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且慢,”润玉回过神来,叫住月下仙人。
月下仙人已经走出了门,回过身来不知道润玉叫他是为何。
“叔父,润玉多谢叔父今日的一番剖白,润玉自幼与众人疏离,却是为了自保,也养成了这冷淡沉闷的性子,但是,觅儿她是我心里的一道光芒,因为有她,润玉觉得生活充满了温暖,我自知不如旭凤热情洒脱,但是我爱觅儿心不比旭凤少一丝一毫,我在乎,从来都只有觅儿,这天帝之位也罢,一统六界也好,都是父帝的执着,却不是润玉的执着,润玉的执着,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锦觅罢了。”
说道这里,润玉的眼里像装满了星光了一般,熠熠生辉。月下仙人目睹了他们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怎会不懂润玉说的这些。
“既然如此,小锦觅她选择了你,你便不要再让她伤心。”月下仙人淡淡的说道。
润玉的脸色不似前面的神采,瞬间灰败下来,“叔父,觅儿可有告诉你,旭凤他,回来了,他们已经见面了,我看觅儿的样子,似是对旭凤并未忘情,我虽伤心欲绝,却不愿再勉强她,我只想,给她她真正想要的。”
“凤娃?”月下仙人喃喃说道,“她倒未提起,我见她也未放在心上的样子,小锦觅这性子我倒是有些了解,如果真的心里有凤娃,不会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她在我那府中,期期艾艾的只是埋怨你太过维护那小仙娥。”
润玉将信将疑,心里七上八下的,月下仙人见他这副样子,觉得自己府里那些话本全拿出来,也没这几人来的跌宕起伏,百转千回。
“还傻站着,和我去一起去接你媳妇儿啊。”翻了个白眼,月下仙人一脸嫌弃的看着润玉。
润玉向来聪慧,只是情之一字,甚为玄妙,算不到,猜不得,但是月下仙人这样一番话,却是打通了他的心窍一般,原来觅儿在乎的还是他,所有的别扭也是为了他。一时间便有些飘忽的感觉。
月下仙人见不得他这副样子,一个人在前面先走了,润玉回过神来,急步追上去,不多时便到了姻缘府。
润玉轻轻的走到房间里,此时锦觅睡得正香,只是眉目间却带着几丝愁苦之色,不似从前那般无忧无虑,润玉心疼的握着锦觅的手,都是因为自己,原来一个爱娇爱笑的小丫头,天天挂着一张苦瓜脸。
这时候锦觅似是梦到了什么,皱了皱眉,一滴泪珠从紧闭的眼角缓缓滑落下来,润玉看的心都在抽搐,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吻上那滴眼泪,淡淡的,凉凉的,可是自己的一颗心却烫了起来,像寒冰融化了一般,汩汩的冒出泉水来。
锦觅忽然感觉到脸上痒痒的,抬手一摸,触到一张脸,急忙睁开眼睛,却看到润玉的一张俊颜贴在自己的颈侧,不知为何,她心里所有的不快和委屈瞬间都消散了,心头一热,眼前这人,是自己喜欢的人,她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搂住润玉的脖子,“小鱼仙倌,我是在做梦吗?”
润玉只觉得耳边有暖暖的气息包围着自己,痒痒的,让人心悸。
“觅儿,不要离开我。”润玉喃喃说道。
锦觅此时已经知道眼前这一切不是梦,她也顾不得害羞,只是紧紧搂着润玉的脖子,一遍又一遍的说,“小鱼仙倌,不要生我的气好吗,不要不理我好吗?”
润玉的心已经化成一滩雪水,心中的冰霜一片片破裂,融化,像照进一束小小的光芒,温暖又熨帖。
“觅儿,我怎会生你的气,我只怕你会离开我。”润玉喃喃说道。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看着彼此,锦觅真的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不用去想那些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
“觅儿,与我回璇玑宫可好,叔父这里也不便总是叨扰。”润玉虽是在问锦觅的意思,眼里却是坚持的神色。
锦觅其实是不想回去的,只要想到一回去就要看到邝露,心里都颇不自在,可是一直在姻缘府也确实不妥,只得磨磨蹭蹭爬起来,一步三回头的和润玉回了璇玑宫。
润玉知道锦觅心中在想什么,他之前从未想过这许多,他的心中,从始至终,只有锦觅一人罢了,那丰沛的爱,都给了她,便是为她舍了这条命也心甘情愿,邝露于他而言,是亲密的伙伴,他只想着回护她一片赤诚之心,却忽略了在邝露眼里,他是她深深放在心里的人。
润玉思己及彼,瞬间就想通了所有的关节,也理解了锦觅那种懊恼心酸之情,这样的认知让润玉心中暗暗欣喜,觅儿是在乎他的,只是,只是那栖梧宫,那旭凤,却不知觅儿到底是何心思。
二人各怀心思,携手回到璇玑宫。
庭内的晚香玉已经抽出花苞,约摸再有三五日便会开花,润玉不知这晚香玉开出的花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那凤凰花一般的艳丽。
邝露正一脸急色的候在殿外,见二人牵手回来,虽心下凄凄,却也由衷的为润玉高兴。
润玉见到邝露,神色无异,心中却转了很多心思,看来,邝露是不适合在留在璇玑宫了。
锦觅见邝露的目光一直追着润玉,一股子酸气和火气直往上涌,心道看来我是不该回来,这璇玑宫就该留给你二人。
但是转念又一想,不对,我才是小鱼仙倌的未婚妻,为何要让与你,忽然间内心便充满了斗志,她故意紧紧拉着润玉的手,身体也明显倾向润玉,一股淡淡的花香钻进润玉的鼻子里,那味道令人怦然心动,润玉知道锦觅是故意的,也不说破,反而转头在锦觅额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这种事情润玉从未在人前做过,此时也是羞赧至极,耳垂上像着了火一般,泛着淡淡的红色。
邝露没想到润玉会有这般举动,一时不知是进还是退,心里像被灌了满了冰水一般,有些事情,自欺欺人是一回事,自己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情。
锦觅虽然活泼,但是这般亲密的举动在外人面前,也有些不好意思,只低着头手把润玉抓的更紧。
邝露难掩伤感之色,匆匆退下了。
润玉只盼邝露能看清现实,自己心中却是容不下锦觅之外的任何人。
“觅儿,这两日我想请叔父陪同一起去花界拜谒各位芳主,正式商讨你我大婚之事,不知觅儿意下如何。”润玉与锦觅坐在庭内的云桌前,锦觅把玩的着润玉的手指,心想小鱼仙倌这手也如此好看。
见锦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润玉伸出右手摸了摸锦觅的脸颊,“觅儿,我同你讲的话,你可听到了?”
“啊?”锦觅这才回过神来,“好啊,小鱼仙倌你安排就好。”
润玉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下,看觅儿这无可无不可的样子,难道是为了旭凤吗。润玉想问,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罢了,还是先安排好邝露的去处,其他的事情,只能一样一眼解决了。
“觅儿,我知你近几日因为邝露的去留才与我生分了,是我不好,没有与你说清楚。”润玉握着锦觅的手,温柔的说道,“今日润玉所言,你定要用心听,字字皆为润玉肺腑。觅儿,从始至终,我心中唯有你一人,我亦再无能力去爱其他人。你可知,若有一个人曾经出现过,其他的人便都入不了心了。”
润玉见锦觅听得用心,继续说道,“我只把邝露当做是下属,伙伴,欣赏和信任可以留给伙伴,而爱,只能留给心上之人,我这般说,觅儿你可懂?”
锦觅听着润玉这样喁喁表白,如同吃了桂花米蜜酿一般,甜的从心里溢到眼中。
“觅儿,我之前不愿勉强邝露,也是为了全了这些年的扶持之义,却从未想过其他,你可知,自古应龙最为专情,认定一人便不会改变,所谓弱水三千,自取一瓢饮,说的便是应龙之痴。所以,觅儿你可能明白我的心意?”