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珲笨拙的扭动着身子,配合柯尔道南,但是急得满头大汗依旧不能跟上节奏,让她情何以堪。
一张国字脸,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他愣了一下,然后目光迅速的回退,想找出那张脸来。
因为他感觉那张脸带给他一丝危机感和熟悉感,总觉得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是当他的目光回退过去的时候,熙熙囔囔的人群早就淹没了那张脸,任凭他寻找,依旧寻找不到那张熟悉的脸。
“奇怪了,怎么会这样?”他只当自己产生幻觉了,不再管他,扭过头准备继续的跳舞。
但是脑袋在转过来的瞬间,一双充满危机感的目光却射到自己身上,让她忍不住的浑身颤抖了一下。
目光再次触电一般的回退。
结果让她很失望,依旧没有寻找到那双熟悉的眼神。
“奇怪。”他全身都打起了警惕,目光在四处搜寻起来,他要找出,到底是什么人,会给他那种危机感。
一个陌生的背影,有些奇怪的从人群中穿过。他没有舞伴,只是昂首挺胸的看着站在高台上的脱衣舞娘,微微点头,似乎在冲她打招呼。
“这人有问题。”这是尹珲第一个印象,忙附身到柯尔道南的耳畔轻声细语:“柯尔道南,我发现有个人有问题,我去追踪看看,你先休息会儿吧。”说完,也顾不上柯尔道南明白过来,他伟岸的身体已经和他摩肩擦踵挤了过去,当她反应过来望去的时候,只有一张熟悉的冷漠背影。
“哎……”柯尔道南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重新退回到休息区,双目死死的盯着尹珲离去的方向。
她现在不在乎任务了,只在乎尹珲能快点回来,帮他重新温习一下刚才的感觉。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十五分钟过去了,尹珲依旧没有回来,柯尔道南有些担心了,想上去找寻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尹珲出什么事儿了。
顺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尹珲来到了卫生间的门口。
看着那身影在镜子前停驻了一秒钟,然后继续走进了卫生间,尹珲开始犹豫了。
或许男子从镜子里面已经发现了自己,跟上去的话,会有危险。
到底跟上去还是不跟上去?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啊!”一声惨呼,从卫生间传来。
尹珲毫不犹豫的闯了进去,一脚踹开卫生间的门。
卫生间内灯火通明,放眼能看清楚里面的一切。
干干净净的地面,好像残留着一点的水渍,在灯光的照耀下竟然耀的他们睁不开眼睛。
“快出来?”尹珲明知是hi对方高贵,叫骂了一声,同时双手快速的虚空画符,随时准备对方的突袭。
呼呼。
轻微的气喘,甚至比针掉地的声音还要微弱。不过他依旧捕捉到了这声音,原本结在手上的结印用力的往上一推,噗茨一声,就好像烟花一样从手上释放出去,朝着头顶打去。
一个人,好像壁虎一样乖乖的吸附在墙壁上,正面朝上,此刻,他正反扭过脖子,双眼好像玻璃珠子一样瞪着尹珲,手上拿着一根绳子。
那张脸,竟然是如此的熟悉。
砰。
尹珲发出的结印还未打到壁虎的身上,竟然爆炸了,一串串的绳索透过光芒直冲向他,似乎要把他的身体给穿透。
“娘的,不好。”尹珲暗骂了一声,同时身体好像猴子一样的翻身一跃,从门口的缝隙里面窜了出去,然后迅速的关闭了厕所的门。
一张张细线好像头发丝一样的从玻璃上穿透而过,玻璃终于无法承受的住如此的打击,哐当一声碎裂了。
玻璃碎片从地面上凋零下来,而那些头发丝一样的丝线则疯狂的从空洞里拥挤而出,带着要夺人命的趋势攻击上来。
尹珲暗叫一声不好,快速倒退,同时快速的虚空画符,准备用结界将此处和外界隔绝,不让那些该死的头发丝闯出去。
“啊!”一个女孩刚从对面女厕所出来,就看到这漫天的乌黑头发,遮天蔽日一般的疯狂肆虐,当下便吓得蹲倒在地。
超短裙随着她猛然蹲下,竟然翻卷了起来。一时间,春光大泄,而且最让人振奋的是,女孩里面穿着的是丁字裤,而且看起来丁字裤很小,还有严重的偏位。这样一来,里面的大部分隐蔽的地区都能被一览无余。看的尹珲那叫一阵心惊肉颤。
他是一个处男,绝对无法承受得住如此重口味的攻击,内心蓬发起了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但是尚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贪恋美色,还是先将她救出来才是正道。于是慌忙跑上去,顾不上头发丝的阻拦,一把拽住女孩的手臂,硬生生的将他从里面给拽出来了。
“救命……救命……”女孩双目泛白,瘫软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喊着救命。
几个想上厕所的女同志看到这幅惨不忍睹的场面,都暗骂了一句:“这人肯定是刚从监狱里面跑出来的强奸犯,瞧把她给折磨的要死要活。”
“是啊,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这类人我们惹不起。”
一边说着,一边用看强奸犯的眼光看着尹珲,匆匆离去。
他也只能是自己苦笑,连连摇头。为社会主义为人民群众服务,到最后竟然落了一个这种下场。
心里那是一个字,惨啊。
一丝一缕的头发竟然纠缠在一块,顺着空间便飞了过来。直直顺顺的,就好像是一根根鱼刺一样的刺过来。
砰。
清脆的响声,那鱼刺竟然撞击在了早就布置好的结界上,看到那头发就好像蚯蚓一样的立刻弯曲了下来,产生一道道刺眼的光束,猛然推回到了厕所里面。
他才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心头的一个疙瘩终于被解开了。
但是事情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一阵紊乱的脚步声,从洗手间里面传来。
随着心跳的频率,地面也随着脚步在微微颤抖。他的心猛然下沉,想起当初和这个阴阳师交手时候的情景,一幕幕危险镜面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刺激的他流了一身的冷汗。
不错,这个阴阳师不是别人,正是渡边淳。当初他就是从渡边淳的手中救下了桥姬。
再从这件事联想到桥姬的失踪,他感觉两者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因为这一切实在是太巧了。
难道是渡边淳将桥姬给抓了去?心中冒起这样一个念头,让他的心冒出了一层冷汗,若真的那样的话,可就糟糕了。
啪啪,啪啪。
脚步声在逐渐的增大,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从洗手间里面跑了出来。
渡边淳那标志性的微笑始终挂在脸上,让人捉摸不透。
“小子,我们又见面了。”蹩脚的日语从渡边淳的嘴里飞出来。
“是啊,哼哼,不过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因为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尹珲带着胜利者的口气回答,并且在快速的倒退。因为他明白两者之间实力的悬殊,不是靠着充足的自信就能让他取胜的。
“好啊,那我就领教领教你的功夫。哼,上次是你耍赖才得以让你逃走,今天我倒要看看,这里还有没有树让你爬。”一边说着一边威逼着走上来,脸上始终挂着那副熟悉的微笑。
“哼,你最好考虑清楚了,上次能把你逼走,这次我同样能把你给逼到绝境。”尹珲依旧用厚脸皮当盾牌,威胁着阴阳师,心想就算实力不如你,心理上怎么的也得胜你一筹,否则对不起我们茅山敛宗传人的称号。
“哈哈,哈哈,小子,你够狂妄,老夫佩服,佩服。”他一副讥讽的语气缓缓靠上来,面容上堆砌着微笑,始终都是那种杀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也正是这幅微笑,让尹珲从气势上已经输了对方。从容不迫,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把握,仿佛胜利在卷的感觉。
“少跟我废话,没有完全准备,我会贸然闯进来?看招!”说着,丢出去了一张符咒。
“吃老子一记中国传统的如来佛掌。”一边喊着一边转身躲开,好像是害怕这一掌的威力伤害到他一样。
“如来佛掌?”渡边淳用蹩脚的中文也吃惊的倒吸一口凉气。在中国呆了这么长时间,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中国文化,知道如来佛掌的厉害。
据说如来佛掌的继承者都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人才才能修行,难道是之前自己真的判断错误?面前这个相貌平平的中国小少年,果真是如来佛掌的传人?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忙施展全部的功力,连连后退,要躲避那追来的符咒。
但出乎意料的是,符咒竟然好像黏上他一样紧紧的追着他。
“该死的小子,算你狠。”看到面前空荡荡的洗手间,他明白尹珲早就逃走了。他随手一挥,卷起的风便直接将符咒给击落在地。
“敢骗我。”渡边淳生气了,脑门冒起了一阵青烟,气喘吁吁的追了上去。
上次尹珲害死式神不死罗生门,还让酒吞童子失去控制,最后狼狈而逃的仇怨现在还没化解,再遇到今天被戏弄的事情,让他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手上攥着一大把的线索便匆匆追上。
尹珲知道渡边淳的厉害,不敢独自对抗,准备找到荆棘共商讨对敌方案。
拥挤喧闹的人群,人声鼎沸,目光焦急的在人群中搜寻,但是依旧无果。
“不好,肯定是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我们都被敌人给引散了。”说完更加焦急的钻入了人群,想寻找到其余众人的痕迹。将大家集中到一块。
若是被敌方各个击破,不可思议小组的实力很可能功亏一篑。
心中越发着急,脑袋就越是生锈不能转动,嗡嗡作响,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行动。
身后,一股威压在逐渐的逼近,那种感觉他熟悉,渡边淳肯定是追上来了,他不会这么轻易放了自己的。
实力悬殊,对站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所以他没有停下脚步对敌,而是继续寻找荆棘等人的身影。
嗡嗡嗡嗡。
一阵迷茫的咒语在耳畔响起,就好像是和尚念经时候发出的声音。只是奇怪的是,虽然声音听起来是在耳畔,但是周围哪有什么人影。
顾不上那么多,那咒语就好像在指引他往某个方向前进,便悄悄的跟了上去,管他最后看到的是对手还是自己人,从这喧嚣头疼里逃窜出去才是王道。
嗡嗡嗡嗡,声音时急时缓,时而令人神经紧张,时而让人浑身松散。不知不觉中,尹珲竟然来到了大门口。
门口处,几个保安排成一排堵住了门口,脸色平静的望着大厅里面晃荡的人群,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是雕塑一样。
“麻烦借过。”尹珲听得真切,声音是从保安身后传进来的,便想走到后面去看看
“嘿嘿,嘿嘿。”木讷好像机器发出的声音一样,那排保安竟然集体开口。
脑袋立刻懵住了,这阴森笑声实在是太熟悉了。在飞机肇事的地方,化为阴阳师傀儡的新兵蛋子就是这种笑容。
难道这些保安也已经变成了阴阳师的傀儡?想到此处,他浑身颤抖了一下,
“给老子滚开。”手术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同时一个肉感十足的手臂拍到肩膀上。
他警觉的回头,发现是手术刀,才放下心来道:“手术刀,你怎么来这里?”
“我好像听到某人在召唤我,所以过来看看。”虽然他尽量压低声音,但是仍旧能清楚的听得出来话语之中的紧张态度。
“恩,我也听到一个声音。”尹珲开口回答。
“你也听到了?”手术刀有些诧异:“原本那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还认为是我产生的幻觉呢,不过为了确认一下我才追过来的。这么说来,那声音不是幻觉了?”手术刀有些放松下来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召唤我们。喂,你们没听到吗?给我让开。”
那些保安依旧安安静静的挡在路上,没有要让开一条路的迹象,让手术刀那是一阵恼火啊。
“好啊,你们这帮该死的东西,看老子今天不收拾你们。”说着,右手一探,从怀中抓出了瑞士军刀。
散发出森森寒光的军刀在手掌上打出了一片刀花,最后刷刷刷刷的划破空气刺了上去。
他做事自有把握,已经将速度降到了最低,只要这帮保安不是傻子,稍微一躲闪便能躲得过军刀的攻击。
事情很急迫,所以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可是让人惊诧的一幕出现了,排成一字型的保安非但没有躲闪,非但是面露凶光的嘿嘿笑起来。
看着军刀直勾勾的刺向最中间那个保安的右眼,手术刀甚至忘记了呼吸。就算他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追上去将军刀拿下。
可是目睹这一切的尹珲非但没有担心,反倒是有些大快人心。既然他们是敌手的人,就算砍成两半也是应该的。只是说手术刀暂时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而已。他若是知道了,恐怕下手就没这么轻了。
噗嗤。
就好像是扎在了皮球上一样,脑袋竟然漏气了,扎到眼珠子上的瑞士军刀也被反弹力来,鲜血好像喷泉一般从眼睛里飞溅出来,甚至飞溅到了天花板上。
看着弹跳回来的瑞士军刀,手术刀那叫发愣啊,他从来没见到如此诡异的场景,武器竟然是用这么诡异的方式回归过来的,他都有些不敢接了。
可是不接的话刀肯定砍到尹珲身上,只好硬着头皮伸出手掌,并且顺利的捉住了飞驰而来的军刀。
扑刺刺,扑刺刺。
军刀顺利的停住了。
而军刀上,一只黑色乌溜溜的眼珠子则因为惯性继续在刀片上滑行,并且最后滑到刀柄上的时候,被切割成了两半。黑色的眼瞳也被分为了两半,砸到手术刀的脸上。
黑色和黄色冰凉的液体流成了一条河,顺着他的腮帮子流了下来。
手术刀愣住了,不过三秒钟过后,他便明白过来。
这一排保安,很可能是对方的手下,所以刚才那一刀也根本算不上是犯罪。
想明白了这些,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瑞士军刀挥舞起来也没有了顾忌,疯狂冲上去,想要把对方给杀光。
尹珲可没有手术刀那么冲动,此刻的他明智的很。
发生了人命案件,而且还是如此的血腥,大厅里的人不可能察觉不出来啊,但是为何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发出惊呼惧怕声呢?
看着早就冲到保安包围圈里面的手术刀,他也只能是连连叹气,然后回头,看看人群到底是什么反应。
可是在他转身的时候,还是被面前的场景给吓住了。
足足一百多个人,就那么直愣愣的立在现场,一句话不说,只是双目无神的盯着尹珲。
他有些惊慌了,连连欠身想躲开众人的目光。
随着他的躲开,那帮呆立的人,目光也开始朝着他的方向挪过去。
全身三亿多个毛孔全都张开了,心脏在碰碰狂跳,难道这些人全部都被日本阴阳师给控制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