗。
因为叶小梨一直认为,看着一只狼说话, 很滑稽。而为此, 此时不得不以这种状态说话的白朗, 是尽量的少开口, 到了实在忍不住的时候, 就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殊不知他这样的作为,实实在在的取悦了身边的人。
除了叶小梨之外,白晴、白天个个暗自笑到肚子疼。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白朗不是, 要知道这个家伙从小到大就是个横着走的小霸王,除了他们已经去世的父亲外, 还真没见白朗怕过谁。现在偏偏因爱生惧怕起娇小玲珑的叶小梨来, 这两人这个稀罕啊!看的是饶有兴味。
白晴毕竟身份摆在那儿, 端着惯了做不出开玩笑的行为。只是面瘫着一张脸在那儿看好戏。但是白天就不同了,这个混小子。可着劲的逗白朗说话, 这一来二去的不仅白朗觉察出来了,就连叶小梨也从白天的语气中辨出了几分调侃的劲儿来。这下她可不干了。白朗是她的呢,怎容这个小屁孩儿随便调戏。(此刻她完全忘记了这个小屁孩的年龄,人家可是九百多岁的老妖怪呢!)于是她放弃了一开始见大伯小舅子的羞羞答答,开始和白天较起劲儿来。
叶小梨的牙尖嘴利是经过无数事实验证过的。但白天也不遑多让,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开心, 把白晴、白朗给晒在了一边。
“放心, 这回这个家伙可没讨着便宜, 这次回去他忙着疗伤争取在十六年后的大战前恢复还来不及, 只怕没心思来捣鬼了。”听着白天的总结性发言,叶小梨的心妥妥的放回了肚子里。这回她可以放心的和眼前这只撒娇卖萌无所不精的大白狼好好的过日子了。
岁月这东西说慢的的时候可以被拉得无限长所以有一句成语叫做度日如年, 可见日子要是难过起来有多么难过。度、日、如、年啊!可是要是快活起来的话它又跑的飞快,于是又有了一句成语叫光阴如电。反正别管你觉得过的快还是过的慢,时间还是迈着一成不变的步伐嗖的一声从你身边划了过去。一晃眼,就是十几年。
凌涛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一间装修的好像一座碉堡般的院子。他回头望了望,青山精神病医院几个大字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这十几年来他曾无数次来往于这座医院,因为他的妻子黄海娜自从在十六年前进去了就没有再出来过。
十几年前的绑架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作为元凶的黄海娜,虽然在岳父岳母的极力周旋下因为黄海娜精神失常为由,为女儿争取到了免于刑事处罚这样的结果。算是为早就面上无光的黄家争取到了最后一丝脸面。唯一的女儿坐牢。这对于夫妻两个双双在市政府任高官的黄家而言,无疑在仕途上市毁灭性的打击。
但黄海娜的处境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在罗世荣和那个低调神秘能量却异常强大的白氏的巨大压力下,她被强制送进了青山精神病医院,没有四位知名医生的共同确认,将不允许出院。而这之后不久,白氏就斥巨资买下了这座医院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黄母当场就晕了过去,这等于宣告了黄海娜的无期徒刑。她将在这间比监狱还要令人厌恶恐惧的地方渡过下半生,真不知道当初去坐牢会不会比较好一些。
凌涛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将对这个女人的最后一丝怜惜从脑海里剔除,他无法否认曾经对个女人动过心,不管是为了她对自己的痴恋,还是因为她背后所代表的强大势力也好。说他对她无情那是假的,他们之间毕竟还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但这份感情早就被岁月磨平了。
更何况黄海娜早就已经彻底疯了啊!一想到每次探望时,黄海娜那蓬乱的头发,因为长期使用镇定剂,蜡黄而浮肿的脸还有那狰狞的如毒蛇的眼神,凌涛就不寒而栗。幸好这是最后一次了,再纠缠了十几年之后随着他岳父岳母相继退休,他凌涛终于摆脱了这个噩梦一样的女人。
对于岳父岳母他当然不会无情到用过就丢,金钱和物质他不会吝啬的给予他们。但也是仅此而已了,在与用威胁和恐吓的手段将他与黄海娜的婚姻关系维系了十几年之久的两个老人之间,他无法产生一丁点儿类似亲情的东西。所以一切就这样吧,对于那个疯狂的撕着离婚协议那个黄海娜,不管她能不能懂得这一张薄纸所代表意义,凌涛都可以肯定这将是他最后一次见她。
终于自由了啊!坐在车上望着后视镜里那个两鬓灰白,眼角全是细细的鱼尾纹,还带着两个大大的眼袋的中年男人。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什么男人四十一枝花简直是的屁话,能骗谁。那些围绕在身边的莺莺燕燕,那个不是了看中他凌涛身后的金钱权势和地位。卸下这层伪装之后只掩饰不住的疲倦和衰老。对着镜子里的老男人,他自嘲的一笑。油门一踩,车子岔进了外环向滨海公路驶去。他今夜不想回去,那重夜夜笙歌的日子他早就过腻味了。今天就让他赶赶时髦,学学时下的小年轻飙飙车。
在极致的速度所营造的快感中突然一张美丽的脸鲜活无比的浮现在他的面前。那是他的小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在他的生命中他写下了无数的第一。但不可思议的是时隔多年杳无音讯的今天,在他的心中她还是如此鲜明,仿佛他们刚刚说再见。
无边无境的悔意涌上心头,凌涛禁不住的想,要是当初他们没有分开,会不会现在还紧紧的牵着彼此的手依旧深爱。还是那份浓烈的爱情,在岁月中沉淀了更多的东西,让它更加的醇厚甘甜。至少不会像今天这样的他,形单影只,孤单的只剩下钱了。不知不觉泪水划过脸颊,他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在飞快的往后退的景色中,凌涛突然发现了一个身影在路边摇手,旁边还停着一台银灰色的广本轿车,明显是路上抛锚求助的。本来他没心情管这档子闲事,再说现在是晚上在这个偏僻的路段上整这一出,还不知是不是半路上劫财的。所以他开的保时捷并没有减速,而是飞快的从拦车人的身前掠了过去。就在两厢交错的那一刹那,凌涛的眼角突然看见一道他埋在心中很久很久却从来没有褪色的剪影。
他回过头去,渐行渐远的身影是那样的熟悉。那是属于他的小梨。手下的方向盘一打,在并不宽阔的路面上应生生的掉了个头,黑色的车子向着他记忆中的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