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番外主要应部分读者而写,写他们的幸福生话,正文完结后其实可以不用看了,反正知道他们会很幸福就是了。)
元嘉十年二月十五日晚,原靖宇提着酒坛子斜躺在骄阳殿的房顶上赏月。昨日又下了一场雨,想不到今晚会有月亮,还有这么美好的月色。只是,月缺又月圆,他却只能形只影单,靠着醉人的酒,靠着记忆中那些幸福甜蜜的回忆才能够睡去……
轻颜,轻颜……每喝一口酒,他就在心中默念一连她的名字,为什么她还不醒?她还会醒来么?会么……她已经沉睡了半年了,为什么还不醒?就算醒不来,投个梦来看看他也好啊……
轻颜,你告诉我,没有你的日子,我要怎么过下去?你告诉我,我还要不要等下去……
轻颜,我好想你……
他忽然将喝干的酒坛子用力扔了出去,惊起旁迫大树上一只夜鸟“扑扑”地飞了出去。
“轻颜——”他忽然用尽全力的吼了一声。
轻颜,你这个狠心的女人,知道我有多恨你么?你答应过要陪我一辈予的,你怎么可以食言?你怎么能食言?你闭上眼睛就什么都不管了,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么?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不管?怎么可以……
原靖宇眯着眼睛望着天上的月亮,忽然听到细微的声响。他迅速坐起身来,摇了摇眩晕的头,呆呆地望着月色下那个高挑纤细的身影。怎么……那么像轻颜?
他几乎完全屏住了呼吸,生怕吓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是轻颜回来看他来了?干涸的心田立即被幸福和喜悦填满,他像只鸟一样飞了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轻颜,轻颜,你终于来看我了!你终于回来了……”他将头埋在女子的颈项,依稀闻到熟悉的馨香。他越发抱紧了她,仿佛担心一松开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轻颜,轻颜,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了……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永远不要再离开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眼中的泪意强压下去。怀中的馨香柔软让他觉得心中一暖,他忽然将女子打横抱起,快速奔回寝殿女子没有说话,只是咬紧了唇,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环住他的颈项。
骄阳殿外,明晖跺跺脚就想要冲进去,却被明昊拉住了。
“放开我!”明晖愤恨地瞪了明昊一眼,吼道,“难道你就眼看着那个女人装成母妃的样子迷惑父皇?”
明昊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低吼道:“就让父皇做一次美梦吧!他现在这样,你看着不心痛?”
“可是,可是……”父皇怎么可以背叛母妃?
“妞妞!”明昊心痛地低吼着,“母妃已经离开父皇了……”
明晖握紧了拳头,愤然转身离去——
骄阳殿中,原靖宁温柔地将怀中的女子放到床上,然后急切地解开她的衣衫。醉眼迷蒙中,入眼是一片雪白,他颤抖地伸出手去,触到她柔滑细腻的温润肌肤。他努力摇摇头,试图清醒一些。
温热的呢!是轻颜吗?他记得轻颜已径变得冰凉了,抱在怀里都暖不过来。“轻颜,轻颜,是你么?是你回来了么?”
“皇上,是臣妄,是臣妾回来了……”女了声音微微颤抖。
原靖宇皱皱眉,轻颜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啊!轻颜怎么会叫他皇上,还自称臣妾?他低下头细细抚摸女子柔滑的肩,胸房,腰,小腹,一边摸一边喃喃白话:“怎么没有?怎么一个都没有?上哪儿去了……”
女子不知道原靖宇在寻找什幺,一面将他的手拉到自已雪白饱满的乳房上,一面柔声问道:“皇上,您找什幺呢?”
女子的一声呼唤让原靖宇清醒了一些。他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仰面躺在床上的女子。那五官确实很像轻颜,可是,他怎么越看越陌生呢?
“你叫我什么?”他问。
“皇上啊……”那女予略微有些迟疑了。难道以前皇贵妃娘娘不是这么叫的吗?
“不对,你以前从来不叫我皇上的!你从来都是叫我名宇的,要不然就叫我昏君……你不是轻颜!”原靖宇终于完全醒悟过来,一手提起那女子的脖予就将她扔下床去。
女予哀叫一声,犹不死心地唤着:“皇上,靖宇……宇,臣妄是您的轻颜啊……”
原靖宇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他大步走下床来,愤恕地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摇摇地对着她挽了几个剑花。只听那士子连声哀叫求饶,然后快速地往外爬去。
原靖宇冷哼一声,用力将手中宝剑挥了出去,只听“啊”的一声,女子顿时停止了哀叫,双腿微微抽搐了两下,便趴在地上不动了。
一一原靖宁的宝剑从后背穿过她的心脏将她牢牢钉在了地板上。
这时,萧元才带人冲了进采。
因为皇帝意识不清醒,难免会说些与自己身份不符的话,因此骄阳殿正殿晚上是没有人的,只有萧元带着自己的徒弟和几十侍卫守在外面。今夜的这个女子也是他们睁只艰闭只眼有意放进来的,跟太子的想法一样,他们都觉得皇上这样实在太让人心痛了,都希望他在醉酒后能做一个好梦……
看到皇帝斜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几十人首先松了—口气。只要皇上无恙就好。他们跪下参拜,原靖宇却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就那么眯着眼睛茫然地望着他们。
寝殿里没有点蜡烛,皇上不让点,只在床上垂掉着四颗夜明珠。借着这朦胧的光晕,他们这才看到被皇帝的宝剑钉在地上赤身裸体的女子,顿时,几十人都硬生生吸了一口冷气。
皇上一定是气坏了才会这样,不然的话,将他们叫进来把人带出去就是了,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即便是死,也不必让人死得着么难堪吧?
萧元示意大家都起身,然后将皇帝的宝剑拔出来,让两个侍卫把人抬出去。他掏出洁白的手绢将剑上的鲜血擦拭干净又重新插回墙上挂着的剑鞘,这才慢慢住皇帝走去,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皇上,您上床休息吧!”萧元看原靖宇似乎有几分清醒,缓缓走过去想要扶他上床。
原靖字没有动,只冷冷地吩咐了一句:“把床上的东西全都换了!”
萧元低头应下,迅速将床上的被子、床单、枕头全都抱走,没过一会儿就换了一套干净的。
原靖宇不用他劝,自己便脱掉外袍上床躺下,拉过被子盖住半张脸,深深地嗅着熟悉的馨香。
轻颜,对不起,我差一点就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轻颜,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要清醒地回忆我们的过去,清醒地等你回来……
轻颜,你一定要回来啊……——
二月十八日晚,荣阳东北,皇陵。
一队黑衣人躲过层层守卫,抬着一口用黑布遮起来的棺材从皇陵“死门出来。
这是修陵民工平常走的路,等皇陡完全建成,这个门就会被完全封死,连同他们一起,所以又叫“死门”。当然,“死门”外面也有很多侍卫防守着,只是因为现在离皇陵竣工还早,所以防守相比来说没那么严密。
他们一行八人,全身上下都被黑布蒙住,只留出一对眼睛。在这个没有丝毫月色和星光的晚上,他们仿佛生了夜眼,总能躲过于执火把的守陵士兵,经过六层防守,他们终于出了皇陵范围。
到了一片树林里,几人扔下沉重的寒玉棺,相视一笑。
其中一人道:“还好有防守图,不然就是有九条命也得赔进去!”
另一人点点头,说:“嗯,还有那些迷心粉也好用!”
众人显然都很高兴,不想突然冒出一个疑惑的声音:“你说那人既然有皇陵的地图和防守换防图,又有迷心粉这样地好东西,干嘛不自己去,非要找咱们?而且,她什么都不要,就要一具尸体,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众人沉默了一下,确安想不通。
“不管了,反正咱们能拿到银子就行了!”
“对!其实我们可以不必再跟那个女人联系了,咱们捞了那么多的珠宝,就是花几辈子也花不完啊!”
“对!咱们这就带着这些宝贝去关外!”
“……”
说干就干。他们掀开寒玉棺上的黑布,打开棺盖,将先前扔在里面的珠宝大把大把地抓出采。
末了,他们举起两颗夜明珠,将轻颜头上的风冠、珠钗都拔了下来,接着是她胸前的项链、手上的戒指和玉镯……“皇帝的女人就是他娘的好看呐!都死了半年了,还跟活人一样……”
“咦,不对啊!怎么会有血?”忽然一人惊叫出声。
“不是吧?是尸水吧?……啊,大哥,你看,真的是血!暗红的血,还在不断往外冒……”
“怎么会有血?”
他们围起来借着夜明珠的光住寒玉棺里看——
看到棺中景象,几人纵然都是在尸堆里爬惯了的人,心里也不禁有些恐惧。只见棺中的女子每个毛孔都开始住外冒出血迹,伴随着那一丝丝的寒气,聚少成多,一点一谪地住外流……
先前分明还好好的啊……
手执夜明珠的黑衣人手抖了一下,直落入棺中,重重地打在轻颜的胸口。
轻颜忽然张口吐出一大口血来,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一“诈尸了——”
一一“鬼啊一一”
几名盗墓贼四散奔逃。
轻颜只感觉心中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缓缓坐起身,撑着棺壁爬起来,缓缓跨了出去。
可是四周那么暗,于是她又转身将棺中的夜明珠取出来握在手里。
却说几名盗墓贼跑了一阵没有发现有“鬼”追上来,又惦记着那些足以过几辈子的珠宝,一个十又都小心翼翼地摸了回来。
看到浑身是血的“女鬼”握着一颗夜明珠缓缓走出树林,他们一个个都趴在原地不动,等她走远了,又赶回去抓起几把珠宝揣到怀里就开跑。
轻颜茫然地走着,直到天色渐明,她才看到前面有一条河。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衣服,不明白自己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想了想,她脱掉衣服就跳进河里洗了个澡。
二月的河水冰凉刺骨,但她似乎感觉不到。当然,河水虽然冷,却比寒玉棺中的温度高一些,所以她并未感到任何不适,还喝了好几口水。
上岸之后,她挑了一件相对干净的外袍披在身上,拾起那颗夜明珠继续往前走。
来到一个村庄里,看到袅袅炊烟,她却并不觉得很饿,但是却很想去找件衣服将身上这件换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件外袍虽然很华丽很精致,她就是不喜欢。
她悄无声息地飘进一户农家小院。主妇去厨房做早饭去了,男人已经出门干话,房间里只有两个孩子还在睡觉。她从窗户中跳进去,找到一件棉布衣衫又回到树林里换好,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会武功,而且轻功还不错的样子。她敲敲头,难道自己是江湖中人么?
她仔细回想白己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哪里呢?好像是个箱子?还有几个蒙面人。难道白己被绑架了,被打坏了脑子,所以才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她茫然地望望天,又在原地转了两圈,最后还是觉得找个人多的地方,说不定就有什么人认识自己呢!——
正午的时候,她终于来到一个小镇里。
这是一个临近京城荣阳的小镇,很是繁华,过往的商旅都会在此打尖歇歇。
她披散着一头长发走进一间店面看起来很干净的酒楼。
店小二看她一身打着补丁的农妇装,披散着一头漂亮的长发,偏偏手中还握着一颗看起来很名贵的珠子,怎么看都有些怪异。而最最让他移不开眼睛的是,尽管这女子的打扮如此怪异,却长着一张绝美的脸,那份内敛的风化气度是一身农妇装遮掩不住的。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
轻颜将酒楼里所有人扫视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熟悉”的迹象,便径直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庙中霎那间安静下来,打量她的目光有惊艳,有猜疑,还有不怀好意,可是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有些为难地扫了一眼旁边桌子上的饭菜,竟然一点食欲都没有。可是白己从昨晚走到现在,不是应该饿了吗?不是应该吃点东西的吗?
店小二终于反应过来,傻笑着问:“姑娘,您想吃点什么?”
轻颜微微蹩眉,疑惑地问:“有什么好吃的?”
店小二傻傻地看着美人蹩眉,呆愣地说:“好吃的,我们福满楼好吃的可多了,不过价格上……姑娘,您身上带银子了吗?”这小二也是一片好心,这么美貌的姑娘,怎么看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多半是遭受了什么不幸,脑子有些不清醒。他可不希望她吃了饭菜付不出银子被掌柜的欺负……
“银子?”轻颜贬了眨眼,似于醒悟过来了,
“对了,吃饭是要付钱的……”
店小二点点头,看来这姑娘脑子还没有完全变傻,然而轻颜下一句话又让他立即推翻了这个想法。
一一“可是,我没有银子。”轻颜很诚实地说,一脸坦然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